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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斯維亞多夫,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米列克辛走了回來,用手指了指。
“測水閥門。”只有左舷才有這個閥門,反應堆冷卻時用來沖洗冷卻系統和檢查異常的水污染的。這是個重負荷閥門,有個大轉輪,所以又笨又不惹人注意。它下面的噴管——在管道承壓部分的下面——是用螺紋管頭接起來的,不是焊上去的。
“請遞給我一把大扳手,上尉。”米列克辛在苦苦尋找毛病出在哪裡,斯維亞多夫想。他要告訴別人一些重要情況時總是非常慢條斯理的。斯維亞多夫拿著一把一米長的管扳子回來了。總工程師一直在等著,直到發電機被關掉後,他又仔細檢查了壓力表,看看是不是所有的管道都已減壓了。他幹活是非常仔細的。他把扳子放在閥門上一轉,閥門很容易地就鬆動了。
“你看,上尉同志,管道上的螺紋一絲不差地與閥門的套管吻合。為什麼可以這樣呢?”
“螺紋是在管道的外面,同志。閥門本身承受了壓力。螺絲接頭的閥門裝置只不過是個定向套管。這樣接合的性質並不影響壓力循環系統。”
“正確。螺絲接頭是承受不了發電機的全部壓力的。”米克列辛用手將閥門裝置卸了下來。它的加工極為精密,螺紋仍象剛加工完時那樣光亮。“這就是被破壞的地方。”
“我不明白。”
“有人在這上面用盡了心機啊,上尉同志。”米列克辛講話的聲調里一半是佩服,一半是憤怒。“在正常操作的壓力下,也就是在巡航速度時,整個閥門承受的壓力是每平方厘米8000克,對不?”
“是的,同志。開足馬力時壓力要升高90%。”斯維亞多夫對這些記得一清二楚。
“可我們很少開足馬力。我們現在看到的是蒸汽循環系統的空端部分。看,這兒被鑽了個小孔,還不到一毫米,你看。”米列克辛彎下腰去審視。斯維亞多夫樂意站在一旁,保持著一段距離。“還不到一毫米。破壞分子把閥門卸下來,鑽了洞後又裝回去。這個小洞讓很少很少的蒸汽溢漏出來,但漏得很慢。蒸汽不能向上走,因為閥門是在這個凸緣的前頭。你看看這兒的工藝!非常精密,你看,太精密了!所以蒸汽不能向上走,只能順著螺紋一圈一圈地往下走,最後從噴管中跑出來。不多不少,正好有那麼些蒸汽輕微地污染了這個艙室。”米列克辛抬起頭來。“這個人真是精明啊。他完全了解這個裝置的運行情況。以前我們降低功率來檢查滲漏.循環系統中剩下的壓力就不足了,無法把蒸汽擠壓到螺紋中間去,所以我們才找不到哪裡漏氣。功率正常的情況下,只有剛剛足夠的壓力,但是,如果你懷疑發生了漏氣,你就會降低這部分裝置的壓力。一旦我們開足馬力,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呢?”米列克辛佩服地搖著頭。“真是太精明了。我希望我能見到他。是啊,我希望我能見到這個精明的人。要是我見了他,我就用一把大鉗子——”米列克辛壓低了聲音輕輕說,“搗爛他小子的那玩意兒!遞給我那小電焊機,同志。幾分鐘內我就能把它修好。”
海軍上校米列克辛說到做到。他不想讓別人接觸這個工作。這是他管的設備,也就是他的責任。斯維亞多夫也樂得省心。一粒極小的不鏽鋼珠出了點毛病,米列克辛用寶石匠使用的工具將那裡銼好,使螺紋不受一點損傷。接著,他在螺紋上刷上橡膠密封劑,把閥門重新裝好。斯維亞多夫計算著,這一切前後用了28分鐘。在列寧格勒時別人告訴過他,米列克辛是最優秀的潛艇工程師。
“作靜壓試驗,8000克壓力。”他命令助理工程軍官。
反應堆重新開動起來了。五分鐘後,壓力一直升到正常馬力。米列克辛用計數器在噴管下測試了十分鐘,什麼也沒有測到,即使把計數器調在第二定值上,也是什麼也測不到。於是他走到電話機前,打電話告訴艦長漏氣的地方已經修好。
米列克辛吩咐水兵們回到艙室,把工具放回原處。
“這樣修復你弄明白了嗎,上尉?”
“明白了,同志。那麼一個滲漏就能使我們大家都受沾染嗎?”
“那是很明顯的。”
這個事件使斯維亞多夫沉思起來。反應堆艙室里都是些管道和裝置。搞這麼一點兒破壞是用不了多長時間的。要是有人在裡面藏上其他一些類似定時炸彈的東西,那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也許你過於擔心了,同志。”米列克辛說。“是的,我考慮到了這一點。到古巴後,我要做全功率靜壓試驗,檢查一下整個系統。但眼下我不認為這樣做是個好主意。我們還是兩小時輪換一次值班,有可能我們自己人員之中有人就是這個破壞分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不讓任何人有足夠的時間在這些艙室里再來搗亂。你要對水兵們進行嚴密的監視。”
第十二天12月14日星期二
“達拉斯”號潛艇
“瘋狂的伊凡!”瓊斯喊道,聲音大得在總指揮所里也聽得見。“她在向右轉彎!”
“艦長!”湯普森重複了這一警報。
“全停機!”曼庫索立即發出命令。“全艇要絕對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