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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一半。
忽覺得手上一松,那繩索收縮的動作頓住。
她心中一警,忙往上望過去,卻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草地,再無其他。
「許副將?」
蘭溪叫了一聲,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攀援的動作頓住。
直到過了幾個呼吸,那繩索再度開始收縮,隱隱約約從其上看到一個粗壯的男子身形後,蘭溪這才放下心來。
抓著那繩索,很快,便登頂。
到了洞頂,便見左右寂靜如畫,星子散落,月芽高垂,說不盡的溫煦美感。
但蘭溪上來的重點卻不在此事上。
她嘆了一聲,「許副將,你上來得早,可曾發現那賊人的蹤跡?」
「許副將」緩緩轉身。
露出一張陌生的,卻又熟悉的,依稀可見少時容顏的臉。
第113章 縱身一躍
蘭溪的驚呼聲脫口而出。
「蕭信!」
多年未見,二皇子蕭信與記憶中的樣子,大相庭徑。
原本偏胖的身形,如今變得高壯威猛,不似中原人士,倒真的像個漠北大漢了。
此刻,他身披鐵甲,髯須狂放,寬大的手掌攥著那繩索,偏圓的眸子,刺出精烈的光。
聽到蘭溪的驚呼聲後,肆意笑了兩聲,抓著麻繩的這一段,將她往這邊狠狠一拽——
蘭溪快速後退,急忙鬆開那麻繩。
自己,卻因為驟然的脫力感,跌坐在地上。
身體往前狼狽地滑行了半尺,轉瞬間,撐著地面的雙手,已被摩擦出兩道狹長的血痕。
她髮絲微亂,強忍住心頭的驚駭,仰頭,看向那本應該遠在漠北,如今卻突然出現在京郊的樞北王。
「你回京了。」
她原本以為,樞北王再快……也要一個月之後才能趕回京城,怎會今日突然出現……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多年未見,蘭大小姐風姿更勝從前,本王對蘭大小姐您很是想念呢。」
樞北王蕭信將手中的繩索往後一扔,面上扯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月色打在他的側臉上,將那耳後的刀疤顯露於人前。
他笑的得意,「大小姐還記得當年拿棍將本王打出蘭府的情形嗎?」
「本王耳後這道疤,便是當年留下的。」
「每回束髮時摸到它,便想起當年的場景,想起大小姐您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
「士別多年,如今躺在地上的……怎麼換成了您?」
蘭溪忍著手掌處傳來的刺痛,撐著地面,虛晃地站起來,眸色冰冷。
「當年我能將你打出蘭府,今日也能將你趕出京城,若你不怕死,儘管過來。」
樞北王嗤笑一聲,輕蔑地上下掃視著蘭溪。
在那黑色夜行衣的包裹之下,凹凸有致的身形,隔著寬大的衣襟,愈顯的嬌俏玲瓏。
月色曖昧,美人的表情含嗔帶怒。
多了些嬌嗔和趣味,愈發撩人。
樞北王眼底滑過一絲暗芒,說話,也愈發放肆了。
「大小姐到了此刻還要嘴硬嗎?不知將你壓在身下,是怎麼個銷魂——嘶——」
葷話還未說完,臉上便狠狠挨了一下。
蘭溪順手抓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朝著他腦袋,劈頭蓋臉地砸過去。
樞北王偏頭躲過。
但石頭的稜角,仍然劃傷了他的耳畔。
耳側,一陣辣疼。
那已痊癒多年,早已結痂的傷口,再度被這石頭,劃出血痕,潰爛成傷。
樞北王面上的笑陡然僵硬,擦了一把耳邊的血漬,目帶狠厲,「看來太后娘娘還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啊,如今你手無縛雞之力,落在本王手中,本王捏死你如用捏死一隻螞蟻一般,你不僅不行討好之事,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
蘭溪抬眸看他,眼底泄出嘲諷之色,「討好你?你也配!」
年少時挨了她多少次毒打的窩囊廢,怎麼?多年未見搖身一變成了所謂的大將軍,便以為她怕他了?
「哀家出宮之事,宮裡宮外皆有報備,哀家到蘇家莊之事,很快也會傳到蘭府。」
「怎麼?你樞北王的幾十萬大軍已經壓到皇城之下了嗎?敢殺我?準備好迎接皇室和蘭氏的怒火了嗎?!」
蕭信似看傻子一般,掃了蘭溪一眼,接著,猖狂地笑道,「這天下已成什麼模樣了,你這久居深宮的女人……還以為你這皇城,你那蘭家堅不可摧?」
「今日別說殺了你,就是將你剖屍荒野,誰又敢來問罪?」
「你這侍衛嗎?」
蕭信掀開草叢,露出草叢後昏迷不醒的男人。
正是剛才先她一步爬上來的許副將。
許副將胸口中了一劍,貫穿心脈,氣脈斷絕,鮮血已凝固。
面容和唇角,還維持著死之前的模樣,開口想說些什麼,可再沒了開口的機會。
月光慘敗,照在許副將那青灰色的臉上,蘭溪眼底閃過一絲痛意。
是她大意了!
本以為爬上這矮峽,便能將綁架妹妹的一批人繩之以法,誰料竟被樞北王的人來了個瓮中捉鱉。
跟來的蘭家軍,還都在下面等她的差遣。
殊不知,她已落入進退兩難的局面。
而許副將……
自她記事起,便在蘭家侍奉,多年的恩情,豈是簡單的主僕二字能說的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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