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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生死離別

　　  在這場你來我往的血肉拼殺中，時間仿佛成了擺設，沒有還會記得什麼時間了，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抵擋清兵的反覆進攻，一天一夜不睡覺已經習以為常了。整個山寨里已經沒有多少人沒有受過傷了。就連余丸也拿起了上次劫來的火槍一個人用十把，專門有兩個手快的在旁邊給他裝填子彈，一個人負責遞槍，就這樣一個半自動化的土機槍誕生了。 在余丸比別人看的要遠的多的視力下，幾乎沒怎麼瞄，一個個清兵就倒在了余丸的槍下，整個一真人版的CS讓余丸越打越過癮，最後他根本就不記得這是現實了，還以為是在遊戲裡面打CS呢，一個個衝上前來的清兵最後都又腦袋上冒著血花倒下了，身邊的土匪們看余丸時的眼光已經是敬畏加恐懼了。 ‘群眾的智慧是偉大的’這句話說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經過余丸這麼稍微一點撥，在燒酒用的差不多的時候，大家又發明出了更惡毒更殘忍的方法，把那些很早時候喝完酒的空罈子都搜集了出來，然後把燒的滾燙的油灌進去，最後封上口之後，就這麼沉甸甸的朝進攻的清兵飛去，油壇破裂之后里面的滾油立即像天女散花一般四射開來，覆蓋面積達到十多平方米，在這個範圍之內的清兵全都被燙的皮開肉綻，戰鬥里立刻就少了一半。 運氣被點的，如果被燙瞎了眼，那麼最後就只能在戰場上無住的哭嚎，其結果不是被自己人踩死，就是被土匪的箭矢射死。 這樣不按常里的戰鬥方式讓後來進攻的清兵無所適從，舉盾牌的時候也不安心，總是偷偷摸摸的看著天上，一發現有酒罈落下，其下落點眨眼就會露出一塊空地，士兵都躲的遠遠的，隨著酒罈的增多，士兵開始你擠我扛，整個攻擊隊行亂成了一團，盾牌手也沒辦法再好好進行防禦了，而此時天空又會出現漫天的箭矢，頓時又是成片的清兵倒下。 每當這時山寨里的土匪都會發出震天的尖叫聲，藉此來鼓舞士氣，不過卻沒有人去想這些短暫勝利之後所隱藏的危機。 “還能撐多久？” 已經幾乎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余霸，沙啞著嗓子問身邊的四弟張玉，闖蕩江湖跟朝廷作對了大半輩子，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平時他不願去想，甚至做夢都希望這一天不要來到，但是現在既然來了，余霸就決定要勇敢的承擔下去，但是兒子余丸卻並沒有錯，他不該陪自己承擔這個。 “半天，最多半天。現在清兵好象瘋了一樣，輪著班的進攻了四天四夜，而我們的人卻根本沒機會休息，現在大家之所以還能戰，完全是心裡那股子好勇鬥狠的意識在撐著，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意識能撐多久，更何況我們也已經沒有東西可用了，箭矢、烈酒、包括油，都已經所剩無幾……” 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是打仗，沒有了箭矢沒有了這些消耗品，剩下的就只有拼人命了，看誰的人多，看誰的命硬。 “四弟，你帶著余丸還有那些小娃從後山的懸崖用吊繩走吧。”仿佛是做了重大的決定一般，余霸在喊了四弟以後，又過了十多秒這才說出後邊的話。 “大哥，我不會走的，我不會丟下你們走的，再說了，現在不是還沒到最後……”張玉大聲的解釋著，努力想做最後的改變。 可惜，余霸完全不為張玉的話所改變什麼，也不想改變什麼，可以說從組建山寨開始，余霸就是個從不說二話的主，雖然山寨里大部分決定張玉下的，余霸這個老大卻不怎麼下決定，但是只要他下了，那就絕對不會再更改，以前這樣，今天也同樣。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馬上收拾東西帶著他們幾個小傢伙走，你知道的，老二還有老三家都對那兩個孩子心疼的緊，這些天我看他們也都是愁眉不展的，至於我們幾個老傢伙嗎，就看天命了，如果我們命該如此，那麼就算躲的過今天又怎樣，更何況如果沒有我們擋住清兵的話，你以為你們又能逃到哪去？” 見張玉還想說什麼，余霸苦笑著擺擺手“什麼都別說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而是我們哥幾個的共同決定，這幾個小娃以後能不能成材就全看你的了。” 張玉見事以至此，再說什麼也不定用了，無奈之下猛一跺腳，轉身跑開了。 