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可是當陳勝真的發跡了,卻忘記了當年大志,變得多變而猜疑,最終被嬴政消滅,才被項羽和我大漢開國高祖皇帝取而代之。那個時候,陳勝又變成了燕雀,嬴政、項羽和我高祖皇帝又成為了鴻鵠。”
“公子認為一個人既可以是燕雀,也可以是鴻鵠,只不過在不同時候和不同的人相比就會有不同?”
“不錯。在很多人的眼裡,我曾經是當仁不讓的鴻鵠,比武大會上一舉奪魁,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一躍成為身份尊貴的齊往殿下,是多少人羨慕的對象。可現在想來,那時的我年少衝動,只憑一腔熱血直來直往,最終為人所趁,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光。其實那時的我也不過是只燕雀而已。”
“這就是公子對燕雀和鴻鵠的見解?”陳宮好似意猶未盡。
“那只是針對個人的評價。其實,在我看來,與天下百姓相比,任何人都不過是燕雀而已。想要實現鴻鵠之志,就必須要順應天下百姓的志向。以嬴政之能,大秦帝國也不過三代而亡,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嬴政在治政上就像現在的董卓,只考慮自己的權力和喜好,而忽略了百姓的要求,因此最終也被歷史淘汰。先人孟子曾經提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說得好!”陳宮贊道,“殿下能有這種心胸,真不枉我離開曹操長途跋涉來到長安!”
聽了這話,齊舜忽然叫道:“我記起來了!原來先生就是一年前在中牟義釋逃亡中的曹操,而後飄然而去的陳宮陳公台!”
“呵呵,我哪有這麼出塵脫俗?”陳宮又嘆了口氣,道,“我們學藝十年,就是想為國出力,重建太平盛世。就像殿下所說,以個人的燕雀之力而順應天下的鴻鵠大志。曹操威武不屈,本令我欽佩,但真的與他相處,才發現他為人多疑,狡猾奸詐,並非明主。後來聽說殿下在幽州搞的風風火火,心中傾慕,就隨殿下來了長安,看看有沒有機會為殿下出謀劃策。”
齊舜大喜,這次他來長安最遺憾的就是沒有能商量大事之人,自己經驗又不是很豐富,只能憑聰明和直覺行事,風險還是比較大的。現在陳宮的出現至少多了個能商議的人,他的機智自己雖然還未領教,可大幻術師的實力可不是到處都有的。
“當然,最終促使我現在與殿下見面的,還是我那個還未見面的同門師兄沮授給我的建議。”陳宮望著東北方向,道,“他的師父與我的師父是同門,他繼承了我師伯的觀星推算之術,我則修習觀心之術,各有所長,卻神交已久。上個月他通過我師門通信方式告訴我,殿下將西來長安,讓我抓住這個機會協助殿下,如能扳倒董卓,將是大功。因此我才趕到長安,以字畫來引起殿下的注意。”
“原來是沮先生的同門!只是不知先生師出何門?”問歸問,齊舜對陳宮的回答也不抱什麼希望,雖然他很是好奇。
陳宮果然道:“師命不可違,殿下將來自然有機會知道。而且師門的顯赫不能代表在下的能力,是騾子是馬還是要拉出來遛遛的。”
呵呵一笑之下,陳宮問道:“就是不知殿下是否能收留在下?”
“有公台兄襄助,是我的福氣,我又怎會拒絕?”齊舜暗想自己真是撿到寶了,不禁暗暗感激沮授。他人在冀州為自己出力不說,還不忘請人在長安幫助自己。這等情義,真是令他感動不已。
“主公可知我方才為何要偷偷進來?”聽到齊舜的話,陳宮也改了稱呼。
“我剛才也在奇怪,公台為何不從大門進來?”
“如今主公的住處周圍已有不下二十個董卓的耳目,在監視著主公的一舉一動。我若是大搖大擺地從前門進來,不到一個時辰,我們談話的事就已傳到董卓的耳中。”
“這個我也想到了,我到長安,董卓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那我們今日在市集中的對話不知是否也會引起董卓的注意?”
“這個應該不會,而且我還特意喬裝易容了一下,大幻術師大多能夠使出障眼法,讓別人的眼中出現的是個完全不同的自己,只有劍聖級別以上的人才能看破。”陳宮道,“長安只有兩位劍聖,一位是呂布,他應該不會有事沒事到東市來,另一位就是殿下,而殿下也不認識我。因此其他的人我就更不用擔心了。”
聽了陳宮的話,齊舜不禁對幻術的興趣更濃,若不是身在長安還真想找個機會向陳宮請教一下。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公台兄方才提到自己學的是觀心之術,那又是什麼?”
“觀心之術就是根據對方的各種表象來判斷他心中所想,如果練到最高境界,可以直接讀出對方的想法。”陳宮苦笑了下,“可這種境界實在太過高深,除非要達到法神的實力才能實現。”
直接讀出對方的想法?這觀心之術也太牛了吧。如果兩軍交戰之時,已方軍師懂得觀心之術,就可以完全掌握對方的戰法,制敵於機先,那將是多麼的可怕!
齊舜難得有人能請教,自然如饑似渴,與陳宮交談甚歡,不覺由傍晚一直談到深夜。最後決定陳宮就藏在傾城的家中並不出現,作為幕後軍師出謀劃策,以免董卓方面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