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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直沒找到他,”亞歷克山德羅夫平靜地說。“繼續說下去,同志。”
格拉西莫夫接著說了下去。“不管他打算去什麼港口,他離任何港口的距離都在500公里以上;而且我們可以肯定,只要他直線航行,是可以到達任何一個港口的。實際上,上將同志,正如你在開始匯報時所述,他在離港出海後七天之內就可以到達美國海岸的。”
“我在上周已詳細說明過,如果要這樣做,那就意味著要以最高速度航行。而飛彈潛艇指揮官是不願意這樣做的。”戈爾什科夫說。
“鑑於‘波利托夫斯基’號遭到的命運,”亞歷克山德羅夫說,“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將會看到一個祖國的叛徒象賊一樣地跑掉。”
“跑進我們設置的陷阱中。”戈爾什科夫答道。
“可這個陷阱已失去了作用,”納爾莫諾夫說。
“目前我並不想說這件事是真實的,甚至也不想說有發生這種事的可能。”格拉西莫夫說,語調客觀而冷靜。“然而,卻有充分的間接證據證實這點,因此我必須建議國家安全委員會對這件事進行全面深入的調查。”
“我管轄範圍內的安全問題是海軍和軍事情報總局的事,”戈爾什科夫說。
“可現在不再是了。”納爾莫諾夫宣布了兩小時前作出的決定。“克格勃將兵分兩路調查這起丟人的事件。一個小組將調查我們在華盛頓的間諜人員提供的情報;另一組將按那封據說是拉米烏斯艦長寫的信是真實的這一假設進行。如果說這是一個叛國陰謀,那也完全是可能的,因為拉米烏斯能夠根據現行的規定和做法挑選他自己的軍官。國家安全委員會將就繼續這種做法是否可取的問題,目前艦長們對他們部下軍官前途發展的控制程度以及黨對艦隊的控制等問題,向我們提出報告。我認為,我們一定要進行改革,首先要更加頻繁地把軍官從一艘艦艇調到另外一艘艦艇任職。如果軍官們在一個地方呆得久了,他們顯然會在忠誠問題上出現混亂情況。”
“你的建議會毀掉我的艦隊的效率!”戈爾什科夫敲打著桌子。“那是一個錯誤。”
亞歷克山德羅夫糾正說:“是人民的艦隊,上將同志。是黨的艦隊。”戈爾什科夫明白這個主意是誰出的。納爾莫諾夫仍然得到亞歷克山德羅夫的支持,這就使總書記同志的地位牢靠安全;而這也意味著在座的其他一些人的地位並不牢靠安全。是哪些人呢?
帕多林聽了克格勃的建議心裡就反感。那些臭間諜對海軍的情況能有多少了解?對黨又有多少了解?他們是一夥不可靠的機會主義者。安德羅波夫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而政治局現在竟讓這個乳臭未乾的格拉西莫夫攻擊這支保衛國家反對帝國主義的武裝部隊,這支部隊曾把國家從安德羅波夫集團手中拯救出來,始終是忠實可靠地獻身於黨的。但是它一直是這麼幹的,不是嗎?他想,正如赫魯雪夫把朱可夫搞下去一樣,在貝利亞被搞掉之後,是朱可夫促成赫魯雪夫繼位的。現在這些混蛋竟搬出克格勃來同軍人作對,也不想一想,鞏固他們地位的首先就是軍人……
“至於你,帕多林同志,”亞歷克山德羅夫繼續說。
“是,院士同志。”帕多林現在顯然找不到什麼藉口了。總政治部最後批准了對拉米烏斯的任命。如果拉米烏斯確實是個叛徒,那麼帕多林就會受到判斷嚴重失誤的譴責。但是,如果拉米烏斯是個不知情的人質,那麼帕多林和戈爾什科夫就是受騙而採取了輕率的行動。
納爾莫諾夫接過亞歷克山德羅夫的話茬。“將軍同志,我們發現你的那些保衛‘紅十月’號潛艇安全的秘密規定執行得很成功——除非,就是說,拉米烏斯艦長是清白無辜的,而且他親自將艇毀掉,連同他手下的軍官以及那些肯定是來竊取那艘潛艇的美國人一起同歸於盡。不管是哪種情況,在克格勃檢查從沉艇上得到的部件以前,看來這艘潛艇並未落入敵人手中。”
帕多林眨了幾下眼睛。他的心跳加快了,感覺到左胸一陣劇痛。難道就這樣輕輕地放過他了嗎,那是為什麼?他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畢竟是政治官員。如果黨在設法重建對艦隊的政治控制——不,是重申從來失掉的東西——那麼政治局就不能罷免掉黨在高級指揮部門的代表。這就會把他變成為這些人的附屬品,尤其是亞歷克山德羅夫的附屬品。帕多林最後認為他可以同意這種想法。
而這可使戈爾什科夫處於極為不利的地位。雖然這要經過幾個月的時間,但帕多林肯定,俄國艦隊將會有一位新領導,這位新領導的個人權力不會大到可以在沒有政治局拍板的情況下自己決策。戈爾什科夫名望太高了權力太大了,而黨魁們不希望在高級指揮部內有一個擁有那麼高個人威望的人存在。
我的腦袋總算保住了,帕多林心想,萬萬沒料到自己會交上好運。
納爾莫諾夫繼續說:“格拉西莫夫同志將與你們的政治安全部門一起工作,負責檢查你們的各個工作環節,並提出改進的建議。”
如此一來,他現在豈不成了克格勃在高級指揮部里的間諜了嗎?也罷,反正他保住了腦袋,保住了職務,保住了別墅,也保住了兩年以後的退休金,所花的代價很小。帕多林已經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