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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就是傅青竹?”夏柳這才留心打量著他,青布棉袍,上面還打著補丁,雖然有些舊,但還有算乾淨利落,還挺簡樸的,不禁笑道:“久仰大名啊,沒想到在這裡給遇到!”
傅青竹勉強一笑,隨後正色道:“夏先生和藹可親的大名才是令人久仰,不知可否進一步說話?”
“進一步說話?”這個傅青竹難道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不成?夏柳點點頭,“那傅郎中請。”說著,把他帶到自己的房內。谷悠然見這個年輕郎中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心裡奇怪,也跟了過去。
“傅郎中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夏柳招呼他坐下後問道。
傅青竹年輕的面容上有些沉痛,拱手緩緩說道:“現在疾病流行,哀鴻遍野,凍死街頭的餓民多不勝數,傅青竹雖然是布衣小民,為此也甚為焦慮,因此想請先生慷慨解囊,救百姓於水火!”
“呃……”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原來是想讓老子掏腰包啊!說的這麼慷慨偉大,夏柳遲疑了起來,腦筋迅速轉了下問道:“這個……你為什麼不向知府嚴樹談這事?”
“提過,但也就是開開粥場,做些藥湯。一時半會能救急,但作用不大,收效甚微。”傅青竹搖頭說道。
“那我又能做什麼?”連官府都沒辦法的事情,我更沒法子了。
“小民想了個方法……”傅青竹拱手說道。
夏柳連忙截道:“別小民小民的,聽著不舒服,你就我你的說!”
傅青竹神色有些欽佩,這個夏柳的平易近人還真不是空穴來風,連忙道:“是,我想過,就大明的形勢來看,目前山陝最為混亂,江南最為富裕安逸,而遼東最為兇險。山陝百姓不僅受流寇官兵騷擾,而且現在是寒冬,一些疾病流行,絕大多數人患病無法醫治。因此我認為,目前可以把患病的集中到一處,供給食物、藥湯,痊癒後再讓他們離開。這樣既可以遏制疾病的進一步流傳,而且可以減少人員的死亡。”
“呃……”夏柳撓了撓腦袋,“這得花多少錢養這麼些人?”
“若是山陝全境自然是養不起的,因此我的看法就是先在太原施行。”
見這個傅青竹好像信心十足,有備而來,夏柳有點奇怪,“這個……傅郎中,你為什麼要找我?我也不是有錢人啊!”
傅青竹眼睛充滿正氣的望著他,懇聲道:“如果連夏先生都沒錢,大明就更沒錢了!”
“這……”夏柳轉頭與谷悠然交流了下眼神,更是奇怪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先生,您的大名我是知道的,而且您的香水生意山西也有,您是皇上的義兄,如果您沒錢,不僅我不信,天下所有人都不信!”傅青竹慷慨激昂的道。
我日!看來這個傅青竹是個直性子,也不怕頂撞老子,夏柳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個耿直的人,說得還振振有詞,不過也對,自己這樣的人沒錢,恐怕天下有錢的人也沒幾個了。
夏柳想了想,緩緩說道:“傅青竹,你這個想法雖然不錯,但你有沒想過,就算把這些病人集中在一塊,但把他們放出去,還是會餓死,凍死,甚至再生病!”
“這個……”傅青竹遲疑了下,“我確實沒考慮之後的事情,但現在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先採取這種方法,緩解一下這裡的情況。”
夏柳鎮定自若的給他分析起來,“你太理想化了!山陝這麼多窮人,生病的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就算是太原府,我估計最低也有一千以上吧!一旦在太原開起來,那其他地方的人呢?不管是有病沒病,都會衝著有飯吃擠到太原來,那時候的混亂情況你想過沒有?”
傅青竹愣了下,“只要官府執行開來,我想百姓會明白的。”
夏柳難得這麼明白過,嘿嘿笑道:“太天真了吧!一個都快餓死的人,還會聽你什麼狗屁官府?那麼多人涌到太原來,沒病的也會被染上,一個處理不好,全太原都會成為瘟城。”
傅青竹被夏柳這番話給鎮住了,要是真的像那樣的話,這個問題可就大了!
“當然了,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很小!可是退一步說,供給一千人的飯食,還要給他們治病,這筆錢……你是個郎中,你說需要多少?”
傅青竹精神一振,連忙報導:“五萬兩!”
五萬?嘿嘿,口氣不小,救人是不錯,可這事的可行性還真是難說。要是萬一搞散了,老子這錢不是往水裡扔嘛!五萬兩,老子腦袋又沒燒壞。
“這個錢嘛……”
傅青竹搶答道:“我知道,要夏先生一下子拿出五萬兩太過為難,所以我想,可以發動山西大戶,湊齊五萬不是問題。”
“哦!”夏柳明白了,這個傅青竹是要借老子的名頭從那些有錢人那裡摳錢,這個主意不壞,嘿嘿,我喜歡!
夏柳已經想出一計來,拍胸脯笑道:“嗯,沒問題啊!我就多出點,一萬!”
“多謝夏先生!”傅青竹連忙感激道。
“先別感謝!”夏柳眼珠轉了轉之後,正兒八經的說道:“我跟你說,這個事情不僅是錢的問題,你要先拿出個具體的計劃書來我才掏錢!要不然八字還沒一撇,聽你一句話我就掏錢,我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