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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搖搖頭,指指心:“被你累的。”
我感動,上前拉起他就走:“那我請你喝酒你還推辭?走吧,我準備了好酒好茶。這次是去刀尖上走了一圈,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就回不來了。我是真心謝你們。”
荀攸長嘆一聲,任憑我拉著他出門登上了馬車。見到荀攸滿臉不愉的樣子,郭嘉不樂意了,上來把荀攸挽到上席坐下,然後沖我就罵:“子云,你太過分了,公達心裡難受,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他。”
我也委屈:“我就是想好好謝謝他嘛!順便賠個罪。”
荀攸坐下後大大嘆口氣:“賠罪管什麼用?你真要謝我,就把解藥給我。”
“不給。”我一口拒絕了:“你忍不住,會把解藥給文若的,那樣就害了他了。”
荀攸沉默了一下,自嘲地一笑:“是,我承認我忍不住。可你也太心狠了,把叔叔整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給了他解藥,也解不開心裡的苦呀。”
我鬱悶到了極點:“我是故意的嗎?要不是被逼到這份上,我也不會這樣做。再說,這藥丸就一顆,我費了多大的功夫敲詐來的,你知道嗎?再說,一顆藥救了你們荀家,我也算盡心盡力了。至於文若,先讓他受兩年罪吧,過兩年,等朝堂上真正平靜下來,我會把解藥給他。”
郭嘉看了一眼到現在還在沉默中灌酒的賈詡後,才道:“子云的預防措施還是有必要的,畢竟現在對文若先生不利的言語滿天飛,當然也少不了你這傢伙。藥丸的事只有我們知道,所以,我想,子云,你去看看文若先生吧,你可是神醫,他生病,你不去看,說不過去。”
我低頭了:“不是不想去,可去了,啥也說不出來,兩人面對面,更尷尬。”
賈詡灌下一盅酒:“該去。眼下時局太亂,你和文若的矛盾不解決,會被有心人利用。”
“有心人利用?誰?”
“不知道。”荀攸鬱悶地灌下一口酒:“你在夏口的猜想本身就錯了方向。叔叔是正直之人,就是存心傷你,也傷在明處。那個暗箭之說與他絕無關係。”
他的話我相信,因為荀彧要是真做了,不會不承認:“我相信。可是誰的流言?誰在利用文若和我之間的矛盾?或者說,是誰在利用文若的忠誠,我的忠心和主公的疑心?”
“廢話真多。”郭嘉白了我一眼:“我們要是知道,能在這裡猜嗎?早就告訴你了。不過,我覺得主公心裡好像有數了,我們談起這件事時,主公嘆了一口氣說,我絕對相信子云,有我在,誰也別想傷他。”
既然曹操這樣表態了,我就不好再深究下去,至少在表面上我不能去深究了。想了想,我把話題轉移了:“不說這些了。公達,這次是你主動,還是文若主動?”
荀攸看我一眼:“叔叔要是主動,就不會設計你了。我也不算主動。”
我一愣,這算什麼回答。還是郭嘉為我解釋了:“可以說,公達有一半是主動,另一半是主公逼迫。你跑去監牢,炮製了一紙找死的供狀,把主公氣的夠嗆,連我們都想狠狠揍你一頓。主公召集我們,商量對策。”
原來,曹操拿著郗慮交上去的我的供狀,是氣的一夜沒睡,第二天跑來見過我後,他滿腹的疑雲就集中在荀彧身上了,他了解我,也了解荀彧,因此跑去探視荀彧,可荀彧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只流淚,不說話。回到府上的曹操越想越不對勁,把眾心腹都找了去,詢問他們的意見。可茲事體大,郭嘉又因為和我的關係而不好開口,賈詡一貫謹慎,荀攸低了頭不吭氣,其他人見曹操神色不愉,沒有明確表示,而當事人的親人郭嘉和荀攸又不說話,因此也不開腔,場面冷了。
曹操冷眼看了一圈,點名了:“季珪先生,您怎麼看?”
崔琰的眉頭一直皺的死死的,聽到曹操點他的名,只好站出來:“明公,此事似有蹊蹺,趙如對您的忠心天下皆知,他固然重私情放走趙雲,可這也是人之常情,也可諒解一二,他似乎不應該做出大逆之事。臣以為此事還應該詳細查問。”
“那先生認為是什麼蹊蹺在其中?”曹操不甘,追問了一句。
崔琰有些尷尬了:“明公,您現在是以魏王之尊,丞相之職代行天子職權,皇帝如此放權給您,定有深意。”
曹操一聽,知道崔琰也看出皇帝的聖旨與我放走皇帝之間的關係了,這種關係當然不能說出來,所以崔琰才說“定有深意”。崔琰話外的意思是趙如為了您得到無上的權利,要犧牲自己了,該怎麼辦,還得您這個主公拿主意,我是不會有意見的。
他的表態讓曹操鬆了一口氣,他的眼睛轉向毛玠,毛玠不等他點名,出來了:“魏王,此事臣應避嫌。”我和趙如有親戚關係的,不能發表任何意見。
曹操一聽,很滿意。為什麼?毛玠是出名的公正,他說出的理由很充分,但以他的為人,主動請求避嫌就說明他不同意處分我了,否則,他才不會避嫌,有啥就會說啥。曹操就是明白他的心態,因此滿意地點頭了。
既然崔琰和毛玠都不說懲處的話,曹操又露出滿意的神情,其他人都是滑頭,明白曹操又要偏袒人了,和我們關係不錯的,自然不會畫蛇添足,對我們不滿的,也不願意公開得罪我們,特別是不能和曹操對著幹,因此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