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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小姐的目光更為哀怨:“公子當真不願接受妾身?”
她的目中仿佛已有淚要落下。她看起來一直仿佛高高在上,其他男人的曲意奉承都沒被她放在眼裡,可沒想到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敞開心扉就遭到無情拒絕,這又怎能不讓她難過?
“其實……其實也不是不願,而是不能。”齊舜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說實話,“在下身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根本無法在這裡和小姐廝守。這裡雖然很好,又平靜又安寧,幾乎是每個大漢子民夢想的所在,但在下知道光這一處是完全不夠的,在下的目標是讓整個大漢都能像這裡一樣。因此,在下只能離開,去完成來時的任務。要不然,在下會後悔一生。”
“而且,”齊舜又笑了笑,“在下家中還有兩位未婚的妻子,若是如此輕易就拋棄了她們,還是大丈夫所為麼?小姐的出現讓在下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動,這種心動是很自然的,完全沒有矯揉造作的成分。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也許在下會拜倒在小姐面前。可現在不行,在下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齊舜這一席話說下來,既像是說給折柳小姐,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他的話很樸素,但越是樸素的話語反而越能見人真心。
折柳小姐望著齊舜,目光中也不知包含著什麼樣的神情。眼前這個男人如此英俊,如此儒雅,如此優秀,又如此富有責任,她又真能這樣輕易就放過麼?
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衣帶之上:“公子的話妾身已經聽懂了。可既然相見就是有緣,就算我們無法廝守一生,也請公子為妾身留下一個能回憶終生的夜晚。”
她竟想寬衣解帶,和齊舜共度良宵,卻沒想齊舜的手輕輕把她按住。
折柳一怔,抬頭望著齊舜,卻看到了一雙潔淨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雜念,有的只是溫柔和堅定。
“對在下來說,能見到小姐並得到小姐的垂青,就已是一生難以忘懷的記憶。我們不用這樣做來證明什麼,也證明不了什麼。”齊舜站起身來,施禮道,“在下就此告辭,小姐保重!”
折柳小姐目光更為複雜,她還想說什麼,卻還是最終改變了主意。她緩緩轉過身去,不願再望齊舜一眼,肩頭微微聳動中,終於輕聲道:“你走吧。”
齊舜知道她的淚水已經滴下,卻還是輕輕走了出去。他既然已選擇離開,就不能也不該再和那折柳小姐有什麼糾纏。
在其他女子和那酒樓夥計驚訝的目光中,齊舜走出了酒樓。門外皓月當空,一陣微風吹來,仿佛淒婉的嘆息。
齊舜長出了一口氣,仿佛想把胸中的鬱結隨著這口氣呼出體外。如果折柳也是神族的考驗,那這考驗也過於殘忍了些。他可以在萬軍中拼殺,可以與人鬥智鬥勇,甚至可以付出鮮血,但一旦觸及到感情,那軟弱的一面就暴露無遺。
如果說那些乞丐反映了人生的醜惡,那折柳就反映了人性的軟弱。就算在感情上經歷了許多的齊舜,也同樣無法擺脫。
酒樓之上隱隱有哭聲傳來,齊舜已不敢回頭。他既然已作出決定,就必須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晚風已漸漸急了,吹得齊舜胸前一陣涼意。他乾脆敞開衣襟,大踏步向前走去。他雖然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在等待著他,但他確信自己已經離神族的核心越來越近。
這才是他應該做的,這才是他必須做的!
而折柳,這個難得能讓他希望主動去愛的女子,就成為他內心深處美好的記憶吧。而且,他竟還有種隱約的念頭,就是他終有一天能和這折柳再次相見,她不會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更不是如此輕描淡寫的過客。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舒暢了許多,腳步也就更為沉穩有力。另一邊的城門已經近在眼前,雖是夜晚,但門口居然已沒有了守衛,而且城門也大敞著,仿佛專門為了給齊舜送行一般。
齊舜再無猶豫,快步走出了那城鎮,一道陽光居然射向他的面孔,原本還漆黑的夜晚居然瞬間就變成了白日。
他猛然回頭,只見身後的城鎮也已消失,就像那酆都城一樣忽然不知蹤跡,包括方才還讓他心中糾結的折柳也同樣不知去向。
一個聲音又在齊舜耳邊想起:“恭喜你,你已過了人間界,下面就要進入我神族的核心神界了。神界的路也許更為艱苦,你還願意繼續走下去麼?”
經過了酆都城和人間界的磨練,齊舜只覺自己的心智比來時更加堅定,對前路也更有信心。他傲然以對:“既然我已走到這裡,又還怕前面的路更為坎坷麼?”
這神族的旅途隨著他堅定的步伐即將再次開始新的一頁篇章。
第二十九章 神將韋陀
進入神界,齊舜眼前的景色才有了點剛入軒轅山的味道。那時所看到的仙風道骨再次展現在齊舜面前,一花一草無不充滿了難以描述的靈氣。
更讓齊舜欣喜的是他被禁制的法力也已恢復,如果他有時間能在此處修煉,如此充沛的靈氣定然能讓他的修習事半功倍。
可他沒有時間,他只能一步步向前走。前方還不知有什麼危險,他也沒讓玉麒麟出來代步。而且他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半山之上,想來山頂就是神族真正聚居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