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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抱著腦袋直躲:“三哥,騙人的是小鳥,你幹嗎把氣撒我身上。”
郭嘉可不管我叫屈,抓住我的袖子:“快說。”
“我說,我說。”
在郭嘉凌厲的眼神,我很快敗下陣來,老老實實把一切和盤托出。半天后,廖立拍拍吃的飽飽的肚子,同情的目光看看被郭嘉修理過的某人,打馬向東而去。
就在我和郭嘉差點被龐統整死的時候,廣陵戰場上也決出了勝負。經過了十天慘烈的爭奪戰,廣陵西城門在吳軍猛烈的攻擊下宣告失守,陳武帶領的攻城部隊奪下了城門的控制權,放下了吊橋,朱然一馬當先,率領吳軍衝進了城門,很快就來到了街道上,這時,廣陵守軍也退進了城裡,他們在撤退時又引燃了街道兩旁的房屋,濃煙在朱然他們衝進城時,就籠罩了半空。燒城這種法子是守方在守不住城池時常用的戰術,朱然並沒有在意,他一心指揮軍士追擊潰逃的守軍,等他們追過這一片硝煙瀰漫的街道時,驚訝地發現在他們面前又豎立起一道堅固的城牆。
“城中城?”朱然看著眼前的城牆和城牆上嚴陣以待的守軍,瞳孔在霎那間放大了。
“怎麼回事?”陳武帶兵也趕到了跟前,剛才城牆上激烈的爭奪和守方燃起的烈焰讓他並沒有注意前方城中的一切。
就在此時,後面的吳軍驚叫的聲音傳來,朱然和陳武還沒從眼前的詫異中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後的吳軍驚恐的大叫城門被鐵閘關死了,進城的吳軍和還在城外的吳軍被生生截成兩半。上當了,朱然和陳武幾乎是同聲說出這三個字,也幾乎同時啟動,陳武向眼前的城牆撲去,朱然向身後的城牆撲去。
然而他們的啟動已經晚了,成千上萬支箭從城內的那面城牆上傾瀉而至,街道上密集的陣列成為了對方的箭垛子,一撥箭雨過後,街道上的吳軍倒下一片。朱然在看見羽箭的剎那間馬上高喊盾牌保護,四下散開,吳軍趕緊向街道兩旁的空地上跑去。然而,朱然還沒有從敵人的第一撥箭雨的打擊中緩過來,身前身後左右散開的士兵又發出悽厲的慘叫,剛才還平坦無礙的地面瞬間張開了巨大的嘴巴,吞噬了無數條生命,這些空地上藏有無數的陷阱,陷阱裡面是林立的鐵釺和刀叉。那些躲過這一劫的吳軍士兵一邊躲避著頭上飛馳而來的羽箭,一邊小心翼翼地注意腳下,街道上不敢聚集,身邊的空地是陷阱,只有還在燃燒的房屋外面有踏實的地面可供他們歇腳,大多數驚魂未定的吳軍都向這些地方擠來。
朱然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帶著部分士兵向來路上衝去,只要能打開鐵閘門,衝出城去就有生路。就在他快衝到鐵閘門的時候,碰、咣當,劇烈的震動從身後傳來,朱然和身邊的人愕然回頭看去,一片火紅的熱浪過後,燃燒的房屋燒的更旺了,大火更是將街道完全覆蓋了,那些已經逃到實地上和街道上用盾牌護體的士兵都不見了,包括朱然身後幾十米處的軍士都倒了下去,四處散落著殘肢焦體,空氣中瀰漫著噁心的焦臭味。廣陵守軍在燃燒的房屋中放置了大批裝滿了鐵桶的桐油終於被火燒著,這些桐油引發了猛烈的爆炸,那些跑動著和站立著的吳軍或被爆炸的氣流衝上半空,或被爆炸震飛的兵器、磚石等物品砸中,瞬間就被奪去了生命。朱然和剩下的吳軍士兵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直愣愣地站在那裡,連兩邊城牆中突然冒出曹軍的弓箭都沒看到,直到羽箭射到身上的痛才把他們的神智拉回來。然而神智回到身上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朱然和兩百軍士很快就喪身在這波箭雨中。已經衝到城門洞裡的吳軍僥倖逃過這輪箭雨,卻很快被夾牆中冒出來的曹軍收拾了。
朱然死在城門下的同時,陳武也死在了內城門下。他帶兩千攻城士兵向內城牆撲去,他早看出這道城牆和城門都不是很牢固,也沒外城牆高,城門也不厚,只要拼命奪下這道城門,就能殺進廣陵,也才能獲得一絲生還的機會。守城軍士此時毫不憐惜手中的羽箭,在羽箭和滾木的招呼下,撲到城門的吳軍不到千人。就在此時,他們也聽到了身後的爆炸聲,也看見了另他們無比震驚的一幕。悲傷都來不及,陳武就聽到頭頂上有一人命令停止攻擊,長箭和滾木就在此時都停了下來。
陳武才喘了一口氣,正要令手下撞門,頭頂上的聲音又響起:“陳將軍,你們已無活路,何不早早投降。”
陳武慢慢後退幾步,抬頭向城牆上看去,一身穿盔甲戰袍的小將軍立在那裡看著自己,還略顯稚氣的臉龐上帶有一絲狠辣和沉穩,而閃爍著智慧的眼睛中,是一抹嗜血的光芒。陳武在攻城的這些天裡沒見過這人,他心中明瞭,自己怕要死在這個少年將軍手裡了。深吸一口氣,陳武再次仰頭對上少年的目光:“你是誰?”
“姜維,姜伯約,奉師命特在此恭候將軍。”姜維用充滿自豪的口氣介紹自己。
陳武搖搖頭,他沒聽過這個名字,在心裡為自己悲哀一下,他看看周圍的兵士,揮揮手,一聲不響地向城門撲去。姜維看到他這樣,也學他嘆口氣,稚嫩的臉上卻沒有一點不忍,右手的短戟揮揮,身邊的軍士馬上將手中浸滿了桐油的草垛樹枝扔了下去,很快一支火箭射在已經堆積在城門下的草垛上,瞬間又引燃了剛才扔下的滾木,熊熊烈火把城門周圍的城牆都烤燙了。在大火燃起的同時,城牆上一桶桶燒得滾燙的油也潑了下去,完全斷絕了陳武他們逃生的路,而那些動作快,才從火海中竄出的吳軍士兵也沒倖免,熱油澆到身上,馬上就變成烈火,他們發出悽厲的哀號,帶著身上的大火在城牆下滾動著,沒多長時間,下面的哀號變成了呻吟,很快連呻吟聲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