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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馬車已經備好,是否現在啟程?”
迷迷糊糊的,夏柳竟然在太陽底下睡著了,我靠!剛才還以為自己真的很強悍,結果莫名其妙的著了太陽的道兒!不過冬天沒風的時候,躺著曬太陽絕對是種享受。娘的,老子這個覺睡得香噴噴的。
“啊……”夏柳伸了個懶腰,揉著眼睛隨口問那個下人,“谷悠然醒了沒有?”
“回夏先生,谷頭領根本沒午睡,正在檢查馬匹的身體狀況”那下人躬身道。
“哦?”夏柳愣了下,這個女人,真是太強了!
懶洋洋的走到院子裡的馬車前,只見谷悠然正查看馬蹄,“小心被馬給踹著。”夏柳嘴上也不積德,調侃起來。
谷悠然抬眼瞪了他一下,站起身來走到馬車旁,‘桄榔’的一下,手裡拎著一個布袋重新回到馬蹄旁。
“喂,你幹嘛?”夏柳十分稀奇的問道。
谷悠然這次連理都不理他,左手握住馬蹄,右手則從布袋中掏出一個鐵錘,朝那馬掌‘叮叮噹噹’的敲打起來。
夏柳屁股一歪,坐到馬車上,懶懶道:“這點小事用得著你幹嗎?楊大人給我們的絕對是千里挑一的好馬,你看這馬車都是鮮亮的。”見她還是不理自己,索性躺在馬車上,自言自語道:“女人生起氣來可不得了,不過這個女人比較奇怪,就只知道生悶氣,身體氣出病來可不好,萬一落下個什麼殘疾……”正說著,突然發現頭頂上舉著個大錘,谷悠然憤怒的眼神隨即出現,連忙嚇得跳了起來,溜下馬車,“我靠!你沒這麼狠心吧!”
“哼!我殺人無數,不差你這一條命。”谷悠然冷冷說了句,把鐵錘收回布袋內,掛在馬車青篷子內的廂壁上。
夏柳真是毛骨悚然,不過想一想她只是在嚇唬自己而已,要是自己死在她手裡,那高迎祥幾千人馬還不都得陪葬啊!便笑嘻嘻道:“那個什麼……牡丹花下死,坐鬼也風流啊!悠然,如果你真的想殺我的話,就殺好了,我眉頭都不皺一個。”這話說得,既噁心又厚臉,竟然連稱呼都改了,還那麼親昵的叫起悠然來。
此時此刻,夏柳的沒品沒德的無賴形象終於暴露在谷悠然面前,谷悠然心裡隱藏著憤怒,臉上卻是毫無表情,冷冷的望著他,“大明的英雄就是你這副德性?難怪大明現在是如此糜爛!”
夏柳一愣,笑容僵在臉上,直到谷悠然離開好半晌才緩過神來,提不一點精神,唉聲嘆氣的躺在馬車上,“媽的,放鬆一下都被人罵,還把大明這個大鋼帽扣在老子頭上,老子得罪誰了?做人做得這麼累!”
他在懶懶的抱怨,楊鶴已經快步進了院子,離很遠就大笑道:“夏先生,你要出發了?”
夏柳低聲‘嗯’了下,也懶得起身打招呼,躺在車上歪頭望了眼這個精神奕奕的瘦老頭兒,還是那身盔甲,不過步子確是輕快,臉上洋溢著喜氣,與第一次相見時判若兩人。夏柳也隨即拋掉不爽,翻身跳了起來,甩甩手臂,松松筋骨,笑道:“出發了!”
楊鶴身後還跟著幾個副將,其中一個矮墩墩的傢伙,軍裝整齊,頭戴鐵盔,乍一看還沒認出來,仔細辨認下才看出是屠基,夏柳大笑道:“屠老兄,這身衣服不賴嘛!好好干,以後我還等著你去殺韃子呢!”
屠基咧嘴大聲道:“沒問題,只要把流寇殺完了,我就去殺韃子。老子可不是孬種!”
嘿嘿,不是孬種最好!這時那谷悠然也已經走到院子內,楊鶴的手下把一些乾糧與水搬進青蓬馬車內。自有人幫他們趕著馬車,一行人送著他們出城門。
都說離別難,但經過了反反覆覆的離別之後,夏柳錘鍊的心早已經失去了那份酸酸的感覺,倒是看不管楊鶴等人依依不捨的神情,不由爽快的大笑,“各位,沒有離別哪來的相聚!等你們凱旋迴京的時候,我親自為你們接風!再見了!”
大聲告別了幾句,便揮鞭朝東方而去。心裡則想,楊鶴,流寇的事情可就拜託你了,可記得一定要解決好啊!
看著著茫茫無邊的天地,一時神清氣爽,可趕了一段路後,又想想前方的史可法正等著自己去救!不禁又是頭痛!為什麼永遠都又解決不了的事情?老是出問題?自從來到京城,就沒真正的安省過。真是懷念當初在西山那段淫蕩而又充實的日子啊!娘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要真是安安逸逸的過日子,老子也會覺得沒趣!生活當然還是精彩點的好啊!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
想著,心情不由好了起來,馬鞭輕揮,趕著青蓬馬車走在曠野之上,放聲高唱:“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動,和心愛的朋友熱情相擁,讓真心的話和開心的淚,在你我的心裡流動……”
聲音粗獷,有調沒調兒的,不過坐在馬車內的谷悠然聽來卻是極為新奇,畢竟從小沒聽過什麼歌曲,有的只是些兒歌民謠之類的東西,像他這樣唱出來的還是少之又少。不禁怔怔看著坐在前頭趕車的夏柳,心底也隨著他的旋律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