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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霍慶財搖手把夏柳的話打斷，“夏先生先聽我說！”飲了一口酒後，細細說道：“大明地大物博，物產豐富，只要沒有人禍，大明就算不要海外的貿易，他也會逐漸的強大起來。但是守與攻是完全不同的。這點來說我十分贊同守勢。因為大明這幾年鬧騰的太厲害了，外有女真韃子，內有流寇，朝廷還有魏忠賢亂朝政。底氣不足之下最好的方式就是採取守勢。如果一旦開海禁，那些紅毛人，不管是荷蘭，還是葡萄牙、西班牙什麼的，全都蜂窩一樣湧進大明，大明能做生意的人很多，但是能看清整個世界的人生意人幾乎沒有！海禁一旦開了，大明豐富的物產就會被外國人不斷的運送出去，老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
聽他如此連珠炮的話，夏柳沉默了一下，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大明不會輕易把東西讓他們買去的。大明的皇上和那些大臣也不是傻子！”
霍慶財輕輕一笑，“你不懂！你知道大明的東西要是賣出去能值多少嗎？尤其是絲綢，茶葉等物，貴逾千金，但是在大明內部，收購的時候值多少？中國的老百姓太老實了，幾兩銀子就能拉一車！所以我說，一但海禁開了，錢都被那些外國人賺去了，我們大明得到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這……”夏柳倒是愣住了，自己當時只是單純的以為開海禁就像前世的改革開放一樣，財源滾滾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層利害關係！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海禁暫時還是不要開的好！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經跟三大家族和那些商人們都商量好了，他們的萬民書也遞上去了，這海禁又怎麼能不開！
“霍國舅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夏柳心裡有些亂，忍不住問道。
霍慶財搖了搖頭，“說實話，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如果真的要開，那麼必須要了解外面世界的情況，朝廷要把住大明的物品的價格，不能讓那些外國人占了便宜。另外最好能有一支自己的商船！能夠跟紅毛人對抗。”
夏柳眼睛一閃，“你不就有這個商船嗎？如果霍國舅你出來做這個事情，不是很容易就能辦到？”
“不！我做不了！”霍慶財搖頭說道：“我在朝廷的威望不夠，二來這關係到大明的將來，我做不了主，也不敢做這個主。所以我認為暫時還是要實行海禁，等到哪天大明真的強大了，眼界放開了，那時候開海禁自然就水到渠成。”
像你這樣說，那最低還要等個幾百年！老子可不會坐等，夏柳望定霍慶財道：“霍國舅覺得現在大明還不夠強大？”
霍慶財醉眼睨了他一下，頗有些譏誚的味道，“你覺得夠麼？現在大明是在北方立足了，但是離強大還遠著呢，漢唐時的雄風，永樂年間鄭和下西洋的豪邁，現在有麼？”笑了笑後，輕嘆道：“大明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剛剛病情好轉的病人，我相信大明將來會完全的康復，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這短短的幾年時間。”
他這麼說，反而把夏柳胸中的豪氣激勵了出來，幾年都不行？想讓老子等幾十年麼？不禁哈哈大笑，“霍國舅，不得不說你的眼光比大明內的絕大部分人都要長遠深刻，但是你忘了還有我！有我夏柳在，大明不是病人，而是一頭將要騰飛的巨龍，現在他是在養精蓄銳，但是很快，我就會讓大明飛起來！”
霍慶財對夏柳的豪言壯語並沒有反駁，淡淡一笑，點頭道：“這也正是我想跟你深談的一件事情。”
“哦？”夏柳倒是一怔，頗有些意外，“霍國舅要跟我談什麼？”
霍慶財聲音低沉的道：“我有辦法讓大明在短時間內打破目前的窘境！奪回東南海域！”
夏柳眉毛一挑，眼睛驟然亮了起來，這個傢伙，說來說去竟然藏了一手，眼珠轉了轉，低笑道：“霍國舅是不是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霍慶財見夏柳這麼說，頹廢的神情一掃而光，大笑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我沒看錯！好，既然你讓我提，我也就不客氣了！你應該知道，我霍慶財年過半百，雖然有幾房妻妾，但是至今膝下無子！將來這份家業，我也不知道傳給誰好！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想找個能繼承我家業的人！”
這個傢伙什麼意思？夏柳見他，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心裡不禁嘀咕，不會是想讓我繼承這個船隊吧？這樣當然不錯，不過這個傢伙肯定有刻薄的條件的，先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
“嗯，這個我能理解！”
霍慶財長舒一口氣，眼睛明亮，看不出一絲的醉酒跡象，瞪著夏柳道：“但是能入我霍慶財法眼的年輕人幾乎沒有！因此這些年我的心也淡了，就算生意上被那荷蘭人、海盜爭搶，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就好！”
夏柳有些明白了，難怪自己三番兩次的激他，他死活都不振作，原來是有這樣的打算！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預料的就不錯了！根本不能靠他來發展大明的船隊。
這時，霍慶財話鋒一轉，“但是我現在的想法有了些改變！”
夏柳心裡一動，“什麼改變？”
“我覺得夏先生不錯！在當世的年輕人中，能有你這樣作為的，獨一無二。更難得的是，夏先生完全可以為此笑傲天下，而你卻沒有，反而四處奔波，讓我這個奔波了半輩子的人也大為敬佩。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用意何在，但是皇上不是笨人，以你目前的威望，已經有功高蓋主的勢頭了，他卻始終這麼相信你！而且放手讓你做任何事情。所以我想你不會做出一些自取滅亡的事情，若是這樣，那你必然是一個捨己為人，並且胸懷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