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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清楚,李儒究竟憑什麼有如此大的信心?
李儒是已達到大幻術師的境界,可他自己也早已是大劍師了,而且他五德之身,法武雙xiu,縱然在功力上還有所差距,可李儒若要取他性命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幻術,難道僅憑幻術就能強悍如斯?
他的真氣在體內快速流轉,口中說道:“老師的意思是,我要消失才是最好不過了?”
李儒把手提到胸前,也似在提聚功力,道:“方才我就說,和殿下說話最為省力。今夜就已是殿下的最後一夜,殿下若怪,也就怪自己鋒芒太過顯露吧。”
“木秀於林,風必催之。是麼?”齊舜喝道,“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老師的幻術絕學!”
他本想出聲呼救,可李儒早已在花園中布下了幻術結界,任何聲音一概隔絕。以齊舜現在的能力,還無法在瞬間打破這個結界。現在,就只能放手一搏。
只是他還未出手,李儒已先動了。作為經驗豐富的大幻術師,李儒知道齊舜五行真氣的可怕,若是讓他先出手,李儒也擔心勝算不大。
他的雙臂劃出一個圓,圈中閃爍著刺目的光華,口中喝道:“大挪移術!”
齊舜只覺那圓中生出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好似有千百雙手要把他拉進去。他雖然不知那圓中到底是什麼地方,但他敢肯定一旦自己被拉了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
他剛想運轉五行真氣相抗,可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真氣竟然再也無法提聚。對方的幻術竟然還附帶壓制真氣的功用,顯然是專門針對他的。
還好他還能用法術。法力和真氣的來源不同,真氣雖然被封鎖,可法力依然存在。
他的手掌一翻,一道紅光透掌而出,幻化出無數流星,向李儒飛射而去,正是上古奇書《太平要術》記載的火系法術“流星火雨”。
李儒顯然沒想到齊舜竟然還能發出火系戰鬥法術,倉促之間只能勉強閃避,可身上還是被燒傷幾處,“大挪移術”的威力也弱了幾分。
齊舜看到了希望,手上更是絲毫未停,五行法術層出不窮。他天生精神力強大,法力也比一般人要深厚得多。
李儒苦於正耗費法力施放“大挪移術”,無法正面與齊舜相抗,只能不斷閃避,才能確保齊舜一直在“大挪移術”的範圍之內。
就在這時,另一道強大的法力在齊舜身後出現,剎那間就籠罩了齊舜的全身。他正聚精會神對付李儒,根本未曾注意身後還隱藏著另一位超級幻術高手。
只聽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天上地下,萬法皆破!”
隨著這句話,齊舜忽然發現自己的法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竟已處在完全無力抵抗的狀態。
“大挪移術”的吞噬力再次強盛,齊舜再也無法堅持,整個人再被拉向李儒畫的圓中。在最後一刻,他用勁全身力氣,轉過身來,終於看到了那個真正置他於死地的高手。
那人白面無須,清秀文雅,一襲長衫,竟有些脫俗之態。他的面上全無表情,整個人冷靜之極。齊舜怎麼也想不到已達到大幻術師實力的人竟如此年輕。
“你是誰?”齊舜嘶聲擠出了最後一句話。
“郭圖郭公則。”那年輕人只說了這四個字。
齊舜還想說些什麼,可他的身體已被吸入圓中,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意識已在逐漸消失,盧植、甄宓、劉虞、馬超、陶商、靈帝、愷撒……一個個面容飛快掠過,再也見不到他們了麼?自己的生命竟如此短暫?他終究還是沒有過董卓這一關,終究還是和甄宓有緣無分了。
想到盧植和劉虞殷切的目光,想到甄宓溫柔的話語,想到台下眾人的歡呼,他的心都碎了。
“我父親這幾天還在洛陽,你有空就去見見他吧。”
“舜兒,你可知道,衝動是魔鬼啊!”
“舜兒,你想要做蒼鷹,想要做雄獅,就要重新爭取皇室的身份。大將軍的兒子最多還是大將軍,而你,可是能夠位極人臣啊!”
……
身邊親人的話語,此刻還清晰地在他腦海閃現,可他知道,他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外公和老師會難過麼?宓妹……,你將來還會記得我麼?
他多想讓自己活著啊,只因幸福的事情太多太多,他又怎麼捨得離開?哪怕只剩下意識也好,這樣他至少還能記住這一張張他深愛的面龐。
可時間已不再等他,轉瞬間,他就已完全消失在李儒的“大挪移術”中,煙消雲散。
李儒終於長出了口氣,抖了抖已破碎的衣衫,對郭圖笑道:“對付他還真不容易……真沒想到主公帳下還有你這等年輕高手。”
郭圖依然冷漠平靜,沉聲道:“董司空和我沒有絲毫關係,我家主公乃司隸校尉袁紹袁本初。”
“哦?原來是何大將軍的意思?”李儒知道袁紹是何進集團的核心,他派的人也代表了何進的意思,道,“原來大將軍也為他的大皇子擔憂了啊。”
他又對郭圖笑道:“沒想到我們兩家居然有合作的一天。”
郭圖未置可否,只是說了聲“告辭”,轉身就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