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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善意。我們依靠自己的攻擊潛艇,能夠跟蹤他們的潛艇。正因如此,幾年前他們才會同意我們的建議,把各自的潛艇保持在距對方海岸500海里以外的海域;也因如此,在通常情況下他們總是把飛彈潛艇停泊在港口裡。這可能會使情況稍有變化。哦,對了,我還不知道‘紅十月’號的艇殼是什麼材料的呢?”
“鋼板。她的軀體太龐大,不能使用鈦合金,那樣至少造價太昂貴了。他們造一艘A級潛艇花多少錢你是知道的。”
“得不償失,現在,又花這樣大的本錢造這麼一個超強度的殼體,而後再裝上一個隆隆響的發動化那不是太蠢了!”
“也許你說得對,不過,她的航速我倒不在乎。說到底如果這種無聲拖動裝置確買有效,他們就可能摸到我們的大陸架上來。”
“來一個低彈道發射,”瑞安接著說。在距目標僅數百英里的地方發射海基飛彈,是核戰爭中較為可怕的一幕。從大西洋到華盛頓的空中距離還不足100英里。儘管低彈道發射的飛彈命中率不高,但不到五分鐘,就能把好幾枚飛彈投到華盛頓上空,使總統措手不及。一旦蘇聯人能如此迅速地幹掉總統,整個指揮系統頃刻就會崩潰,然後他們就可以從容不迫地摧毀我們所有的陸基飛彈,因為那時握有飛彈發射大權的人已經完蛋了。瑞安認為,這就是對一次簡單的攻擊進行的宏觀戰略描述。殺人犯不會攻擊受害者的雙手,而是直搗致命的頭部。“你認為這就是建造‘紅十月’號的意圖嗎?”
“可以肯定他們這樣想過,”格里爾分析說,“如果是我們,也會這樣想的。好吧。我們已經派‘布雷默頓’號去監視她了,如果這次資料能夠提供有用的數據,我們再研究對付的辦法。你累了嗎?”
“從倫敦時間5點30分開始到現在,我一直是馬不停蹄。真夠累的,先生。”
“瞧,我知道。那好,阿富汗的事我們明天再談吧。去睡一會兒吧,年輕人。”
“是,是,先生,”瑞安拿起大衣說道。”晚安。”
一刻鐘車就到了馬里奧特。瑞安不該打開電視機,“星期二晚場橄欖球賽”剛剛開始,“辛辛那提”隊對“舊金山”隊。這是橄欖球協會中兩支最優秀的球隊,正打得難解難分。由於住在英國,橄欖球賽對他說來已是久違了。他堅持看了將近三個小時,最後開著電視機昏然入睡了。
聲納監視系統控制室
如果不看工作人員的軍服,一般人很容易把這間控制室誤認為國家航空和航天局的控制中心,有寬寬的六排控制台,每台都有一個電視屏幕和打字鍵盤,配有燈光塑料按鍵、撥號盤、頭戴受話器插座、以及模擬數字操縱器。高級海洋總技師迪克.富蘭克林坐在15號控制台前。
這裡是聲納監視系統大西洋控制室。控制室設在一幢不顯眼的普通政府大樓里,四面是封閉的水泥牆,房頂上裝有一台大型空調機,樓前修剪齊整、但現在已經發黃的草地上有一個該機構縮寫詞的藍色標誌。三個入口都有武裝海軍陸戰隊軍人站崗,但並不顯眼。地下室里有兩台克雷—2巨型計算機,由20名操作助手管理。大樓後面有一個由三個衛星地面站組成的接收網,都是上下通訊線路。控制台和計算機的工作人員通過衛星和陸上通訊線路同聲納監視系統保持電子聯繫。
美國和北約組織國家在世界各個海域、特別是蘇聯潛艇出入公海的必經航道上都配置了高度靈敏的聲納接受器。這數百個水下音響監視傳感器接收和發出了大量情報,其數量之大簡直令人難以想像。為了幫助本系統的操作人員對這些情報進行分類和分析,就必須設計一整套新的計算機系列——巨型計算機。聲納監視系統的工作完成得相當出色。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艦隻能越過這些屏障而不被發現。就連美國和英國的超無聲攻擊潛艇一般也都能被發現,放置在海底的傳感器定期更新。目前,許多傳感器都帶有自己的信號處理機,對發出的情報進行預揀,以減輕中心計算機的負載,便於對目標進行更迅速、更準確的分類。
富蘭克林總技師的控制台負責接收冰島海岸外一系列傳感器發回的信號。他的責任範圍是一個寬40海里的海域,兩端與東西海域重疊,因此,從理論上講,聲納屏障上的任何一個海域往往是由三個操作人員同時監測的。每當其中一個人發現了一個目標,他首先通知另兩個操作員,然後將敵情報告打入計算機終端,最後在這一層樓面後部的控制室的主控制台上顯示出來,高級值勤官有權隨時向各有關單位——從水面艦隻到反潛飛機——進行聯繫,調查某一敵情。兩次世界大戰使英美指揮官們懂得了保持海上交通線暢通無阻的必要性。
儘管這裡寧靜得象墳墓一樣,不僅從不向公眾開放,而且也沒有軍事生活中那些動人的故事,但是,堅守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保衛國家最重要的一分子。如果在一場戰爭中沒有他們,整個民族都要挨餓。
富蘭克林靠在轉椅背上,叼著一支老掉牙的刺木菸斗沉思著。房間裡死一般地寂靜。即使周圍喧鬧嘈雜,他頭上那個價值500美元的頭戴受話器也能把他同外界有效地隔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