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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竟有群狼環飼!
粗略數過去,有百隻之數了!
狼嚎聲越來越近,近到,能聽見那狼爪摩擦草地和沙石的聲音。
血腥味也越來越重。
蘭溪眼尖,竟看到了頭狼嘴裡,那鋒利的牙齒,還有半截未咬盡的人的手臂。
她瞳孔驟然緊縮。
「你的人,是穿的紫色衣服嗎?」
蘭溪壓低聲音,問道。
樞北王不明白為何這種時候了,蘭溪還要問這個,爆著粗口罵著,解釋著,「擒拿你妹妹那小子,今日見時,確實穿著紫色的夾袍。」
「不過那會兒本王得知金礦之事,已命他帶著一批人先行離開了,剩下十幾個留在此處待命。他娘的……你問這個有什麼意義?」
樞北王一遇上緊急狀態,便恢復了打仗時的模樣。
滿嘴髒話,渾身煞氣,說一不二。
他狠狠扯了一把手腕上的繩索,怒道:「都這時候了,拴著老子還有什麼意思?還不給老子鬆綁!」
這可是一百多頭野狼啊。
稍有不慎,今日,他們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蘭溪的注意力,卻在他剛才的話中。
質問道:「一批人先走了?是哪一批?!我妹妹可在其中?」
頭狼嘴裡叼著的,便是那穿著紫色衣服的手臂,說明那擒拿妹妹蘭絮之人,已葬身狼腹!
一個武藝高強的男子尚且如此,更何況被他們挾制的妹妹呢!
蘭溪顧不得遠處的狼群,厲聲道:「啞巴了嗎?你倒是說話啊!」
樞北王滿身的煞氣,被蘭溪這一吼,給戛然掐斷。
他眸色陰沉不定,「敢這麼吼本王的,你是第一個。」
廢話真多。
蘭溪往他後膝狠狠一踹,「讓你回答,不是讓你裝模作樣!」
樞北王一口氣堵在胸口。
這女人……
比母老虎還凶!
月光下,那虎目中的難言之意,輾轉了好一圈,才壓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憤然道,「沒有!」
「你妹妹這麼重要的角色,本王怎麼可能交於他人之手?本王是準備親自收入帳中——」
啪。
臉上挨了一下。
蘭溪鐵青著面,收回那被樞北王臉皮給震痛的手掌。
咬牙切齒地威脅,「你若敢打蘭絮半點注意,哀家送你去淨室房親自為你掌刀。」
誰敢動蘭絮,那就是在踩著她的底線作死!
讓對方斷子絕孫都是輕的了!
蕭信打了個寒戰。
「你……」
他怎麼喜歡上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
剛剛還昏了頭不顧生死地跳下去救她?
母妃說的沒錯,女人都是磨斷男人志氣的軟刀子。
若非被美色迷昏頭腦,他怎會落於如此陷阱!
越想,心頭越懊惱。
可看到蘭溪那含嗔帶怒的靈動雙眸時,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淨身了,能去你宮裡伺候嗎?」
蘭溪先是一懵,接著抬起右腳,就準備給他當場淨身。
不想活了就別活了,活著也是浪費時間浪費糧食!
腳抬到一半,被狼叫聲打斷。
那狼群躍躍欲試,往蘭溪這邊緩慢挪動……
近的,甚至能聽到那粗重的呼吸和喘氣聲……
青鸞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蘭溪的袖子,「娘娘,奴婢聽說,這山裡的野狼,最怕火……」
「但是咱們的火把,不多了……」
蘭溪眸色微轉,看向身後。
來時,數百名蘭家軍,皆手持火把。
但路過那金礦的礦道時,為防意外,大部分人都將火把熄掉了,留在了入口處。
如今,還能持續燃燒的火把,不過二十多個。
數量雖然,問題卻也不大。
這山里別的不多,草木卻旺盛得很。
火把作為引燃物,完全可以將草木點燃,做成逃生的屏障。
但。
他們想逃生容易,但妹妹還在深山之中,生死未知啊。
她們逃了,這狼群可不會離開。
如果蕭信所言無誤,那他另一批手下,一定帶著妹妹,藏在這附近的山坳之中。
狼群到嘴的食物跑了,必定會被激怒,那附近的生靈可就糟了。
妹妹她們……想逃出生天,更難了!
她如此大費周章,連夜出宮,尋至此處,可不是為了在狼爪之下苟且偷生的。
是為了將蘭絮完好無損地帶回京中!
所以。
不能退。
蘭溪掏出匕首,替蕭信解開了手中的繩索。
將匕首遞給他。
「久聞樞北王戰神之名,孤身赴險,百萬大軍中三進三出仍能取敵軍首藉。」
「還有那三座城池,落入外族之手已逾百年,沒想到王爺您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將此城收回大安朝。」
「用兵之神,可堪天將。」
「今日這頭狼王,交到您的手中,想必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蘭溪吹捧道:「別說一頭,就是三頭,將軍只憑手中的匕首,也能喋血而歸,大顯神威。」
她說這話時,仰頭看著那比自己高了兩頭的樞北王。
長眸眼底,裝滿細碎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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