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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現在退出去已經太晚了。都不說溫侯您現在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何嘗不是?溫侯呀,我明白您心中所想了。您在心裡是否在懷疑主公對您的態度?他是否在懷疑您的忠誠?是否還相信您,是不是不敢讓您帶兵打仗了?”呂布搖搖頭:“先生只說對了一半。明公不會懷疑我呂布為人的。我的為人根本不被世間之人理解,我也懶得去解釋,再說,也沒有這個必要。我只是不明白明公到底怎麼想我的,他倒是幾次來說,讓我帶兵出征的,可是,我……”還真三哥說准了,呂布真的懷疑這個。“溫侯,您懷疑主公是在試探您?這您就錯了。您知道我在官渡給主公出了什麼主意嗎?”呂布搖頭。我接著說:“我讓主公調成將軍回來,跟隨您一起去駐守宛城,以防備劉表和劉備。主公連猶豫都沒有,馬上答應了。”
呂布啊了一聲,望著我一臉不解:“那……”我一笑:“是三哥阻止了主公,沒有下這個命令。您也不要懷疑三哥對您不利,他是為您著想。”我把郭嘉的分析說與呂布:“所以,三哥怕您有這樣、那樣的顧慮,所以才阻止了我們,您想想,他說的可是有理?”呂布苦笑了:“他說的對,要真有人來遊說,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就是現在,也還有人……”哈,看來,這個許都真的是個是非之地呀。我嘆氣了:“看來,有很多人都在逼您作出一個明確的表態呀!溫侯,您可有這方面的考慮?在皇帝和主公之間,您真要做出選擇了。”呂布一呆:“這個……我……”我皺眉頭了:“溫侯呀,這個決心不好下,我也清楚,可是人只有一顆心,不可能分成兩半兒的。皇帝不懂事,您可是從刀槍、死人堆里出來的,這個決心必須要下呀!”呂布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那種事情我做不出來。”我苦笑了,是的,呂布不是我,他雖然現在心裡向著曹操,可是讓他就這樣明著跟皇帝的人對著幹,他也辦不到。我倒是一心一意地為曹操忙活著,可是,如果讓我去殺伯符和公瑾,我也辦不到的。
望著一臉苦樣的呂布,我算明白他到底煩惱在那裡啦,說穿了,還是忠義兩個字。皇帝對他不錯,當初他殺了董卓,皇帝很賞識他。也是,他為人又沒有多少心機,皇帝和他身邊的人當然喜歡啦,一個上乘保鏢。既然皇帝對他不錯,他就不能做出對不起皇帝的事情;可是,曹操對他也好呀,一幅英雄相惜的知己模樣,兩人還是絕對的親家(曹休對於曹操就是自己的親兒子,曹操就說過,曹休是他曹家的千里駒),在呂布看來,那就是至高的兄弟情義。一邊是忠,一邊是義,偏偏兩邊現在是水火不相容,他夾在中間,難啊。
我是想了又想,看樣子,找呂布的人還不少,他現在給外人的印象就是曹操不信任他了,架空了他,依照他們眼中的呂布,還不恨死了曹操?我應該怎麼辦,才能讓呂布重新找回自信,才能幫他杜絕那些前來惹禍的人?其實,呂布的事情很好解決的,他既然願意找我說話,就證明他內心已經偏向曹操了,他現在只是放不下皇帝對他的那一點恩義罷了,或許,還有當年王允對他的情義(不論這個情義有幾分真)。死人的恩情是最難還報的。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呂布的心病也就好了。看著我沉思的模樣,呂布呆呆地看了我一會兒,就不再說話,一個勁兒地喝酒了。
正卷 運籌帷幄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誰幫誰(下)
一統北地篇——第一百一十二章誰幫誰(下)
我的腦袋裡現在想的卻是我自己應該怎麼辦?呂布與其說是信任我,不如說是信任我那個虛無的師兄,這是草原英雄對強者的盲目崇拜的傳統。現在這對我和曹操來說,應該是好事。可是以後呢?以後,曹操的事業會越來越大,他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曹操這個人又是那種良莠不分,有點本事就要的人。他身邊人多了起來,進言的小人就會趁虛而入的,我就是天天在他身邊,也保不齊別人不說小話的,眾口鑠金的事情還少了嗎?還不說,我的幾個哥哥都這麼厲害,難保有人用這個做藉口來攻擊我們,如果給曹操造成我們這個團體會獨霸一方,那就慘了,不僅是我,哥哥們也要受牽連的。還有我捏造的這個師兄,如此神秘的人,在戰亂時代是秘密武器,可一旦朝政穩定了下來,那就是個潛在的威脅。天,我越想心裡越慌。雖然曹操可能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但是保不齊別人不停進言呀。作為一個統治者,一個掌握權力的人,能不忌諱這一點嗎?我總算明白了賈翊和郭嘉的暗示了。
回頭望著狂灌酒的呂布,他也曾經當了那麼久的霸主,在丁原、董卓那裡有幹了那麼多年,俗話說,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我把心中的疑惑說給他,看能不能有所受教。想到這裡,我是一笑:“溫侯,其實您的心事很好解決。我明白您的心意。”呂布望著我了。我一笑:“我在來之前,遇上子廉將軍了,他告訴我,曹文烈快當爹了,您知道嗎?”呂布啊了一聲,搖搖頭。我肚子裡嘆氣:“這個,您的夫人知道嗎?你們可是都要升級的。”呂布眼睛放光了。呂布很疼愛他的這個寶貝女兒的,他自己沒有兒子,把一腔父愛都放在了呂蟬兒的身上。如今,女兒有了小寶寶,他那有不高興的。我看著他嘿嘿地笑:“溫侯,您也知道,曹文烈可是主公最愛的侄兒,主公待他如同親生,他的孩子也會是曹家的寶貝的。”呂布笑了,真是那種寵愛的笑容:“文烈很好,對蟬兒很好。嗯,我快有孫兒了。最好是個大小子,這樣,我可以……”笑容慢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