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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魚”號在大修後的試航中,最高航速曾達到33節。這對於一艘艦艇來講,是很快的速度。但還不及它要偵聽的A級潛艇。同所有的美國潛艇一樣,它的優點是隱蔽性好。A級潛艇無法獲悉它的位置,而且很容易成為它攻擊的目標;由於“獵戶星座”式巡邏機給它提供了準確的距離信息,要瞄準A級潛艇就更容易了。在正常情況下,通過被動聲納測位來推斷目標的正確位置還要花一些時間呢!
副艦長兼射擊指揮協調員湯姆?雷諾茲少校漫不經心地看著戰術標繪圖。“距離近的一艘36海里,遠的一艘40海里。”它們在標繪圖上的標號是“步魚—誘餌一號”和“步魚—誘餌二號”。大家都覺得用這種稱號很有意思。
“速度是42節嗎?”伍德問。
“是,艦長。”在“黑鷗四號”宣布它打算返回基地之前,雷諾茲一直守在無線電交換機前。“他們正全力駕駛著這兩艘潛艇呢,簡直是不要命了。沖我們這邊開過來了。我們還不好同時對付這兩艘……噓!你想它們要幹什麼呀?”
“聽大西洋艦隊司令說,他們大使說他們正在搜尋與救援一艘失蹤的潛艇。”他的說話語氣說明了他對這一說法的態度。
“搜尋與救援,嗯?”雷諾茲聳了聳肩。“啊,也許他們認為他們在‘安樂角’外面丟了一艘艦艇。因為他們要不趕快減低航速,那兒就會是他們的葬身之地。我從未聽說過A級潛艇這麼駛近我們的海岸。你聽說過嗎,先生?”
“沒有。”伍德皺了皺眉頭。A級潛艇的問題是,它們航速快而噪聲大。蘇聯的戰術概則似乎要求它們主要起防禦作用;作為“截擊潛艇”,能夠保護自家的飛彈潛艇;由於其航速快,能夠攻擊美國的攻擊潛艇,然後逃避對方的反擊。伍德認為這一概則並不有效,對他無所謂。
“也許他們想封鎖諾福克。”雷諾茲說。
“你說的可能有道理。”伍德說。“不過,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要穩坐不動,讓他們快速從我們旁邊開過。他們越過大陸架界線的時候,必須減速,這樣,我們就可悄無聲息地尾隨在它們後面。”
“是。”雷諾茲說。
兩人都考慮到,如果他們非要射擊的話,他們就會發現A級潛艇可真是不好對付。關於用於製作A級潛艇艇殼的鈦的強度,不管它是否真能承受得住幾百磅高爆炸藥的直接接觸,大家早已議論紛紛了。為此已經研製了一種新型聚能彈頭,可安裝在馬克48魚雷上,同時可用來對付“颱風”級潛艇同樣堅實的艇身。這兩個軍官對此不再多想了,因為他們接受的任務是跟蹤偵察。
“波利托夫斯基”號潛艇
“步魚—誘餌二號”就是蘇聯海軍的“波利托夫斯基”號A級攻擊潛艇,它是以沙俄艦隊總工程師的名字命名的;葉夫根尼?波利托夫斯基總工程師曾航行在世界的洋面上,所向披靡,最後在對馬海峽以身殉職。他以他的技術和與歷史上任何一名軍官同樣的獻身精神為沙皇的海軍服務。可是在他的日記里(多年後在列寧格勒發現的),這位才華出眾的軍官以最激烈的言詞抨擊了沙皇政權的腐敗墮落與揮霍無度,這與他在至死方休的航行中所表現出來的無私的愛國主義恰成嚴酷的對照。這使他成了蘇聯海軍官兵竭力仿效的真正英雄,國家為了紀念他以他的名字來為最偉大的工程成就命名。不幸的是,這艘“波利托夫斯基”號的運氣,並不比波利托夫斯基面對日本海軍上將東鄉的炮口時要好。
美國人根據“波利托夫斯基”號的音響特徵將其編為A級3號,這是不正確的,因為它是第一艘A級核動力潛艇。這艘小小的紡錘形攻擊潛艇在最初的造艦者進行的試驗中曾於三個小時後達到43節。但僅一分鐘後,這個試驗就因一場令人難以置信的不幸事故而中斷了:一條50噸重的露脊鯨不知怎麼無意中游到潛艇的航道上來了,算它倒霉,“波利托夫斯基”號一頭撞到了它的側面。猛烈的撞擊撞碎了艇首殼板達十平方米,撞掉了聲納的圓罩,把魚雷發射管撞歪了,還差一點淹沒了魚雷室。這還沒有把因撞擊而遭到損壞的從電子設備到廚房爐灶的幾乎全部內部系統計算在內,而且據說,要不是那個有名的“維爾紐斯”院長而是別人在指揮的話,那麼這艘潛艇肯定會葬身茫茫大海之中。那條鯨魚的一塊兩米長的肋骨現在已被長期陳放在北莫爾斯克的軍官俱樂部里,作為對蘇聯潛艇強度的有力確證。事實上,這次受損使潛艇不得不進行了一年多的修理;當它再次出海時,已經有兩艘A級潛艇在服役了。“波利托夫斯基”號在第二次試航進行了兩天之後,又遭到了一次嚴重事故,高壓渦輪機完全失靈。為了調換渦輪機,又用了六個月的時向。後來還發生過三次較小的事故,從此,這艘潛艇就水遠背上了倒霉艇的大名。
輪機長弗拉基米爾?貝丘科考夫是一名忠誠的共產黨員,而且保證自己不再信神,可是他又是一名水兵,因此極為迷信。過去,他所在的船隻下水時和以後的每次航行都要求神賜福。那個儀式可真令人難以忘懷,有長鬍子的牧師,有繚繞的香菸,大家還喃喃地哼唱著祈神的聖歌。後來的出航就沒有任何儀式了,而他不由得只寄希望於其他什麼。他需要一種好運氣。現在貝丘科考夫艇上的反應堆出了毛病,他正在傷腦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