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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孔明,如應該感謝劉皇叔的野心,沒有他,如又怎能和雲哥哥相聚這麼多年。謝你們成全我和哥哥的兄弟情誼。”
諸葛亮嘆氣了:“子云,今日你已入絕地,亮不願意傷害你,不要再掙扎了!”
我笑笑:“你安排這樣的聚會,一定費盡心血,不會只為我吧。實說吧,你我之間不需要再來虛的。”
諸葛亮點頭:“亮為什麼,子云難道還要我說出來?王上依然很看重你,我也想與子云同殿為臣。還有,只要你首肯,跟隨你的人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孫紹氣極大罵:“你們居然這般無恥,竟用這等小人伎倆。”
我沖他擺手,回身對諸葛亮:“那公子所說你們已經給了孫家承諾都是假的?”
諸葛亮搖頭:“我從未有承諾。當然,皇上是否有什麼承諾並沒有告訴我。但是,你應該相信王上也不會為難孤兒寡母吧?他們生死應該無憂。只是,到底有何待遇,也要取決於子云的選擇。”
不等我說話,孫紹是大叫:“我等不才,誤中奸人歹計。今日已是如此,孫家寧死不屈。趙如,你自去,莫管我們。”
“紹弟說的對,我也……”周胤從車裡跳出來。
我搖頭笑,擺手阻止了孫紹的衝動,同時讓夥計把周胤塞回車裡:“孫公子,你的心意如已明白,然吳侯一生忠勇,更待我為至親,如對吳侯的承諾是不會放棄的。公子不用多慮,如自有主意。”回頭看向諸葛亮,我深吸一口氣:“孔明,將你的條件都說明了吧!”
諸葛亮點頭了:“子云義薄雲天,亮也佩服。只要你歸順,孫家就絕對不會有失,不僅如此,封侯得地一樣不缺。如何?”
我想了想:“這歸順的意思是否要為你賺取天水等漢中之地?或者是完全為你所用,助你們一統這天下?”
諸葛亮很認真地點頭:“子云,你是明白人,還用亮多說嗎?”
我嘆氣:“如知道,你和劉皇叔都欲除趙如而後快,今日,如果趙如用自己來換取孫家離開這裡,兄可願意?”
諸葛亮皺眉頭了:“這麼說,你不願意歸順我們?”
我嘆氣:“主公對趙如恩重,吳侯對趙如情深。我若被你們利用,則對不起主公;若不為你們所用,則對不起吳侯。我左右為難,只有用這種方法了。”
諸葛亮搖頭:“這樣,我們能有何益處?”
我笑了:“至少,你和劉皇叔都可除去心頭大恨。”
諸葛亮嘆惜道:“子云,你難道不明白?亮能與你對敵也是幸事,何來恨乎?亮也明說,今日之事已不由你做主了,我們本就未想傷害你,後營中早為你準備好了住處,我主也安排好了你的一切生活。說實話,無論如何,你的行動自由已經在我掌握之中,所以子云,你沒有提條件的機會。當然,如果你硬要反抗,那這些跟隨你的人,包括孫周兩家,恐怕……都保不住了。真要如此,子云心中之痛,怕是更甚。”
我徹底明白了,望著諸葛亮連連嘆氣:“原來不管我是降還是不降,你們都不會給我自由了。你說的歸順也是假的,目的就是要羈押於我了。準備好了住處?是囚車和監牢吧!”
諸葛亮笑了起來:“那也是無法。子云的武藝我們可不敢小看,還是有所防範的好。你也寬心,不過是羈絆之物而已。等你放下一切跟隨了我,我們會充分尊重你的選擇,文臣或武將,或者去過你該過的生活。如何?”
我看了看氣的渾身還在發抖的孫紹,再看看我身後的眾夥計,對秦勇一笑,回身對諸葛亮道:“孔明,這樣,你放孫周兩家人走,我讓秦勇帶他們去找一個隱居之所,不介入以後的爭鬥,我則把自己交給你,如何?”
諸葛亮直搖頭:“子云,我們都清楚,沒有他們的羈絆,我根本就說服不了你,這與我們的初衷相差太遠,亮不會同意,再說,你也明白,我們不光是單純需要你一人而已。所以,子云,你不要再想脫身之計。我很了解你,也明白你想幹什麼,所以,如果你想用死來威脅我保全他們,我會讓他們陪你。你知道,我說的到,也做的到。”
諸葛亮說出的話讓我瞠目結舌,他居然斷絕了我一切的出路,連尋死都不成嗎?你是幫我,還是害我?看著他十分認真地樣子,我徹底失望了:“孔明,你真的這樣想?如果,如果我答應你我不會自盡,真的任憑你們處置,你能不能放他們離開?”
諸葛亮看著我的眼神中沒有猶豫,也沒有動搖,更沒有我想像中的憐憫,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將我的希望絞碎:“子云,你是一個謀士,你應該明白這兩家人對我們,對大漢的作用。就是我放他們走,也一樣會有人利用他們,沒有你在他們身邊,你認為他們會有什麼好結果嗎?在我看來,讓他們和你一起跟我走,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所以,你和他們我都要帶回去。”
把自己交出去也無法保全孫周兩家人,這個結果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雖然我有這方面的考慮,可我還是期望諸葛亮能暫時放棄他的雄心、他的抱負,能與我講一次情義。可我徹底絕望了,他還是那樣,就像在許都皇宮裡,明明知道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他依然不會有半點猶豫地選擇了置我於死地。心底湧起一股悲哀的傷感,我為自己悲哀,走到這裡面對諸葛亮以前,我還抱有那麼單純的幻想,想將一切都告訴他,想賭一賭趙芸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現在,我已經沒有這個打算了,他帶大軍在這裡等我,就已經斷絕了我們之間的一切關係,我還有什麼幻想可以從他手裡逃脫?既然這樣,還不如就此結束一切,就讓往事保留在遙遠的記憶中吧,或許這樣,對我們都好,至少我在死前還能保留一點點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