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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起恭敬地叉手稱是。

    周祈抬頭,恰對上謝庸的目光,周祈知道他是想起上回自己說「首行正途」來,周祈便繃出一個極莊重正經的神色。見她這樣,謝庸微低頭,嘴角帶著一絲笑影兒。

    謝庸把本案卷宗都已整理好,呈交王寺卿。

    王寺卿是個嚴謹細緻的老叟,案情還要再捋一遍;這樣的命案,謝庸作為少卿,只初步寫了量刑建議,具體怎麼判還要寺卿定奪;又有要簽字的地方,正式的結案詞也是寺卿來寫。

    王寺卿帶著卷宗回了自己廨房,謝庸、崔熠、周祈則信步走到大理寺堂後的小園子裡。天雖然還冷,地上尚有殘雪,園子裡的柳樹卻已經泛綠了。

    「哎,老謝,你是怎麼發現這藥的?本來還說吳清攸殺了史端又自殺,怎麼突然大拐彎兒,就找到了焦寬的藥?」崔熠好奇。

    「你也曾有疑問,吳清攸為何考試頭一晚心生悔恨,拔了那蘭草,第二晚自殺,當時周將軍解釋說這裡面有考試失利的緣故。我疑惑的與你相類,我們上午去詢問他時,他神色尚可,尤其在聽了我們問心疾之後,明顯輕鬆了,還與我議了會子學問,如何晚間就拔了那以之自喻的蘭草?」

    「對啊,為什麼?」崔熠問。

    「當天日暮時,我與周將軍同出崇仁坊。天有些暗了,吳清攸卻還極認真地站在書肆里看書。進士科考試,實在不是臨考了多讀這一時半會兒就有用的,以吳清攸的秉性,也不是會站在書肆里用功的人——那麼他在看什麼?此舉與他晚間拔蘭之舉有無關係?」

    崔熠擊掌:「妙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醫書藥典!那書肆中賣醫書藥典,他有所懷疑,故而去查閱翻找!從而知道了史端死亡真相,從而很是自責。」

    謝庸點頭:「不錯,那架子上都是醫書藥典。」

    崔熠笑道:「老謝,這麼些醫書藥典你都翻了一遍,找出這馬錢子來,不容易啊。」崔熠想想翻一架子的醫書……不行,頭疼!

    「也不是盡翻。」謝庸道,「當日我們去詢問焦寬時,他站起來腰有些挺不直,用手扶了一下,當時我只以為是久坐的緣故,但他們考完禮部試回來,焦寬腰背僵硬,走路也總落後別人一些。在我們面前還不顯,看他們三人走回松韻園的背影,有另外兩人對比,便格外明顯。」

    崔熠搖搖頭,老謝眼睛忒尖了,「所以你便格外找這與痹症相關的藥物?」

    謝庸點頭,「史端中毒而死,按殺人動機和死亡時間來看,最有可能的便是與他一起吃暮食的吳、呂、焦三人。吳清攸與史端同考進士科,有瑜亮之爭;呂直住得離史端近,性子又莽直,深受其歌舞琵琶所擾,他們兩個明顯,焦寬卻亦有動機。」

    「四人中,焦寬的院子最不好,緊靠西門,有些吵鬧,人才樣子最不出眾,又略顯木訥,不擅言辭,考的還是明經,並非顯科。史端是個眼高又說話不客氣的,對朝廷命官略才微些的且看不上,更何況焦寬?他們又住在一個園子裡,總是見面,可以想見其日常言辭恐怕多有不客氣處。總是被這樣不客氣著,焦寬又住在西門邊,時常可以見到史端倚紅偎翠,迎來送往,日子過得肆意又得意,他心裡能不怒不恨?」

    「還有,史端身亡,我們去查問,呂直不在自己住處,卻在焦寬那裡。作為史端的同鄉同年,這種惶惶的時候,呂直去焦寬的院子做什麼?便是不關心史端,他們只是一起讀書,也當去呂直那裡,焦寬的院子臨街臨門呢。」

    崔熠:「……」老謝不只眼尖,想的也忒多。

    崔熠看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周祈,「能想到嗎?」

    周祈一向是與崔熠站在一起的,極自然地擺擺頭,「想不到。」

    崔熠立刻覺得不是自己笨,是謝庸太逆天了。

    「全天下像謝少卿這樣的,能有幾個呢?」周祈又笑著加一句,引的是前日崔熠夸謝庸的話。

    崔熠點頭忍笑:「很是!」

    「關鍵這樣一位英才,還會做飯……」

    「你莫非吃了老謝做的烤羊肉了?什麼時候吃的?為何沒叫我?」崔熠神色認真起來,發出三連問。

    「謝少卿做的烤羊肉好吃?你什麼時候吃的?為何沒叫我?」周祈回以三連問。

    崔熠:「……」

    兩人同時伸出手,周祈是拳,崔熠是掌。

    崔熠得意,每次猜拳,阿周都出拳,這個笨蛋!都不知道換一換。

    周祈願賭服輸,老實交代:「昨晚回去,在謝少卿家蹭了一碗臘肉青蒜索餅。」

    崔熠亦告訴她:「我吃老謝做的烤羊肉還是好幾年前,他科考的時候。」

    崔熠對一碗臘肉索餅不在乎,周祈聽說是好幾年前的事,也不糾纏,兩人和好如初。

    被爭論來爭論去卻未得一個眼神的謝庸:「……」

    作者有話要說:馬錢子這味藥確實大毒,可舒筋活絡,也有興奮作用,可催情,但文中有誇張。

    今天又是被兩個好基友擠兌的一天。

    謝庸:為什麼我感覺自己才是那個沒有姓名的?

    崔熠:不,你不是!阿周是你的,烤羊是我的。

    周祈:謝少卿都是我的,為什麼烤羊是你的!

    第57章 修房補屋

    辦完了建州士子案, 趁著禮部試第二場還沒考, 周祈本想舒舒服服地躺一個休沐日,頭晚一夜東風把她「躺」的打算全刮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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