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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連搖頭,真不明白這個諸葛亮在搞什麼,這麼想拉遠和我的距離嗎:“先生不必說了。我不想到外面去,上次去見月英妹妹,已經是很例外了。”
這麼說著,我們已經穿過梅林來到了屋前。黃月英在旁笑道:“相公怎麼就像在家一樣,老說你的這些朋友?”
我急忙順著她把話題岔開:“先生是習慣了吧!我們快進屋去,你們也走了兩三天的路,肯定累了。月英妹妹,今天暫且歇息一下,明日,我帶你去溫泉,那裡冬日如春,可舒服了。”
諸葛亮進屋前笑著說:“芸姑娘還是不要叫我先生了,聽著很難受。”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笑嘻嘻的黃月英,想了想也笑道:“那好呀,我就叫你孔明兄了。不過,你也不要姑娘姑娘地喊我,就像我兄長一樣,叫我芸兒吧!”
諸葛亮也愣了一下,轉眼看見我和黃月英都在笑,他也釋然了:“如此更妙。”
冬日的溫泉更美,終日都有一層薄薄的霧氣在泉水上方盤繞,泉水的熱氣縹緲在霧氣下,形成了一種煙霧裊裊的仙景。當人踏進泉水中後,熱熱的泉水撫摸肌膚,一種溫暖、融化、安詳、甜蜜的感覺湧上心頭,此時的水是一股溫暖的力量,托著人的身體,放鬆人的身心,在潺潺流水聲中,一種飄飄然、不似在人間的感覺油然而生。
黃月英很驚詫於溫泉的水,她像孩子般在水裡游來游去。我則靜靜地躺在水裡,看著她一臉的好奇和快樂。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游到我的身前:“這裡真是很美,芸姐姐。昨天穿過梅林,我已經歡喜的很了,沒有想到,這裡果然有溫泉,真像小童說的那麼美。”
我溫柔地對她一笑:“在這裡,我能感覺到自己與水交融為一體,能讓自己的心靈在泉水中飄來散去。當你閉上眼睛放鬆自己的時候,什麼也不想,就像可以在一種不可名狀的氤氳香氣里體味著遠離塵世的寧靜與安詳。”
黃月英也同意地連連點頭:“是呀,芸姐姐說的真對,在這裡,是能感受到那種遠離塵世的寧靜與安詳。怪不得姐姐要在這裡修建住處,要是我先見到這裡,我也會這樣做。”
我笑著對她言道:“現在,你也一樣可以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呀!只是,千萬不要讓小童誤以為這裡是你變法術弄出來喲!”
黃月英咯咯笑了起來:“不只是他。相公說,他剛開始也以為你不是人呢!芸姐姐,你這樣在水面上躺著不動,真能嚇人。”
我想起這樣見到諸葛亮的情形,他那發呆的樣子實在好笑:“是呀,不光先生,曉春她們第一次陪我來,見我這樣都嚇哭了呢!其實很簡單呀,我教你。”
轉眼間,諸葛亮夫妻已經在這裡盤桓了三日,我主要是陪著黃月英在周圍遊玩,而諸葛亮則扎在我的書屋裡臨摹書法和閱覽群書。這天,回到家裡,黃月英獻寶似的捧出一把我們從泉邊撿來的石頭給諸葛亮看。諸葛亮呵呵笑著,也拿出一塊雪白的晶石:“你們兩個還像孩子。這是我撿到的,比你們的都漂亮吧!”
真的呀,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潔白無瑕的石頭。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審視了半天:“呀,真的沒有一點瑕疵,好美。不知道石頭有沒有心,有心的話,它的心是不是也這麼雪白無暇。”
諸葛亮笑了:“你要看很簡單,砸開就是了。”
我想了想,還給他:“不好,這法子一點都不好。”
諸葛亮接在手中頓了頓,笑道:“你不捨得嗎?要看它是否有心,只能砸開。要不,我來砸好了。”
我的心突地一跳,急忙阻止:“不要。這麼美的石頭,砸了太可惜了。再說,它要真的有心,你砸了它,就相當於殺死了它;如果它沒心,砸了也白砸,不如留著它,看著還好些。”
黃月英在旁笑了:“一塊小小的石頭,芸姐姐也這麼憐惜,你的心太善良了。”
我笑了:“這也算不上。我只是不願意損害看上去就美麗的事物罷了。再說,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弄明白的好。”
老天也算遂人願,終於撒下了滿天花。我早就在梅林中搭建了一個綢棚,見到飄灑的雪花,真是高興極了。
飄飄灑灑的雪花下了一夜和一上午,山谷中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銀白色的地毯,梅林也全部籠罩在白雪皚皚之中,看似輕柔的雪花把樹枝壓著,沉甸甸地墜下枝條。而剛剛吐露紅蕊的梅花在白雪得環繞下,害羞似地在雪花飄過時露出顏面笑一下,更顯得分外妖嬈。
我和諸葛亮夫妻在雪還飄舞的時候,就來到了綢棚里,裡面升了三個火爐,暖烘烘的,讓人舒坦。案几上的暖爐里溫著酒,我給爐中加了兩塊碳後,笑著為諸葛亮和黃月英斟上一盅酒:“要在屋裡賞雪,就看不見梅花。這要看梅花,我們也只好浪費梅的清香,代之這樣的俗物了。”
諸葛亮也不客氣,端酒細品:“世間的事,總難兩全。也只好取自己所需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仔細看看諸葛亮,卻看不出什麼特別來,只好一笑而過:“等用了酒,我來沏茶。我的茶藝不如哥哥,但這水是用的梅花雪水,很好的。”
諸葛亮眼睛亮了:“梅花雪水?聽姐夫提過,士元來信,專門提到在許都喝過子云的梅花雪水茶。士元可是把姐夫饞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