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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對府中的狀況大致有了一個了解。

    “據說守衛森嚴將軍府…然我們這一圈下來並沒有發現有很多的守衛,整個府邸的防守比皇城外圍住著五品以下官員的府宅還要鬆懈。”容淵用密音跟顏輕鴻說道。

    顏輕鴻凝眉,輕輕點點頭:“略有些奇怪。”

    “且去找平遠將軍探一探。”容淵道。

    二人一同在屋頂上掠過,越往內走發現守衛竟然越來越少,接近將軍府中心時,竟然連一個巡夜的人都沒有,只得偶爾看到一兩個僕人經過。

    平遠將軍所在的廂房是一片昏暗,看起來人應該是睡著了,只有窗戶還開著。

    “我先進去。”容淵對顏輕鴻比了個手勢,便翻身下去從打開窗戶潛入房內。

    房間沒有亮燈,很黑,容淵在落地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房內只聽到床榻上沉睡之人輕柔平緩的呼吸。

    容淵待眼睛能適應黑暗裡視物後,才緩步走到平遠將軍睡的床前。

    行走間只有衣料摩擦發出的輕響。  

    容淵抬手,欲撩開紗帳,不想床上之人卻驚醒了。

    “誰?”帳內傳來一聲厲喝,下一刻,便有寒光從帳內閃出。

    容淵迅速後退幾步然後側身,躲開平遠將軍的刺襲。

    顏輕鴻在上方聽到突如其來的打鬥,也立刻下來加入了戰局。

    沒有給對方歇息的機會,平遠將軍的匕首在一招落空以後,在空中轉了個方向又往容淵過去,容淵抬掌擊出迎上,一來二去間,顏輕鴻瞬間點燃了燭火,室內一片明亮。平遠將軍似乎有些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激到了眼睛,有些不適應,動作慢了半拍。顏輕鴻立馬上前,出掌拍落她手中的匕首,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抬起小腿就往顏輕鴻下盤踹。顏輕鴻扣住她的虎口順勢越過她的肩膀躍到她身後,接著抬掌與她雙掌對接,然後臉色一變。

    她忽而躍起,重重在平遠將軍肩上一踢,同時朝容淵喝道:“走。”

    在女子被迫往後踉蹌退幾步的時候,二人迅速原路撤離,沒有一點的拖泥帶水。

    平遠將軍捂住受傷的肩膀,看向大開的窗戶,眼神黯淡。

    “武功退步了。”室內突然出現另外一個聲音,嗓音粗啞,聽不出是男是女。接著,一個渾身上下都裹在黑袍的人從暗處走出。  

    寬大的衣袍擋住了這個人的身形,旁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兩個人…”平遠將軍單膝跪下垂首,似乎對這個人很恭敬。

    “隨他們去。”黑袍人淡淡說。

    兩個人撤離到相對於安全隱秘的地方後才停下來。

    容淵望著顏輕鴻,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釋,為何未等他發話就半路要撤退。

    顏輕鴻平復一下心情,烏黑的眸子轉了一圈,才慢慢道:“那個女人,不是平遠將軍,”看到容淵唇角的弧度,她接著說:“她只有右手處有繭子。”

    容淵垂眸回憶了一下,發現方才顏輕鴻的確是是沒有用劍直接赤手空拳與那個女人打起來的,所以她應該是感覺得到的。

    “我們都知道,平遠將軍無論是上戰場,還是平日佩戴兵器用的是雙劍,而雙手持劍,應該兩隻手都有拿劍的繭才對,可是我與她交手的時候,只感覺她右手掌觸感粗糲,左手並沒有繭子。”顏輕鴻補充道。

    容淵負手向前踱了幾步:“哪裡出了錯。”  

    顏輕鴻皺眉:“莫非是被掉包了?”

    容淵伸手按了按發疼的眉心,“一時半會也沒有頭緒。”

    “那不如先回去與曄大哥商量過再做對策。”顏輕鴻道,“有必要還可以去找一下白相。”

    “也好。”

    二人沒有停留太久便回營地去了。

    軍營。

    “你們說住在將軍府上的那個平遠將軍是假的?”慕容曄的目光落到桌面上攤開那本史書上,那本正史確切記載了平遠將軍在朝堂上的政績,而在先帝駕崩,慶曆帝登基之後戛然而止。

    顏輕鴻:“一絲線索也沒有,我們要怎麼找到真正的平遠將軍?”

    容淵兀自沉默不語,嘴角的笑容溫溫柔柔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看?”慕容曄問容淵。

    “大哥,我想進宮一趟。”容淵說道。  

    “進宮?做什麼?”

    “沒什麼,看一看廢后林郁嫣。”他垂了眼帘,看不清他眼裡情緒。

    慕容曄頓了頓,“那萬事小心。”

    顏輕鴻抬頭看了一眼容淵想說貿然進宮不安全,可對上慕容曄投來的目光,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

    也是,大戰當前,而那個先帝在時被廢又被困在冷宮的前皇后林郁嫣是容淵的養母,去看一看…也是容淵想做的事吧。

    顏輕鴻悄悄抬眼看了下容淵,發現他並沒有特別明顯的情緒表現出來,仿佛只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第30章 妖花

    前半夜出現在將軍府的容淵,後半夜就出現在冷宮裡。這裡的冷宮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冷宮,而是林皇后被廢後用來軟禁她的宮殿。

    昔日輝煌的景陽宮因為經年沒有人來維修的緣故,顯得有些破舊,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起真正的冷宮來還是算整潔的了。慶曆帝對這個廢后似乎沒有放在眼裡,即便是她自己在當純媟皇后之時,也沒有在意過這個女人。

    白衣輕拂,他身形輕盈地掠進冷宮。  

    偌大的宮殿內,傳來女人悉悉索索的低語,在這冷清的夜裡顯得有些陰森恐怖。已經是後半夜了,林郁嫣竟然沒有入睡,而是躲在宮殿的一隅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呼——

    蕭索的風揚起白色的宮幔,容淵在暗中看了好一會兒林郁嫣,只見她衣著穿戴尚且整潔,只是樸素了點兒,可那眼神卻污濁混亂,完全不似一個清醒的人該有的,加上那種神神叨叨的模樣,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精神上有些問題。

    面對這個養育自己十餘年的生母,容淵仍舊是溫柔地笑著,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他從暗處現身,這會兒走到了林郁嫣面前。

    這個頹落的婦人聽到有人走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然後害怕地抬頭看向來人。

    “母后,是我。”容淵上前,神色溫柔地說。

    林郁嫣拼命往後退,發了瘋似的搖頭:“我…我不是母后…我是廢后…”

    容淵彎下身子,輕輕伸出手去扳過林郁嫣的身體:“母后,看清楚,我是淵兒,慕容淵。”  

    林郁嫣對上他溫潤清雅的笑,見他神情溫柔專注,稍微放下了戒備心,雖沒有繼續後退但也僵直著身體睜著眼睛似乎是在努力的辨認。

    “陛下…”她雙眸忽然泛起一層波光。

    猛然,她扎進容淵懷中,伸出手去緊緊抱著他的腰,像個小孩子一樣嗚咽出聲:“陛下…不要丟下臣妾…臣妾幫您勸勸父親,父親不會造反的…淵兒不能沒有臣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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