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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順著腳印,放馬追去。腳印迤邐,朝著西南放的野外而去的。地里的麥苗剛生長出頭,由于田埂之中,那腳印或淺或深,淺一點的被雪覆蓋不易尋見,但那深的則很容易發現,因此兩人追得還算輕快。然而不妙的是,追下去兩里之後,一條四丈多寬的河橫在了眼前,對岸有一條小船,顯然是谷悠然與那男人乘坐過河之用的。夏柳轉了轉眼珠,“史兄弟,你獨自趕去山西,在太原知府那等我,我追蹤下去,會與你會合。”
“您要過河?”史可法訝然。
夏柳微微一笑,不就是十幾米寬的河嘛,體內真氣充盈,一個飛身,流星趕月一般,已經安然落在對岸。
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西山狂狼,能夠在十幾萬韃子兵中來回衝殺而不傷分毫,這就是明證。史可法在心裡佩服不已,牽著那馬,朝山西太原府而去。
夏柳順著那腳印,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下飛奔。情況越來越不妙,由於雪花如抽棉扯絮般往大地上落,那腳印很快淹沒。夏柳在飛奔了一柱香時間後,便失去了方向。
這時他已經追到了一個山腳下,林木山石凸凹,更為難尋,不由罵道:“媽的,這兩人跑得還真快,現在該怎麼弄?”抬頭看看這座山,海拔並不高,不過由於山頭綿延,是群組的小山群,這個難度就更加高了!
老子要是有條獵狗就好了,不過就算是獵狗在這個下雪天恐怕也有些困難!夏柳撓了撓腦袋,坐等肯定是不行的,追下去老子又沒方向,媽的,要是熱氣球還在的話,老子在天上就能看到了!天上!現在沒辦法了,只能先去那山頭上往下瞄瞄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影子另說。
想罷,拔步朝那山頂飛去,環顧群山,這座山群還真不小,起起伏伏的小山頭很多,樹木頗為茂盛,加之大雪紛飛,萬樹瓊枝,別說是人影了,就是鳥影獸影都沒,銷聲匿跡了!
夏柳立在山頂,北風呼嘯,凜冽的透骨,張望了一會兒後。狐帽頂上、錦袍大衣的肩膀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而那山脈大地,則覆上了層白色的棉被,天地間就像有個白晶晶的簾幕,晶瑩透徹中有股清涼純淨的氣息。
幸虧夏柳跟那崑崙客學了一套禦寒法,要不然就算有這麼好的保暖裝備,也准凍得鼻涕橫流。呆呆的望著來古代見到的第一次大雪,有些詫異。在前世他也曾見過雪,但那從來沒有現在下得如此之大,如此鋪天蓋地。感嘆了一陣後,這座山頭沒什麼發現,夏柳又繼續朝另外的山頭飛去。不過連續跑了數個山頭,卻仍然是毫無收穫,那雪卻是越下越大了。
天上彤雲密布,風雪交加,落在山間,大地上的雪也肥而沃!
娘的,這個怎麼搞?夏柳抽了下鼻子,正打算放棄,卻突然發現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山中,對面的一個小山頭上有一處並非白色的。不由仔細看去,那好像是個獵戶的房屋,建在半山腰,屋頂上搭著木頭蓬,那煙囪正裊裊的升著煙。
沒想到荒山野嶺的竟然有人家!雖然沒找到那兩人,但現在大雪紛飛的,老子找一戶人家歇歇腳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想到此,夏柳也不耽擱,飛身朝那半山腰奔去。
那是間木頭堆砌的小屋,背靠山岩,由於吹的是北風,那雪花在半空中就被吹往南面了,借著山體遮擋,那木頭小屋上落的雪並不多,加之小屋內正在生火,溫度較高,落在屋頂上的雪很快融化,化作水滴滴落。
夏柳興沖沖掠到小屋前,走上前敲了敲那木屋的門。
“誰?”裡面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似乎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
“你好,我能進去歇歇腳嗎?這雪下得太大了,不能趕路”夏柳很是客氣的說道。
裡面腳步聲響動,門緩緩開了,是一個矮墩墩的漢子,三十多歲,又矮又胖,皮膚黝黑,臉上都是橫肉,看起來很是兇悍,眼睛極小,精光微閃,上下打量了夏柳後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山裡?”
“呃……是這樣的,我剛剛是來這裡遊玩的,但是突然下起大雪,由於路途不熟悉,就走迷路了,現在沒辦法,正好發現你這裡有間小屋,所以想借個宿。”一邊說著,還故意哈著手,裝作很冷的樣子不停跺腳。
“進來吧!”矮墩墩的漢子猶豫了片刻後,打開門讓他進來。
夏柳連忙道謝,斜身進了小屋。屋裡很簡陋,一張木床,木屋的牆上掛著弓箭毛皮,地上燒著木材,而火焰上方則架著只剝了皮的兔子,那矮墩墩的漢子顯然是在烤兔子。
夏柳隨便找了個木樁坐下,笑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矮墩墩的漢子粗著嗓子道:“我叫屠基,是山裡的獵戶。看你的裝束應該是個有錢有勢的人,來這裡為什麼不帶個下人過來?”
“呵呵!小弟叫夏柳,本來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屠大哥,你在這裡有多久了?”夏柳套近乎道。
“大概十多年吧!”屠基此時把那門關嚴了,便也坐了下來,用木枝撥弄著那架子上的兔子道。
一住就是十多年,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山裡!夏柳真是佩服這位老兄的忍耐功夫,“這裡還有其他人家嗎?”
“沒了!”屠基抬頭,眼中精光掃了下他,“我看你面色如常,應該是個武術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