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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一臉好奇地打量他,他也不上前自我介紹一番,而是和我對看起來,也是用很好奇地目光,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著我,那目光很快就有些若有所思的般地停留在我臉上了。
被他注視了半天,還是我先沉不住氣了:“請問先生尊姓大名?趙如並不認識您,不知您見我有何貴幹?”
來人這才醒過神來似的搖搖頭,嘴裡嘟囔了一句什麼後,才回答我:“在下姓管名輅,字公明,今日冒昧求見,的確唐突。只是,我夜觀星相,有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必要親自上門求證後,方才能弄清事情緣由。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原諒。”
很斯文的一個人,他說話的語氣和他本人的氣質卻不怎麼相符,這不是他的本性。當然,我也不可能強求他對一個才見面的陌生人展露他的真性情。管輅,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想了半天,我才恍然大悟。要說這個管輅這半年在許都是小有名氣,傳說他五歲就熟知易經,推演周易八卦無有不准,到了十歲,就已經是算無遺漏,能預知未來過去的神人了。上次回許都得時候,我就知道了有這麼一個神人出現在許都,並因為及其準確的推演和神算,成為官宦府中的貴客。只是,我也不去算什麼以後將來,與這些方外術士也並無交往,所以,當夥計告訴我有這麼一個人的時候,我對他的出現,並不以為然。事隔半年之久,他卻上門來見我求證事情,怕是燒香找錯地方了。
我是淡淡回他:“先生大名我是久仰了,只是沒有想到您這麼年輕。管先生,趙如是個生意人,要說本事也有些,可對周易等卻不甚明了。先生所精通的那些,我是一竅不通,恐您找我求證什麼事情,是抬舉我了。”
管輅並沒有因為我的神情冷淡而有所不愉,他自顧左右打量起我的府邸,眼睛轉了一大圈後,又落在我的身上:“趙大善人的名聲比我大多了,你說的這久仰,我可不敢當。只是,我很欣賞你的府邸格局,可以請我府內一觀嗎?”
他的語氣中帶有一種很自然隨意的味道,使我並沒有覺得他的要求有什麼無禮。當然,要不是他,換成另外的人,我會請他立即出去,可他提出這個要求,卻讓我感到很正常不過。很簡單,他既然是推算周易八卦的,對這些風水格局感興趣是很自然的事情,我明白對一個術有專攻的人來說,對自己的特長很容易產生探究的想法,而我的府邸建造,當初也請了風水大師專門指導過的,他的好奇很正常。
所以,我也沒有拒絕,而是馬上盡了地主之誼,親自引他參觀了我的宅院。在後院的小花園裡,管輅有些怔仲地看了好長時間那幾株梅花。我也沒有催他離開,因為我自己看著梅花樹一下子就想起了建業的小花園,那個屬於我的小花園。我從來不知道伯符也有如此細心的一面,我對梅花的喜愛,在他面前也沒有說過幾次,他居然就記得那麼清楚。一想起這個,一絲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感覺就划過了心頭,唉,我和他們之間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呀!這次什麼都不顧地扭頭而去,何嘗不是因為心中的那種感動?恐怕不能繼續面對那種關愛,才是我離開的主要原因。只是,我到底不能脫離這個責任,再去江東,少不了要被罰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看見管輅正用一臉玩味的神情看著我。我不由地嘲笑了一下自己,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我居然走神了,這可不是我的作風。對管輅一笑:“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以至於怠慢了先生。不知道先生還想看什麼,要不,我們回堂上用茶?”
管輅點點頭:“如此正好,我正想與趙公子好好談一些事情。能不被人打攪更好。”
我雖然有些疑惑,卻也不太在意,吩咐了家人把茶水奉上後,就讓他們退的遠遠的。管輅端起茶水,靜靜地看著漂浮在水面上的幾片嫩綠,有些發呆的樣子。我端茶輕抿了一口,看著管輅發呆的神情心中好笑,你是不知道怎麼開口,還是想不起來我這裡的目的了,我和你也沒有熟到你跑我家裡端著茶盅發呆的地步吧!
再看管輅還在發呆的神情,我輕咳一聲道:“管先生端茶不飲,莫非是覺得此茶口味不佳?或者先生喝不慣這個味道?”
聽我這麼一說,管輅方才回過神來,臉上瞬間就起了一層紅暈,顯然不好意思了:“沒,沒有,我有些走神了。”
今天陪了曹操半天,又說了那麼多的事情,心情並不好,再說我很累了,看著這個管輅這樣的神情,我有些不耐煩了,輕笑一聲:“管先生在許都素有神人、神算之名,我聽說,不少達官貴人都以能請先生入府討教為榮。趙如自知沒有與先生相對的資格,今天先生卻不請自到,很讓趙如受寵若驚呀!”
我嘴上說的客氣,實際上是暗示管輅,你的名聲大,我是知道的,可我並沒有請你,你自己找上門來,有什麼話就說,何必故弄玄虛。
管輅一點也不在乎我語氣中的不耐煩,而是心不在焉把玩了一會兒茶盅,才嘆了一口氣:“趙公子認為管輅是上門來說風水的嗎?”
我真的有些不樂意了:“管先生是什麼樣的人,趙如也略知一二,你也不會靠這個混飯騙錢,我更不會往這方面想。只是,先生既然這麼急著見我,必然是有事情的。我只是不想跟你打這個啞謎。有什麼話,你直接說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