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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獵季節都快過了,半個小時你還能打到三隻鵝?”

    “我就是靠射擊這門手藝吃飯的嘛,中校。”帕克說道。

    “今年9月,我在英國同你們的將軍一起打過松雞。我原來一直用的是一支‘雷明頓’牌自動步槍,可他們非讓我用雙筒獵槍不可。如果你拿著自動步槍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就會把你當作恐怖分子看待。我只好用兩支‘珀迪’獵槍,用起來不順手,一共打到15隻松雞。那種打獵方式顯得太懶惰,一個人專門給我裝子彈,另外還有一幫打獵侍從負責轟趕獵物,整個松雞家族大概都快被我們滅絕了。”

    “我們每英畝面積上的獵物比你們多。”

    “你們的將軍也這樣說。到‘無敵’號還有多遠?”

    “40分鐘。”

    瑞安看了看油表,燃料已消耗了一半,如果在汽車裡,他就該想到要加油了。半個鐘頭就耗費了這麼多油。可是帕克似乎毫不在乎。

    這架“鷂”式空中傳送車在英國“無故”號上降落時的情景同它在“甘迺迪”號上降落時完全不同。飛機穿過雲層下降時又開始劇烈顛簸。瑞安覺得他們又碰上了昨天晚上經歷的那場風暴的前緣;坐艙上雨水如注,成千上萬的雨滴敲打著機身,噼里啪啦,莫非是在下冰雹?他看看儀表,發現飛機下降到1,000英尺高度又開始平飛,而他們仍然籠罩在雲層之中。不一會兒,飛機緩慢下降,終於在100英尺高度飛出了雲層。“無敵”號航空母艦的體積還不到“甘迺迪”號的一半。他看到艦體在15英尺高的海浪上不斷搖晃。帕克同上次降落一樣,先在航空母艦左舷外上空盤旋片刻再向右斜滑,向20英尺下的塗色著陸圈降下。儘管這次著陸很艱難,瑞安還是睜眼看著飛機安全著陸,艙蓋隨之打開了。

    “你就在這兒下吧,”帕克說。“我得把飛機滑到升降機上去。”梯子已經準備好,他顧不上解衣脫帽就出了機艙。一個水兵取出了他的帆布包,帶著瑞安走到司令塔下,迎接他的是一名少尉軍官。

    “歡迎你,先生。讓我幫你脫下飛行服吧。”瑞安想,眼前這個年輕人可能還不滿20歲。

    少尉站在一邊,瑞安解開拉鏈,取下飛行帽,脫去救生衣和工作服,而後從帆布包里取出了自己的軍帽。他幾次差一點跌倒在甲板上,因為“無敵”號好象隨著順流在翻騰行進。難道是頂頭風和涌浪?在冬季的北大西洋上,不會有什麼大了不起的事的。少尉拎起了帆布包,瑞安則用手緊緊地按住情報資料。

    “帶路吧,少尉。”瑞安一揚手說,年輕人三步並作二步地爬上了梯子,傑克不得不氣喘吁吁地拼命追趕,心想這樣的跑法真夠他嗆。坐飛機已經弄得他的內耳嗡嗡作響,再加上艦體又在不停地晃動,他感到頭暈,身體不由自主地東碰西撞。那些職業飛行員是怎樣熬過來的?

    “司令台到了,先生。”少尉用手拉開了門。

    “你好,傑克!”韋斯頓第八代伯爵、中將約翰?懷特聲音洪亮地叫道。中將50歲,身高體壯,脖子上的白圍巾更顯得他紅光滿面。傑克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年初,從那以後,他妻子卡西和伯爵夫人安東尼婭就成了親密的朋友,並且一起加入了一個業餘音樂家組織。卡西.瑞安彈得一手好鋼琴;44歲的托妮.懷特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有一把義大利造琴世家瓜奈里家族造的小提琴。約翰.懷特對自己的爵位並不看重,只把它當作逢場作戲的需要。他完全憑藉自己的功績在皇家海軍中建立了自己的事業。傑克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你好,將軍。”

    “這次飛行感受如何?”

    “很不一般。我以前從來沒有坐過戰鬥機,更沒有坐過這種妄想同蜂鳥交尾的飛機。”瑞安含笑說道。司令台的暖氣燒得暖烘烘的,很舒適。

    “好極了,來,到艦尾我的艙里去。”懷特示意少尉離開。少尉把帆布包交給傑克後轉身出了艙門。將軍帶瑞安經過一段不長的走廊,來到了左邊的一個小艙室。

    艙室異常簡樸,同英國人愛好舒適的習氣和懷特的貴族地位很不相稱。裡邊兩個舷窗上掛著窗簾,擺著一張書桌和兩把椅子,唯一帶有人情味的裝飾是他妻子的一張彩色照片。一張北大西洋海圖占據了整整一面艙壁。

    “看來你累了,傑克。”懷特揮揮手讓他坐到有軟墊的椅子上。

    “是累了,從——昨天早晨6點開始我就一直沒有停過,連時差我都搞不清楚,我的表大概還是歐洲時間。”

    “這兒有一封你的電報,”懷特從衣服口袋裡抽出一張字條遞給他。

    “格里爾致瑞安。‘柳樹’證實無誤,”瑞安讀道。“巴茲爾問候你。完。”“柳樹”情報已得到證實,是誰證實的呢?可能是巴茲爾爵士,也可能是里特。管他是誰呢,在這個問題上他可不想去打賭。

    傑克把電報塞進衣袋裡。“這是個好消息,先生。”

    “幹嗎穿軍服?”

    “這不是我的主意,將軍。你知道我為誰幹活吧!他們認為這樣不那麼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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