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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氏給了他宅子,給了他銀錢,給了他僕人傭人,將母親和妹妹皆等安置好。
而安置這一切的,便是蘭府的管家華叔。
說起來,同華叔相處的時間,比他同蘭溪相處的時間多多了。
無論華叔做這些是奉著什麼命令,將來要從他身上謀求些什麼,但相處這些時日,他能感覺出來華叔的善意和溫和。
因此,對於這位年紀可以做自己長輩的蘭氏管家。
韓允文向來都是極為恭敬的。
此刻。
韓允文錯開蘭絮,上前兩步,略微拱手,對華叔行了個君子的半禮。
「多日未見,華叔的身子是否還康泰?」
華叔急忙往後錯了錯身,不敢接這禮。
苦笑著搖頭,「韓大人折煞老夫了。」
「老夫身為管家,一介奴才,怎敢受您如此的大禮?往後萬萬不可再如此了。」
華叔又道,「老奴這一把老骨頭,身子倒還算硬朗。」
「只是我們太后娘娘昨兒還交代老奴,說馬上進秋天了,讓老奴抽空去韓大人府上問問您,家裡可還缺什麼過秋的物件?韓小妹是否需要添置新衣?」
韓允文眸光微動。
搖了搖頭道:「多謝太后娘娘掛心,家中一切都好,娘娘不必憂慮。」
「入秋了,還望太后娘娘和華叔您也都保重好身體。」
「今年,或是一場冷冬。」
「去歲雖然大雪連綿數月,但地域範圍比較狹小,也並未有多嚴重的冷意。」
「但今年,雖然雪水不多,但氣溫……」
華叔笑道:「不愧是飽讀詩書,還是韓大人懂得時節和氣令。」
「前兩日入宮時,我們娘娘也說了。」
「欽天監觀了天象,結合數百年的天象變化,亦是推測今年是冷冬……」
韓允文唇邊也泄出一絲笑意。
這笑意讓他冰冷的面色,變得生動多了。
那面上的長疤,因他的笑容,亦扯動了淺淡的弧度。
這般樣貌,這樣長的疤痕,是個人都會介意的。
偏偏蘭絮不知怎麼的,覺得這韓允文哪哪都好,就連臉上那疤都別出心裁別有美感一般。
見他笑了,湊過來,道:「這位韓公子,絮兒那邊有太后娘娘賞賜的狐皮,冬日取暖甚佳。」
「您剛才提及家中有老人需要照看是嗎?」
「老人家最怕這種風寒天氣了,有張狐皮便舒坦多了。」
「不知您家在何處?絮兒差人先將狐皮給老人家送回去。」
……
韓允文一直飄忽流連的眸光,忽然定住。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蘭絮,「你和太后娘娘……」
五官眉眼,有三分相似。
難不成……
「我是她的表妹!」
蘭絮唯恐韓允文多想,解釋道。
「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和宮裡的太后娘娘,是遠房表姐妹的關係。」
「太后娘娘素來對絮兒都寵愛有加,這些東西——」
她給一旁的華叔使了個眼色。
華叔有意配合,恭聲道:「確實,娘娘對您極為寵愛,視若親妹。」
韓允文聽罷,眸光更溫和了些。
蘭溪於他,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
幫他的母親請了醫,治好了困擾多年的老寒腿,夜裡再也不用呻吟著徹夜難眠了。
給他的妹妹請了教養嬤嬤,又報了女學,以求將來能藉助此等,嫁個好人家。
因此,韓允文對於蘭溪是感激不盡的。
但凡跟蘭溪有關的,提到蘭溪的事,他皆當作第一樁的頭等要事。
此刻,縱然他對於面前這貼上來的姑娘心生不耐。
但聽到她口中提及蘭溪後,他的那抹不耐便淡去了。
變成了喟嘆,「這位姑娘好運道,能得太后娘娘垂青。」
蘭絮心中不屑。
在她看來,蘭溪就是一個充滿野心的女人,目無尊長無情無義,每次見她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她極不喜歡。
可見心儀的男子對蘭太后這般推崇,倒也忍下那心頭的諸多情緒,拉近了自己和蘭溪之間的關係。
「倒也不能說是運道,只能說是緣分吧。」
「公子和蘭太后有什麼交往糾葛呢?」
這話,說的有些冒昧了。
韓允文遲遲未開口。
還是一旁的華叔覺得尷尬,主動走過來,道:「絮兒小姐,這位是韓大人,太后娘娘御鳳台的二品官員之一,著朱䴉官袍,官拜大夫,年少有為。」
接著,又為韓允文介紹蘭絮。
「這位……」
他頓了頓,實話實話。
「太后娘娘確實拿她當作親生妹妹一般對待。」
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妹妹,那便是他的主子了。
韓允文壓下一切不屬於下屬該有的燥郁情緒,聲音溫和。
「韓某居所簡陋,不便招待姑娘您,若姑娘您不嫌棄,改日韓某讓舍妹過來拜訪,好同姑娘您結個善緣。」
蘭絮喜不自禁。
頭一回覺得宮裡的蘭太后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韓大人放心!」
蘭絮拍著胸脯道:「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韓允文又道了幾句謝後,拱手。
對華叔,對蘭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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