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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敗如山倒,這句話真是有道理得很。張遼和雁門騎本來已做好思想準備,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擊垮敵人,畢竟高覽平日治軍嚴明,頗受士兵愛戴。當高覽的人頭出現的那一刻,不排除會有人奮不顧身為他報仇。可高覽的死一下就帶走了幾乎所有人的鬥志,每個人的目光中有的都只是恐懼和無助,卻很少有人能夠抄起兵器起來抗爭。
第九章 血浪翻滾(七)
在這一刻齊舜忽然又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讓士兵過於依賴的將軍也未必是好將軍。一個軍團有這樣一個強人固然是好事,但同樣也是這個軍團最大的隱患。齊舜忽然慶幸自己願意並逐漸給趙雲太史慈他們獨當一面的機會,他雖然是劍聖,可天下的霸業光靠他一個人是完全行不通的。
失去了鬥志的士兵只能接受失敗,在雁門騎強悍的衝擊之下,德州軍團一潰千里,從清河一直退到高唐,好不容易才和張郃的渤海軍團合兵一處。只是德州軍團引以為豪的輜重裝備,卻在這一戰中變成了送給齊舜的禮物。
當齊舜把那些重型鎧甲拿到高順面前之時,這個天下步兵中的強者興奮得面目通紅。以陷陣營的強悍和這些鎧甲的防護,看來他手下的步兵戰力又可以上一個台階了。
自此,“破曉”行動,已完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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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的失守直接切斷了鄴城和信都的聯繫,袁紹若想退兵又或與信都傳遞消息,就必須要經過高唐經平原才能到信都,這已大大延長了傳遞的時間。而且齊舜兵馬進駐清河,對鄴城的袁紹主力和高湯的渤海軍團都隱隱是一個威脅,袁紹已如芒刺在背,徹夜難眠,加上夜晚更深露重,他終於生了一場小病。
這病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裡的。讓袁紹鬱悶至極的是,他始終想不通戰況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他手上的兵馬本來比曹操要多上不少,就算加上齊舜也未必有他實力雄厚。可先是顏良的河間軍團,再是袁譚的青州兵,現在又變成了高覽的德州軍團,這幾個回合下來他幾乎已被打得暈頭轉向。
再看曹操,參戰的虎豹騎又或曹丕的子弟兵,幾乎都沒有什麼明顯的損失。更不用說齊舜,德州軍團留下的東西簡直能幫齊舜再組成一個重步兵軍團。
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已有些後悔貿然出兵,想到田豐在他臨行前的反覆規勸,他也不禁有些自責。可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就算再難他也要頂下去。河間和德州兩個軍團雖然不在了,可他還有高陽及渤海軍團,在鄴城還有二十萬大軍在整裝待命。難道現在就想著失敗?袁紹仿佛又有了些精神,畢竟他還不是四大皆空。
但他已不能再等,被動挨打可不是他的風格。雖然還在病中,但他還是下達了一系列命令。高陽軍團即刻開拔,進軍延津,從延津強行渡河,直搗陳留。而他則親率主力從鄴城出發經牧野到官渡,從官渡渡河,再竟中牟進攻許昌。至於渤海軍團和殘缺不全的德州軍,則由張郃率領西進,甩掉曹仁和曹洪兩兄弟,重新爭奪白馬,再從白馬渡河經定陶進攻許昌。
這三路大軍體現了袁紹勇往直前的決心,雖然和信都失去聯繫,但他相信信都在辛評等人的守護之下短時間內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他就用這段時間集中優勢兵力一舉幹掉曹操!
之所以讓高陽軍團走延津一線,袁紹還有另外的用意。在出兵之前,他特地把在黎陽的審配叫到鄴城,和一直在他身邊的許攸商議。至於同在黎陽的郭圖,袁紹已失去了對他的信心,就讓他在文丑身邊給給建議就行了。
在這次會議上,許攸聽過袁紹這三路大軍的安排後,明確指出還有一處地方是他們一定要固守的,那就是烏巢。這次南下,袁軍的糧草幾乎都存放在了烏巢,現在袁紹傾全力進攻曹操,不再和曹操小打小鬧,那曹操的伎倆也難以再使,畢竟袁紹比曹操還要多出近八萬人。在這種情況下,曹操定然會來打糧草的主意,只要袁軍缺糧,士氣必然大損,而曹操也就有機可趁。
對於這一點,審配也表示同意。袁紹把細繩擰成了一條粗繩,曹操再想砍斷就變得困難。他只能找把火把所有的繩子全都燒毀,而這把火現在看來也只能是烏巢。
袁紹聽得大點其頭,問他們有何對策。
審配的方法是讓德州軍團的殘軍前往烏巢,協助鎮守烏巢的將軍淳于瓊,嚴加防範。這淳于瓊也並非無名之輩,早在靈帝之時,設置西園八校尉,淳于瓊與曹操袁紹同為其中之一,身份地位幾乎不弱於他們。後來袁紹回到冀州,淳于瓊卻混的不太好,只能靠著舊交情在袁紹手下討口飯吃。所幸他還有點能力,因此才逐漸得到袁紹的信任。
不過許攸的方法更簡單,也更毒辣。延津離烏巢很近,就算是重騎兵也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他建議文丑作出從延津南下的假象,主力留一半在延津。如果曹操對烏巢發動偷襲,文丑立刻就能掉轉馬頭和延津的另一半高陽主力南北夾擊,讓曹操全軍覆滅。如果曹操不願偷襲烏巢,那僅靠那一半高陽騎士也足以縱橫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