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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斷然拒絕。
「荒山之中,你我誰也不認識誰,做了些放縱孟浪的事情,你我二人知道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便可。」
「但此去京城,人多眼雜,無論是我從你馬車中下來,還是你從哀家馬車中躍出,對你我二人,影響皆不好。」
「所以,哀家先驅車離開三公里,三公里後,你再駕馬回城。
「如何?」
慕容川冶心中縱有再多不悅,也只能悻然同意。
……
新裝點的乾清宮,沒有了往日的奢靡,家具大都用黑木和檀香木,整個廳內,不用點香,仍散發出一種清淡的冷調。
蕭長卿仍是一身白衣,衣冠盛雪。
坐在御桌前,提著毛筆的右手,匆匆在奏摺上批閱著。
直到——
薛乾進來匯報。
「主子,您那日讓微臣查閱的東西,微臣都已經查清楚了。」
「那被太后娘娘一劍捅死的岳公公……確有古怪!」
第168章 月下談心
蕭長卿擱下手中的毛筆。
抬眸看他,目光晦暗,帶著不容抵抗的威儀。
「怎麼古怪了?」
薛乾解開衣襟,在蕭長卿驚異的目光中,從懷中掏出一個密封的錦袋。
他解釋道。
「赫連氏在宮外為岳公公置辦有家室,還有兩個小妾。」
「每逢輪休,岳公公便會悄悄出宮,在宮外享受齊人之福。」
「他的臥榻之下,藏著一個上了鎖的匣子,據岳公公的小妾稱,這匣子是他的命根子,從不讓人靠近碰觸。」
「小的搜到岳公公在宮外的住處時,這兩個小妾已得了信,正準備撬開匣子分了其中的東西,各自逃命去。」
「小的奪過匣子時,匣子已被打開。」
「裡頭裝著金銀珠寶和這個錦袋。」
「金銀珠寶的樣式都比較古舊,像是上了年頭的東西,其後都有御製的式樣,小人猜測,這是前朝遺留下的舊物。」
「而這錦袋——」
薛乾將錦袋的束口解開,遞給蕭長卿。
錦袋上的針織繡工,是前朝皇室常用的雙面立體繡。
錦袋外,繡著溪水的群鶴。
錦袋內部,是黃山的孤松。
色澤鮮艷,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蕭長卿接過那錦袋,好奇地拆開,袋中除了針腳細密的繡畫外,還有一本有了些年頭的冊子。
冊子上,用古書篆體,寫著四個大字。
岳氏家譜。
蕭長卿手指微動,飛快地翻開那冊子/
岳氏幾百年的血脈過往,在目前一一閃過。
最後一頁——
則是岳公公的血書。
「一成不孝,迫於強權被閹割入宮,未留下半子半孫傳承岳氏血脈,他日黃泉之下,無臉見列祖列宗……」
岳公公未進宮之前,名叫岳一成。
岳這個姓氏……
蕭長卿修長如竹的指尖,落在倒數第三頁上——
岳山!
這不是前朝的佞臣之首嗎?
當年岳山仗著末代皇帝年幼,強奪朝政,手握大權卻奢淫無度,以天下百姓為走狗,橫徵暴斂,最後搞得天下大亂,各地百姓揭竿而起,蕭氏和蘭氏,便是在此種混亂之下,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將岳氏一脈的佞臣殺盡。
可惜末代皇帝昏庸無能,竟反過來要治蕭氏和蘭氏的謀逆之罪,蕭蘭兩族一不做二不休,將皇帝砍死在金鑾殿上,一番謙讓之後,你為君王我為文脈,共治一個太平盛世。
蕭長卿萬萬想不到,岳公公竟然是岳山的子孫!
岳氏竟然賊心不死,在民間繁衍生息,甚至混入後宮,同赫連氏勾結在一起……
意欲何為!
好在。
岳氏當年造孽太多,害得百萬百姓流離失所,如今報應到子孫頭上,讓他的子嗣斷子絕孫,倒也是老天有眼。
前朝遺孽,怪不得太后會親手斬之。
但岳氏潛伏已久,岳公公在後宮也潛藏已久,溪兒哪裡來的門路,搜尋到他的真實身份了?
芝蘭殿……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蕭長卿並沒有和蘭溪一爭長短的念頭,他只是想多了解蘭溪罷了。
嘆了一聲,將那繡袋收好。
目色悵然地看著庭外,那漸昏的天色。
想起番禺地區今日進宮的珍寶。
對薛乾道。
「番禺的官員不是送了兩框荔枝來嗎?給芝蘭殿送去吧。」
薛乾微愣。
「兩框都送過去嗎?」
番禺的太守,跑死了十幾匹馬,用儲藏的冰塊一路保鮮,這才將今年新下的第一批荔枝,送了兩框到宮中。
陛下還沒來得及嘗鮮,便要全給芝蘭殿的娘娘嗎?
蕭長卿見薛乾反問,面有不悅之色。
「你膽子是越發大了。」
薛乾深吸一口氣,急忙告罪,「陛下恕罪,是小的多嘴了!小的這就去辦!」
躬身退出書房,關門時,心底喟嘆一聲。
陛下和太后娘娘這孽緣……究竟要糾纏到什麼時候啊!
……
蘭溪剛一回宮,便見雙喜穿著青灰色的褂子,指揮著宮人們,將那三箱荔枝往殿內抬去。
蘭溪驚訝地看著那被冰塊包裹的三箱荔枝,問道:「今年的荔枝這麼早便下來了?這些是誰送的,華管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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