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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不顧儀態地衝過去,撲到那擔架之上,拼命搖晃著符太守那已經骨折的胳膊。
「老爺!您怎麼了!」
那醞釀了一下午的絕望和恨意,在看到符太守受傷的瞬間,變成了心疼和擔憂。
「您別嚇我啊……」
她就知道,就知道符笙那混蛋穿孝衣上門絕沒好事!
符太守本就骨折的胳膊,被韓氏如此搖晃,疼得他差點當場昏過去。
本以為這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折磨了。
可等他看到那多年未見的「兒子」,穿著一身孝衣,從那栽著文松的盆栽後,緩步走來時,他忽然覺得,也許昏過去也不錯。
造孽啊……
他想昏,蘭溪怎麼會讓他昏過去?
好戲,還沒開場呢。
冷掉的茶水潑在茶盤上,蘭溪起身,也行至符太守身邊,看著他那腫脹的已找不清本來面目的面龐。
笑著道:「早晚要見兒子,何必這麼迫不及待呢。」
「路上急得摔成這樣,你讓太守夫人如何自處?」
符太守臉黑了。
可惜,藏在青紫之中,旁邊的人都看不出來。
韓氏的臉更黑。
眼底難得積攢的柔色消失殆盡。
狠狠將符太守的手臂揮出去,面上發冷。
「也對,平時那麼穩重的人,怎會平白無故摔傷!」
「這下好了,你盼了多年的兒子進京,有人伺候照顧你了!」
符太守骨折的手臂,痛上加痛,低嚎一聲。
「嘶——你輕點!」
沒工夫勸自家夫人,符太守還能活動的雙眸,艱難地轉了轉,落在攪局的蘭溪身上。
「你……你是何人!」
「裝模作樣,連面紗都不敢揭,你可知冒充郡主是何等罪名!」
他可不像韓氏,是什麼都不懂的內宅夫人。
如今有郡主封號的年輕女子,都是京城那幾位靠著勳爵度日的老舊貴族家裡的,那群自視甚高的皇室旁親,別說讓自家的女眷來揚州了,就是離開家門,她們都會覺得有失禮數!
眼前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女子,借著符笙這個東風,想入他符氏當座上賓?
門都沒有!
符太守越想越氣。
若非這假冒的郡主突然出現,夫人和符笙之間也不必鬧得如此難看,他更不必火急火燎地趕回府中,也不會摔傷害的自己不良於行。
一個是自己的結髮妻子。
一個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符太守兩個都怨不得,便將怒氣都發泄在蘭溪身上。
本就是三角形偏長的狼眼,此刻更添上三分狠意。
「你若老實交代,你背後之人是誰,本官便留你個全屍。」
「若你仍拿那一堆廢話來敷衍本官,信不信本官將你壓入牢獄,五馬分屍!」
蘭溪挑眉,驚訝道:「這死法倒新奇。」
「本郡主沒那個心情嘗試,不如你符大人……先去試試?」
蘭溪話落,將那代表身份的鳳令扔到符太守懷中。
又招了招手,將那蓋著鳳印和太后私章的手諭,也命人攤開鋪在符太守面前。
其上,是蘭太后的親筆手書。
「江南諸臣,哀家之嫡妹明珠郡主,不日將入江南,此行遠長,坎坷多難,望諸位多予照拂,多行便利。」
落款——昭容太后。
符太守驚愕地瞪圓了眼,連身體骨折帶來的劇痛都顧及不上了,陡然坐直身體,雙眸死死盯著那手諭。
他曾見過昭容太后的手書,這字跡和私章確實一模一樣!
還有這鳳印……特質的材料繪刻而成,此種雕工,天下難得,絕對做不了假!
眼前之人……真的是郡主?!
還是明珠郡主?蘭太后的嫡妹?
蘭氏二小姐蘭絮?!
符太守驚懼之餘,想去扯過那手諭看個明白。
卻被眼疾手快地腮雪奪走。
腮雪好整以暇地將手諭收好,將鳳印裝在匣中,而後惡狠狠地警告符太守,「看看就得了,怎麼還敢上手?若弄壞了太后娘娘御賜的東西,有你好受的!」
符太守被一個丫鬟這般斥責,不僅不惱怒,眼神竟直勾勾掃視著腮雪的五官,好似要從她面上翻出某段封存的記憶一般。
腮雪被這眼神看得瘮得慌,聳了聳肩膀,轉身離開。
符太守的心頭,卻狂跳如骨。
不對!
眼前這婢女他見過!
五年前他入京述職,正好撞上當初的三皇子蕭燁和蘭氏長女蘭溪的婚事。
那日百里紅妝,滿京盛華,好一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絕麗畫卷。
侍立在那龍鳳轎兩側遊街的,除了京城的五福喜娘外,還有那蘭大小姐的兩位貼身丫鬟。
他坐在茶樓之上,雖未看到傳說中艷絕京城的新娘子,卻將這兩位貼身大丫鬟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實在是那日,聲勢太浩大了。
兩位伺候的貼身丫鬟,都生的一副端莊明艷萬里挑一的面容,更遑論那位蘭氏嫡長女?
想起當年之事,符太守充滿算計的三角眼,來回不安的轉動著,似在人群之中尋找什麼。
直到——
凝霜捧著小廚房剛熬好的燕窩,打著帘子進了會客廳。
隔著人群,對蘭溪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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