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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給一名被箭穿胸的重傷兵士做手術,曹洪找了過來:“趙先生,我家主公找你。”(在外面,他們都這樣叫我)我答應著:“將軍先請,我把這個手術做完就去。”曹洪看著搖搖頭,自去了。
等我將兵士的傷口縫合好,囑咐道:“短時間裡不要動,回去後要注意保暖,不能經風。放心吧,我的醫術很好,你不會死的。”唉,沒有辦法呀!
來到曹操的營帳中“主公,喚子云來,有什麼吩咐嗎?”曹操看著我:“子云,你的辦法在這裡不起作用了。我們已經攻城這麼長時間,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能想道什麼主意嗎?”
我望著他,嘆口氣:“沒有。主公,這裡和其他城池不一樣。這裡是陶謙的大本營,失去了郯城,陶謙肯定完蛋,所以,他將所有的丹陽兵和徐州的精銳部隊都集中到這裡了。這些人都是陶謙的老家底,和其他的徐州人不一樣。還有,這裡的城牆非常牢固,顯然經過了精心的加固,我們急切之下是攻不下來的。”
曹操來回走著:“那你有什麼意見?繼續還是....”
我望著他,知道他心中所想,撤肯定不甘心:“如果是我,我會撤兵回去。”你是不會,不過,我還是要說。
“撤?哼,不可能。我絕對不放過陶謙。”
我繼續嘆氣:“主公,冬天已經到了,繼續攻下去,糧草會出現問題的。士兵的傷亡也很大,而且連日的攻城失敗,已經影響了士氣,繼續攻下去,恐怕也沒有成功的希望。”
曹操沉吟著,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我們兩個在沉默,滿寵和曹洪、曹仁也不敢說話,帳中一片寂靜,只聽到曹操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過了很長時間,曹操來到我面前,站住:“這樣,給文若寫信,問他後續物資能否按時到達?我們再連續進行攻城,不分晝夜,五天後,還沒有結果,就撤離這裡,繞過郯城攻擊它的後方。我要徹底孤立郯城,看它還能堅持多久?”
我看著他嘆氣,聽他說話的口氣,根本就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直接下令。算了,我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主公,您做了決定,我們只有聽從。不過,如提醒您,在這裡耽擱久了,並不是好事。陶謙畢竟有公孫瓚和袁術這兩個盟友。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袁術這個小人可能沒有膽子再來襲擊,可是公孫瓚是個自大狂,他一定會派援兵來此,請主公注意了。還有,我擔心在這裡時間久了,兗州會發生內亂。”
曹操聽得怔了一下:“兗州?應該不會。這幾個月,兗州的形勢還是很好,各方面的人士都很配合。子云,你多心了。至於公孫瓚,哼,他沒有什麼能耐,他派的援兵,我還沒放在眼裡。這樣,子孝,你領兵兩萬,去費城,陽城一帶,密切注意公孫瓚可能派來的援兵,進行阻擊。”曹仁領命,出去了。
我苦笑著,不說話了。曹操為人其實有時候很固執,特別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現在,他的心情就不好。我不可能再次打暈了他,將他直接帶回甄城。還不要說,身邊的這些大將和滿寵等更不會聽了我的話退兵,這裡除我,都想一鼓作氣拿下徐州,包括在甄城的荀彧他們恐怕也是這樣想,有個機會就想吃了別人,想的太美了。算了算時間,離194年的2月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我還是在這裡再當幾天大夫,然後跑路吧。
曹操看我低著頭一言不發,他過來:“怎麼?你還是有其他想法?”
我抬頭看他:“主公,我的想法已經說了,既然主公已經做了安排,我還能說什麼?反正這場仗已經打到這個地步了,您想打,就打下去好了。”曹操點點頭,我也告辭出來,自去傷兵營了。
五天,這五天真的好難過,曹軍真的是不分晝夜地攻城,可陶謙的丹陽兵也真厲害,守的滴水不漏,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曹操也無可奈何了。我則是衝進了他的營帳:“主公,已經五天了,這仗真的不能這樣打呀!您自己數數,這青州兵損失有多大?帶出來的兵士已經傷亡近一半兒了,還有,藥材也快跟不上了,他們可是您爭天下的本錢。”
曹操嘆氣:“真讓你說對了,這裡的防守實在無懈可擊。算了,按我原來的安排,明日,撤離這裡,順水而下,繞過郯城,直取傅陽。”
我真是沒有辦法了,他現在根本不聽我的:“既然您已經決定了,也只好這樣。對了,除了這裡,我想,在其它城池,我們還是要干好攻心之策的,和攻取小沛一樣。”
十五天後,我們攻進了傅陽城。站在傅陽的城門口,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由地痛了起來。不管我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大量的傷亡還是不可能避免。雖然,屠城事件沒有發生了,可逃離家園的百姓還是很多。陶謙在徐州也幾年了,他對徐州的管理也算勉強可以,我們再說是來報仇,也是侵略者呀!唉,看著眼前血跡斑斑的城牆,我終於理解羽哥哥了。像他那樣的一個人,怪不得不願意上戰場,不願意看到這些場面。可我呢?既然已經踏了進來,就只有做下去,盡我之力吧。
曹操坐在傅陽的府衙大堂上,正在看手中的行軍圖。傅陽縣守自殺身亡了,曹操也感慨他的忠心,命令好生安葬了。我進來:“主公,您下一步是要攻取慮縣,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