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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你沒看錯人,年輕人。給他吧,如果他沒有安全的地方存放這些照片,就由你保管。”
“明自了,先生。”
“路不好走,你可能回來得很晚。還住在馬里奧特那裡嗎?”
“還住那兒,先生。”
格里爾想了想。“我可能要工作到很晚。回來的時候先上我這兒來一趟,有幾件事要和你商量。”
“好的,先生。謝謝你給我派車。”瑞安站起身。
“買你的玩具娃娃去吧,年輕人。”
格里爾目送他離開了辦公室。這個敢於直言的小伙子很討他的喜歡。這同他自己有錢而又娶了個更有錢的妻子有一些關係。這是一種具有獨特優勢的獨立性。誰也別想收買他,賄賂他,更別想欺侮他。他隨時可以一走了之,一心一意寫他的歷史著作。瑞安當過四年的證券經紀人,他把錢押在一些相當冒險的股票上,結果大獲成功,發了財,然後就洗手不幹了。照他自己的說法,這是因為他不想再去碰運氣。格里爾不相信他的話,他認為傑克感到厭煩,不願意去干賺錢的買賣了。他搖了搖頭。現在瑞安把判斷上漲股票的才能用到了中央情報局的工作上,他立刻就成了格里爾的主要分析家之一;而他同英國方面的聯繫又使他身價倍增。瑞安善於在一大堆資料中找出三、四個有真正價值的事實,這在中央情報局裡可謂是人才難得了。格里爾認為,情報局在情報收集方面花錢太多,而在情報的分析、整理方面卻過於吝嗇。分析家並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種海外秘密諜報人員具有的魅力,那只是好萊塢塑造的一種假象。但是,傑克知道怎樣去分析那些人送回的報告和技術資料。他懂得如何作出決定,而且不管上司喜好如何,都能直言不諱。就連格里爾這位老將本人有時也感到不快。但總的來說,他還是喜歡值得自己尊敬的部下。在中央情報局,吮癰添痔之徒實在太多了。
美國海軍學院
奧利弗?溫德爾?泰勒雖然失去了大半截左腿,但還是儀表堂堂,略帶淘氣的神情,對生活的熱情依然不減當年,他妻子可以作證。自從四年前他退役以後,夫婦倆添了三個孩子,加上原來的兩個,一共五個,還在為第六個忙哪。瑞安在美國海軍學院的科學工程大樓——里科弗教學大樓的一間無人的教室里找到了他,他正坐在桌前批改作業。
“作業改完了嗎,斯基普?”瑞安倚著門框問道,情報局的司機站在走廊里。
“嗨,傑克!我還以為你在英國呢。”泰勒一躍站了起來(泰勒自己這麼形容的),跛著腿上前握住了瑞安的手。他沒有裝假肢,而是在修補後的腿部斷面上安了一根結實的包著像皮的箍條,膝部略能彎曲。16年前泰勒曾是全美橄欖球二隊的一名攻擊堵截手,他身體的其餘部分同他左腿上的鋁和玻璃纖維一樣結實。他握手的勁兒大猩猩都不敢領教。“到此有何貴幹?”
“有點事必須回來辦,還要買點東西。吉恩好嗎?還有你的……五個孩子?”
“五又三分之二。”
“又懷上了?吉恩應該讓你去敲掉。”
“她也這麼說,但是從我身上切掉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泰勒笑了一聲。“我大概是要把那些年當潛艇兵的禁慾生活全都補回來。快來,搬椅子坐下。”
瑞安坐到書桌的一角,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泰勒。
“想讓你看幾張照片。”
“好哇。”泰勒翻開文件夾。“這是……俄國人的!好大的傢伙。‘颱風’級的基本結構,經過了大量改裝,不是二十枚而是二十六枚飛彈。看上去要長一些,艇身也要平一些,還要寬一些吧?”
“二至三米。”
“聽說你在給中央情報局幹事。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談,是嗎?”
“大概是,不過,你以前是絕對看不到這些照片的,懂嗎?”
“明白。”泰勒眨眨眼睛。“不讓我看,那你要我幹什麼?”
瑞安從文件夾後面取出放大的照片。“艏艉部分的這些門是於什麼的?”
“嗬!”泰勒把照片一張挨一張地放到桌上。“真不小啊!直徑兩米左右,前後各一對,看上去同整個軸線相對稱。該不是巡航飛彈發射管吧,嗯?”
“裝在潛艇上?你會把這種東西裝在戰略飛彈潛艇上嗎?”
“俄國佬真是一群怪物,傑克,他們設計東西有他們自己的一套。這幫傢伙就是造‘基洛夫’級艦艇的那些人,有一個核反應堆和一個燃油蒸汽機。嗯……雙螺旋槳,那麼艇尾的門就不可能用作聲納基陣,那樣會把螺旋槳弄壞的。”
“如果只用一個螺旋槳呢?”
“他們的水面艦隻為了省油經常只用一個螺旋槳,攻擊艦有時也這樣。用一個舵輪操縱一艘雙螺旋槳飛彈潛艇可能技術比較複雜,難以辦到。‘颱風’級潛艇一般都存在操縱不靈的毛病,而凡是操縱不靈的艦艇對動力裝置往往都很敏感,鬧不好就會在原地打轉。連航向也很難把握。你發現沒有,兩個門都正挨著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