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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哀家私庫里珍藏的好酒取出,到時哀家親自敬酒,與與會之人共飲。」
內務府主管太監驚疑不定道:「太后娘娘,萬萬使不得啊。」
「您是何等身份?賜酒便可,無需與他們同飲啊。」
蘭溪卻不欲在此話題上多做糾纏,又將注意力拉回到宴會的布置上。
「東南、西北、這裡……還有這裡,布置些新鮮的花柳,添點兒喜氣。」
蘭溪又指了幾處,主管太監一一應下。
自從韋貴妃失寵後,史皇后也不知得了誰的吩咐,在宮中偃旗息鼓。
原本暗搓搓想在宮中冒尖的勢力,如今都不敢露頭,芝蘭殿從前行事便霸道,如今更是令行禁止,誰也不敢觸半點霉頭。
就連御前的人,都不敢在芝蘭殿的人面前硬氣。
告退離開的主管太監,看著芝蘭殿那鎏金的房檐,想起了斌雞司晨四個字,卻不敢深想。
無論如何,無論那把椅子誰做,無論掌權者是誰,都跟他這個閹人沒什麼干係。
他只需要安分守己做好他的太監便罷……
第316章 不宜動血
金燦燦的雲層拉扯著薄暮的夕陽沒入天際,萬丈的霞光好似將天際拉開了一層帷幕,帷幕下面,則是蒙著金色輝光的紫禁城。
紫禁城外,車馬轆轆,滿京的奢華座駕,都停在朱雀門外。
朱雀門內、數十丈的門樓下,儘是交踵的人影,穿行在那青玉一般的宮巷中。
因為女兒是今日的主角,所以致仕的蘭衡被眾人簇擁著,由宮女和侍衛引著,往太和殿走去。
周圍儘是恭喜聲。
「蘭相生了個好女兒啊,如今貴為太后,堪為天下女子之表率。」
「是啊,昭儀太后之名,傳揚四海,宵小之輩誰敢不敬?」
「且不說蘭皇后如今為政局心力憔悴之事,蘭氏對蕭氏的百年護持之恩,蕭氏又作何回報呢?」
……
一道冷笑聲打斷了這此起彼伏的恭維。
「爾等這是責怪太祖當年沒將帝位讓給蘭氏嗎?」
「怎麼,蕭氏皇族之尊,還不配給蘭氏提鞋對嗎?」
「想造反你們就直說,何必在這裡支支吾吾旁敲側擊?」
說話的,正是如今的國舅大人韋尚書韋安懸。
自蕭長卿登基後,他便褪去多年的隱忍,變得鋒芒畢露起來,如今更是滿目凌然,一身銳意。
「一個太后罷了,還真當自己是牝雞司晨的武皇?」
「你們蘭氏想坐皇位,這些佞臣說了可不算,得看看這天底下的百姓同不同意!」
語罷,韋安懸一甩袖子,率先朝前走去。
眾官宦看著他那憤然的身影,兩兩對望,皆是無言的尷尬。
蘭衡笑著寬解氛圍。
拱了拱手,語氣溫和,「太后娘娘千秋誕辰,大好的日子,倒不必為這些風言風語起了干戈。」
「諸位先請吧——」
……
人影娑婆、珠玉疊翠間,錦衣交映,言語笑談中,無盡風流。
金鑾盡頭,蘭溪著明黃色的太后制服,衣襟和袖口上儘是龍鳳盤紋,發上帶著厚重的禮冠,端然坐在那鎏金的鳳座之上。
她眸光半閉未閉,看著那絡繹不絕向她跪行禱祝的人群,慵懶地抬了抬手,示意大家起身,略側了側臉,問一旁的青鸞。
「人可都到齊了?一切布置妥當了?」
青鸞今日著了湘紫色的宮裝,頭髮梳成女官的模樣,看起來端正大氣,通身都是氣派。
對蘭溪道:「回主子,有名有姓的那些,該來的都來了,都安置過了;無名無姓的那些,也都陸陸續續來了,只是不知身在何處,何時出場。」
蘭溪垂眸,掩住眸底的威光。
「無妨。」
「早晚都要出來的。」
……
與此同時,朱雀門城樓上。
一身玄衣的蕭長卿撫摸著手中的箭矢,尖銳的尖頭,帶著鋥然的冷光,和他那冷白的指節糾纏在一起,讓這深秋的蕭瑟感,更添三分。
他目光遠眺,皇城外縱橫的街道上,是絡繹不絕的行人和沿街叫賣的市井。
收回眸光,又落在手中的箭矢上,問身旁的薛乾,「人都齊了嗎?」
薛乾恭聲道:「明的暗的都來了,位置也都確定了,現在動手……還是?」
「不必打草驚蛇。」
蕭長卿淡聲道:「吩咐下去,弓箭手找好位置,暗衛卡好每一處巷道,宮門鎖了,從現在起,紫禁城別想出去一個人,也別想再進來一個人。」
蕭長卿的聲音雖不凌厲,其中卻含著讓人膽寒的殺意。
薛乾想起今天的計劃和部署,也打了個寒顫。
而後,凜然道:「遵命!」
……
男女賓客都已落座,宴會開場的鑼鼓也已停歇。
韋丞相的嫡妻劉氏,攜著韋氏的家眷姑娘們,行至客廳中央,為蘭溪拜壽。
「太后娘娘壽辰千歲,華茂春松,老身這廂有禮了。」
將近花甲的年紀,鬢邊的發已斑白,卻仍穿著討喜的禮服,給年紀輕輕的太后祝壽,言語之間,儘是卑微討好和恭維。
反觀那年紀輕輕獨坐金鑾的蘭太后,竟硬生生受了這番大禮。
再怎麼尊貴,她也只是小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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