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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在為袁譚把脈的時候,翻來覆去,猶豫了半天,才用安慰的口氣對他說:“大公子,您沒有什麼大病,大概是這些天為袁大人……太過傷心,所以,身體才有些不舒服。小人開副藥,您用了就好。”
我如此做作,郭圖自然不會相信我的話了,見我不對袁譚說什麼,只是讓下人熬了藥,服侍袁譚服用,他走了出去。等我退出府外,不出意外地看見郭圖早等在了門口。看見我出來,他上前冷哼一聲:“大公子到底什麼病,你可實話說與我。”
什麼病,本來就沒有什麼病,我不過就是讓我們的那個廚子夥計做袁譚的吃食,不要把食物弄得太乾淨。再把一些隔夜的肉食多放了點佐料,吃起來味道重點罷了。效果不錯,袁大將軍瀉了兩天肚子,再吐了個一塌糊塗,肚子疼是正常反應。只不過,對於疑心病很重的人來說,這個現象有點嚇人。
望著郭圖一臉的嚴肅和略帶威脅的神情,我故意長嘆一聲,壓低聲音:“大人,這種病還要小人明說嗎?大人儘管放心,這病不重,份量不夠,吃了小人的方子,保管沒有事情了。不管怎麼說,這事情也真……唉。大戶人家比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難呀!”
郭圖沉默了一下後,威脅我:“趙如,大公子就是一點小病,你不要在外面胡說。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哎喲一聲:“郭大人,小人最大的優點就在於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都不知道。我既然不知道,自然也就無話可說。”郭圖點點頭,轉身回屋去了。
我則冷笑數聲,命車夫送我去審配府上。審配這些日子忙得很,袁紹死後,留下一大攤子事情要他來收拾。最讓他煩心的就是袁紹臨死都沒有頒布繼承人的名字。現在的鄴城亂成一鍋粥了,沒有主事的人呀!聽我到訪,他的反應是不見。
我沒有跟他的手下客氣,而是用了硬闖的手段,闖了進去。審配顯然沒有想到我居然這麼大膽,望著我的眼睛中充滿了怒氣。
我不理睬他的怒火,而是極不禮貌地直接走近他,壓低聲音說道:“大人,事情緊急,趙如也只好無禮了。您最好吩咐手下退下,今天這話,我希望出我之口,入您之耳。”
審配聰明,看我這番做作,想了一下,還是屏退了左右。我這才長嘆一聲:“大人,我從大公子府上直接來了。因為這件事情很大,我只能找大人。”
審配奇怪了:“大公子?你不是和三公子走的很近嗎?”
我壓低聲音:“大人,今天是大公子找我看病。大公子的病很奇怪,突然間腹中疼痛,上吐下瀉呀!”
審配嚇了一跳:“趙如,你說的可是真的?大公子現在如何?”
“沒有什麼大礙了。下得藥,劑量很小,我給大公子熬了湯藥,歇息一天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可是,小人心裡很害怕。郭圖大人雖然威脅小人,不准說出來,可我覺得他不威脅我,倒沒有什麼,這一威脅,你看這事是否透著蹊蹺?我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應該來告訴大人您一聲。”
審配的臉色凝重起來,來回走了幾步:“不會吧,怎麼會這樣?主公屍骨未寒,就出這樣的事情?趙如,你不會診斷錯了吧!”
我苦笑:“大人,趙如的醫術您很清楚。我雖然是個商人,可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巴結上位者,不過是為了生意好做,其他的事情,您說,我有必要去做嗎?”
審配沉思起來。等他緩過神來,才嘆息一聲:“還是要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件事情。趙如,你既然知道好歹,這件事情,就不要說與其他的人了。”
我當然信誓旦旦地保證不說與其他人了。離開審府,我心裡大笑,火我已經點著了,自然有人在袁氏兄弟面前去煽風。我就等著看結果好了。果然,第二天,我還在夢周公,袁尚就氣沖沖地找了過來。
望著我裝迷糊的臉,袁尚陰沉著問我:“老大真的是中毒?”
我故意啊了一聲,才小心地回答他:“公子,您怎麼這麼問我?我只是去看病。大公子那病就是那種反應,至於是否真的中毒,或者是他自己故意吃了什麼東西,我就不清楚了。”
袁尚怒哼一聲:“這個郭圖,就不是好東西。我料定這必是他的主意。想讓我背上軾兄的罪名,好讓老大得到眾人的同情嗎?休想。他這手真的很毒,連審大人都來責備我,說我魯莽行事,亂來。氣死我了。”
我故意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樣?公子,是我把事情說與審大人的。我想,審大人很關心公子,他為人處事也很公正,會看穿這是一種手段的。他怎麼會去責怪你?”
袁尚嘆口氣:“他也是為我好。來說我,就是為了證實是不是我派人幹的。還好,他很相信我。我也不可能這樣做。”
我嘆氣:“可是,這件事情對公子真的很不利,您要小心呀!”
送走表情陰狠的袁尚,我馬上命令小周他們無論誰詢問袁譚的病情,都用含糊不清的語言去描述,當然,我們不明說,不表示別人不去想。很快,鄴城上下都流傳著袁譚、袁尚兄弟兩個為了爭奪權力而互相暗害的留言,一時間,整個鄴城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中。我當然也要對這件事情關心備至喲,三天兩頭地跑兩個人的府上,並對兩個人都實話實說,袁譚的病絕對是因為食物不乾淨引起的,不是什麼人暗害。嘿嘿,有時候,解釋的作用就是證實,再加上袁譚的那個廚子已經無影無蹤了,兩個人都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