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

　　  曹操一笑，舉酒：“我等先敬溫侯一盅。”大家紛紛附和。呂布趕緊起身：“布安敢受得，謝明公了。”曹操大笑：“奉先，爾乃當世豪傑也，這些人等敬你，受了便是，何言不敢？”眾人也紛紛說些仰慕的語言，呂布自是感激不盡。我肚子裡發笑，也端酒過來：“溫侯，子云也敬你，主公說的對，你乃當世豪傑，血性漢子，何必講這些客套。”呂布嘆氣：“布不過是個武夫，如何當的明公和先生的這番言語？心中愧也！明公才是當世的豪傑。”

　　  我笑了，望著曹操：“溫侯此話差也！在趙如的眼中，主公可不是什麼豪傑的。”眾人都是一愣，我繼續說：“在趙如的眼中，主公乃當世的英雄爾！”大家都是一笑，其中幾人更是笑的曖昧。曹操搖著頭笑：“子云呀，這裡沒有外人的，你不用這樣拍我馬屁的，也不怕大家笑話你。”

　　  我可不是在拍你馬屁。看著曹操，我道：“主公，如向主公請教這什麼是英雄？什麼是豪傑？”曹操愣了一下，明白我有所指了。他也笑著問大家：“今日私宴，都可暢言，大家都說說這英雄和豪傑的區別，如何？”幾個聰明的傢伙都懂我和曹操的意思了。  

　　  荀彧先開口了：“這個，文若認為，英者乃聰明秀出者，雄者乃膽力過人者也，英雄便是文武雙全，忠心義膽者；豪者乃壯氣者，傑者乃出眾者也，豪傑乃出於眾人之上者也。”真不虧是才高八斗的，會掉文咬字。

　　  郭嘉點頭，又搖頭：“嘉以為，文若先生所言極是。只是，英雄者，還當放眼天下，胸懷四海也。認清事實，明白自己，也算豪傑。”聽了他的話，他身邊的高順卻是神情一振。

　　  曹仁也在點頭：“兩位先生說的對。英雄是高於眾人之上的，能讓我們仰望的；豪傑是讓人羨慕，效仿的。作為武將，奮勇殺敵，建功立業，就是豪傑所為。英雄，我們是當不上的。”大大的實話。

　　  話說到這裡，大家都明白這個話題有所指了，這個問題其實很深奧，並不好回答的。聰明的人，知道我們必有所指，不敢隨便說，怕差了，不好收場；不太聰明的，也不敢開口，怕說錯了。所以都開始交頭接耳，卻沒有起來說話的。

　　  曹操看看差不多了，自己開口了：“操以為，豪傑乃天下之勇士，一夫之力，震懾千軍萬馬；英雄者，當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操雖然不敢自比，卻也希望可以做到。”  

　　  呂布望著曹操，臉上明顯露出那種深思的表情了。眾人全部是點頭狀，不少人都是那種崇拜的目光，張遼和甘寧就是其中的。只有荀彧的眼光卻有些迷離。我把呂布、張遼的表情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我再給曹操加把勁好了：“主公所言極是。子云出身不是豪門大戶，從小看多了世間疾苦；多年行走四方，見慣了悽慘悲涼。所以以子云看來，英雄就是在危難時刻力挽狂瀾的人；英雄就是在逆境中鍥而不捨的人，英雄是要敢為人先的人，英雄是能結束亂世，還世界清平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天下智者歸心，讓百姓歸心。子云心中，主公就是這樣的英雄。子云可以跟著主公，讓天下百姓重新過上安寧、平和的生活，此生足也。”

　　  大家聽著我的話，明知道有點拍馬屁的嫌疑，可還是被話中的意思所震動，一時間周圍是一片安靜。曹操也在低頭思考著我話中的意思，過了一會兒，曹操方說：“子云說的對。操並沒有你說的這麼好，不過，我會盡力而為的。有你們在操身邊，我相信，我們能夠結束亂世，恢復清平的。”大家都點頭了。

　　  我看著呂布：“溫侯，這樣的生活才有意思，才有人生的目標，您說是吧？”呂布點頭了。我笑：“子云記得，四哥說過，他的理想就是：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四哥，對不對？”太史慈笑著點頭。我接著說：“我覺得這就是為臣者最高的理想。對於我們，跟隨一個自己心儀的明主，征戰四方，建立不世功勳，以後在國之宗廟有功臣像留於千載萬代，能讓後代子孫景仰，那就是最好的人生經歷。”呂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的目的達到了。

　　  曹操當然也注意到了呂布的神情，不只曹操，有心的，如荀彧，荀攸，郭嘉，曹仁，夏侯惇，于禁，李典等都注意看呂布那！郭嘉明白火候要到了，他是陰笑著，有些話要莽夫來說，借著敬酒的樣子，他過去捅了捅許褚，悄悄說：“你說，呂布還會不會反？”他的聲音小，許褚的聲音大呀：“這個，不知道。我來問問。”這傢伙站起來了：“呂溫侯，我家主公可是明主，不比董卓那等小人的。”還行，不算太傷人。

　　  就在大家發愣，呂布臉紅的時候，曹操這個準備好了今天要當呂布知己的人，逮著時機趕快說話了：“仲康，爾等胡說什麼？溫侯做事自有道理。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對溫侯多有誤解，操卻知溫侯不是傳言中的人也！你們都不知道，那丁原原也不是什麼好人，他曾經冒充黑山賊，打家劫舍，搶奪財物，害了不少人。奉先如此猛將，他怕奉先奪權，竟用為文職，有這樣當義父的嗎？真是過分，如果是我，也要反了這樣的主公的，文遠，清安，我說的對不對？”張遼他們點頭了，呂布身子一震，望著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