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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拉米烏斯在他後面10英尺處。“毛蟲”發動機正開始轉動,一種奇怪的隆隆震動聲在整個艇內發出了回聲。
“我聽到一聲槍響——不,是好幾響。”
拉米烏斯向前走了幾步,覺得很有趣。“我想你聽到的是‘毛蟲’發動機的響聲。我想,正如你說的,這是你第一次登上潛艇,第一次總是不容易的,就連我第一次也是這樣。”
瑞安站了起來。“也許是這樣,艦長,但是我知道我聽見的是槍聲。”他解開上衣扣子,拿出手槍。
“把槍給我。”拉米烏斯伸出手去。“在我的潛艇上不能持有手槍!”
“威廉斯和卡馬羅夫在哪裡?”瑞安顫抖了一下。
拉米烏斯聳聳肩。“他們是晚了,還沒回來。但是這艘潛艇很大呀。”
“我到前面去檢查一下。”
“你呆在你的位置上!”拉米烏斯命令他。“你得照我說的去做!”
“艦長,我剛才聽到的響聲很象是槍聲,我要到前面去檢查一下。你有沒有挨過槍擊?我挨過。我肩上有傷疤可以證明這一點。還是你來掌舵吧,先生。”
拉米烏斯拿起電話,按了一個鈕。他用俄語說了幾秒鐘後就掛上了。“我要陪你去看看我的潛艇上沒有人,鬼也沒有,會鬧鬼嗎?鬼,沒有鬼。”他指著手槍。“難道你不是間諜嗎,嗯?”
“艦長,信不信由你,好嗎?說來話長,我總有一天會告訴你的。”瑞安等待拉米烏斯明顯地放了心。軸隧式傳動器的隆隆聲使潛艇聽起來好象是在鼓裡。
一名軍官來到控制室,瑞安記不起他的名字。拉米烏斯說了幾句話,引起那個軍官大笑——但當他看到瑞安的手槍時,笑聲就停止了。顯然,這兩個俄國人對瑞安持有手槍都感到不高興。
“你批准嗎,艦長?”瑞安做出向前面走去的姿勢。
“去吧,瑞安。”
控制室和隔壁艙室之間的水密門開著。瑞安慢慢地進入無線電室,目光向左右搜索,那裡沒有任何可疑點。他往前走向通往飛彈室的門,門關得很死。門有四英尺左右高,約二英尺寬,中央有個轉盤把它鎖上了。瑞安用一隻手扭動轉盤,轉盤上塗滿了機油,鉸鏈上也上了很多機油。他慢慢地把門拉開,仔細地觀察艙口欄板周圍的情況。
“啊,他媽的,”瑞安吸了口氣,向艦長招手,叫他前來。飛彈艙足足有200英尺長,只有六七盞或七八盞小紅燈亮著。難道先前不是照得很亮嗎?在艙的那一端一盞亮燈閃了一下,遠處的艙蓋處有兩個影子爬臥在它旁邊的格子板上,兩個影子一動也不動。瑞安看到的燈光正在一顆飛彈導管旁邊擺動。
“是鬼嗎,艦長?”他悄悄地說。
“那是卡馬羅夫。”拉米烏斯還用俄語小聲地說了些什麼。
瑞安拉了一下FN自動手槍上的槍栓,肯定子彈已上了膛。然後,他脫了鞋子。
“還是讓我來對付。我曾在海軍陸戰隊當過上尉。”可是我在匡蒂科軍校所受的訓練卻在此毫無用處,他暗自想著。瑞安走進艙去。
飛彈艙幾乎有全艇的1/3長,高里分兩層,下面一層艙板是堅固的金屬板,上面一層是金屬格子板。在美國的飛彈艦艇上把這個艙叫做“舍伍德森林”。這個名字非常恰當。飛彈導管的直徑足有九英尺,漆成深綠色,比室內的顏色深一些,看起來就象是一棵棵大樹幹。他把身後的艙蓋拉上,隨後向右移動。
那燈光似乎來自上層飛彈艙板右側最遠的那枚飛彈導管處。瑞安停下來傾聽,那裡有動靜。他可以聽到一陣輕輕的沙沙聲,而且燈光在擺動,好象發自一盞手提工作燈。響聲正沿著艇體裡層光滑的裝甲鋼板傳過來。
“我幹嗎要來呢?”他低聲地自言自語。他必須穿過13顆飛彈導管才能到達亮燈的地方,也就是得越過200多英尺長敞露的艙板。
他繞著第一顆飛彈導管向前走去,右手拿著槍,放在腰部位置,左手扶著冰冷的金屬導管。他在出汗,刻有網紋的硬橡皮做的槍把已經濕了。他心裡想,這也許是在槍把上刻網紋的原因。他到達第一顆導管和第二顆導管之間,向左邊看了看,肯定那裡沒有人之後又準備向前移動。還要穿過12個導管。
艙板的格柵是由八英寸厚的鋼棍焊接成的。他走在上面,兩隻腳已經開始痛了。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轉到下一顆導管去。他感覺好象是個宇航飛行員在環繞月球運行,老是在跨越地平線。但是在月球上卻沒有人等著向你開槍。
有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瑞安嚇了一跳,霍地轉過身來,一看是拉米烏斯。拉米烏斯想說什麼,但瑞安用手指尖捂住來者的嘴唇,搖了搖頭。瑞安的心幾乎要跳出來,心跳聲聽得很清楚,幾乎可以用來發送莫爾斯電碼了。他還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怎麼搞的,竟然沒有聽見拉米烏斯走過來?
瑞安做了個手勢,表示他打算順著每一顆飛彈導管的外緣前進。拉米烏斯示意他順著內緣向前去。瑞安點了點頭。他決定把外套的鈕扣扣上,把衣領翻起來,這樣可以減少些目標。一個全部深色的影子比影子上有一個白色的三角形要安全些。下一顆導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