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眾兄弟用生命換來的，所以他必須儘快找到那幾個小娃。 琢磨著前邊四叔那陰鬱焦急的臉，余丸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在戰鬥最緊要的關頭把自己喊走，雖然自己對整個戰場的局勢起不了什麼大的變化，但好歹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吧，這些天自己可是沒少幹掉清兵的。帶著滿腔的疑問余丸跟著四叔張玉來到了後山。 “爹？娘？萬靈……衛風……”來到後山之後，看到眼前這麼多熟悉的人，黑壓壓的一片，余丸呆住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麼關鍵時刻把這麼多人都喊到後山，但是直覺告訴他要發生什麼重要的事。 “丸兒。，嗚嗚嗚……”一看見余丸過來，余夫人立刻面容悽苦的抱著余丸，抱的很緊很緊，好象生怕兒子會跑了似的。 “娘……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看著身邊那些小夥伴一個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再看看他們父母都是一個個傷心欲絕，余丸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裡大部分的哭聲都是那些大人的，小孩子反而沒有幾個哭的，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跟著大人哭的也是一臉的迷茫，也許他自己根本都不知道在哭什麼吧。 “丸兒，你已經長大了，是個大孩子了，以後呢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聽到了沒有……” 聽了老娘哭泣著說出的這番話，讓余丸腦子猛的一閃“娘，你要離開我？我不要離開你們，我不要離開你們……老爹你到是說句話啊。”現在他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土匪徹底敗了，也許是明天，也許晚上，更有可能是一會，但是土匪沒有勝利的可能了，所以家裡有小孩的都要從後山懸崖這裡逃生，也算是保留下了血脈。 “住口，男子漢大丈夫，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爹以前是怎麼交你的。你以後要給我記住男人流血不流淚，做事但求問心無愧。爹雖然是個粗人，但是爹這輩子自問沒害過一個老百姓，就連攔路搶劫的來的銀錢，也會買成糧食送到那些災民手裡……好了不要哭了一會跟著你四叔走。” 余丸很想說不要，但是看他爹那狠厲的目光，嚇的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到了肚子裡，對於自己這個老爸，余丸不懷疑如果自己在羅嗦可能會飽受老拳。為此余丸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娘親，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些幫助。 可惜，連平時最疼他的娘親，此時也只是一個勁抱著自己痛哭，一邊哭一邊在自己身上系了一個包裹。 三個人一組，每十分鐘下去一躺，不多會的功夫，十多個孩子都在嗷嗷痛哭聲中被綁著放進竹籃子裡，蓋好蓋送了下去，在下邊自然有張玉和幾個山寨里挑選出來的身手不錯的人看住。 “走吧，記得以後要做個真正的男子漢，做事但求問心無愧……”這是余丸在被拉開娘親懷抱的時候，老爹再次叮囑的話。然後余丸就被老爹親自用繩子綁了起來，和哭的淅瀝嘩啦的萬靈衛青一起給丟進了籃子裡，由始至終余丸都沒有哭，只是用那種乞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母，告訴他們自己不想走，不想離開他們。 最後，余丸還是哭了，有過四十多年生活閱歷的余丸，在竹藍就要被蓋上的那一刻，淚水終於奔涌而出，用嘶啞的哭腔喊道“爹……娘……你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這一刻，余丸覺得自己像一個棄兒，被父母拋棄在木盆里隨波逐流。 他知道，這一走自己永遠都不會在跟父母見面了，因為留到山上的人只有死亡一個結局。 * 大家多多投票啊，沒有票票我的寫作激情都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