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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這是個危險區,”拉米烏斯說。
“大西洋的墓地,”曼庫索給予證實。“不少艦船都在沿外海灘一帶覆頂了。氣候和水流情況都壞透了。戰爭期間,德國人大概在這兒也沒好日子過。你那張海圖上看不出,但是在海底有好幾百條艦船殘骸。”他回到海圖台旁。“可是我們完全可以避開這塊地方,大概要到這裡我們才朝北轉。”他在海圖上順著一條線指劃著名。
“這是你們的水域。”拉米烏斯表示同意。
他們現在是鬆散的三船編隊。“達拉斯”號打頭陣,帶他們駛入大海,“步魚”號壓後。三艘潛艇在潮水中行駛,甲板幾乎全被海浪淹沒,指揮台上空無一人,全靠潛望鏡來領航。雷達裝置全部停用。三艘潛艇都沒有任何電子噪音發出。瑞安朝海圖台上瞄了一眼,他們已離開了港口,但是海圖上標的沙洲還要綿延幾海里。
他們也沒有用“紅十月”號的“毛蟲”拖動裝置。這個裝置原來同斯基普?泰勒預言的幾乎完全一樣。一共有兩套軸隧式葉輪。一對葉輪在艇首往後約1/3處,還有三個就在艇身中部偏後。曼庫索和他的機械師們饒有興趣地仔細審查了設計圖,對“毛蟲”設計的質量倍加讚揚。
拉米烏斯呢,他不願相信他那麼早就被偵察到了。曼庫索只好把瓊斯找來,讓他把自己的地圖拿出來,上面有估算出的“紅十月”號在冰島海岸外的航線。儘管比艇上的測程儀差了幾海里,但是如此接近不會是一次巧合。
“你們的聲納一定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好。”拉米烏斯嘟嘟囔嚷地說,站在離瑞安的控制台幾英尺的地方。
“是相當不錯,”曼庫索承認。“但是還有更好的,我們有瓊斯,他是我見到過的最優秀的聲納兵。”
“那麼年輕,那麼精幹。”
“我們有不少這樣的人哪。”曼庫索笑了。“當然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我們的小伙子都是自願來的。他們知道要來幹什麼。我們可是挑得厲害,等我們桃中了,就拼命地加以訓練。”
“指揮塔,聲納室報告。”是瓊斯的聲音。“‘達拉斯’號正在下潛,先生。”
“很好。”曼庫索點燃了一支香菸,走向內部通話機。他按了按輪機艙的電鈕。“告訴曼尼恩,我們需要他到前面來。幾分鐘後我們就要下潛了。好了。”他掛上電話,又回到海圖這邊來。
“你這批人帶了有三年多了吧?”拉米烏斯問。
“是啊。要不然他們全面訓練一完,馬上就得讓他們走。對不對?”
拉米烏斯想,為什麼蘇聯海軍不能象這樣去得到和留住人才呢?他對此是再清楚不過了。美國人讓自己的士兵過得很體面,為他們提供象樣的食堂,支付相當不錯的薪金,對他們很信任——這一切都是他20年來奮力以求的。
“你要我來調節排氣裝置吧?”曼尼恩走進來問道。
“對,帕特,我們兩三分鐘後就要下潛了。”
曼尼恩向航海圖匆匆一瞥就走向排氣管道。
拉米烏斯用一隻腳蹦到航海圖前。“他們對我們說,你們的軍官是從資產階級中挑選出來的,由他們去管理工人階級出身的普通水兵。”
曼尼恩在擺弄著排氣控制裝置。排氣管道肯定夠用。他頭一天已在這裡花了兩個鐘頭來弄清這個複雜的裝置。“一點不錯,先生。我們的軍官確實是統治階級出身的。你就看我吧。”他一本正經地說。曼尼恩的膚色快趕上咖啡粉了,他操著一口南布朗克斯的口音。
“但你是個黑人,”拉米烏斯沒聽懂這個玩笑,他不同意地說。
“沒錯,我們才真正是一艘民族共居的艦艇。”曼庫索又去看潛望鏡了。“一個意裔艦長,一個黑人導航,還有一個特棒的聲納兵。”
“我聽到了,先生!”瓊斯沒有用內部通話話筒直接叫了起來。“‘達拉斯’號傳來的水下音響通信信號。一切都好,他們正等著我們。傳話到此暫時終止。”
“指揮塔,我們終於可以通行了。拉米烏斯艦長,只要你說一聲,我們隨時可下潛。”曼庫索說。
“曼尼恩同志,紿壓載水艙排氣。”拉米烏斯說。實際上“紅十月”號壓根兒就沒浮上來,但是現在還要準備下潛。
“是、是,先生。”上尉轉動液壓控制裝置上最上一排總開關。
瑞安縮了下脖子。這聲音使他想到象是有百萬隻抽水馬桶同時沖水下來。
“水平舵向下五度,瑞安。”拉米烏斯說。
“是,向下五度。”瑞安將橫舵柄向前推。“水平舵向下五度。”
“她下得很慢,”曼尼恩看著替換上的人工制的定深儀。“好大的傢伙。”
“是啊。”曼庫索說。指針過了20米。
“轉正舵。”拉米烏斯說。
“是,舵正。”瑞安將操縱杆向後拉。30秒後潛艇才定好位。她好象反應很慢。瑞安原以為潛艇會跟飛機的反應一樣快呢。
“讓她輕一些,帕特,再下一度,保持水平。”曼庫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