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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景側首疑惑瞧了沈素兒一眼,斷然道:“不錯,全部。”
“皇兄,此事關係重大,影響極深,要三思啊,再說……不能僅憑一雙耳環就定罪吧?!還要交給刑部,會審……”慕容初雪出言求情。在這種時候,也僅有他敢替肖家說話了。
偏偏在這時,沈素兒倏地從龍椅上立了起來!
皇后!下不為例5
沈素兒倏地從龍椅上立了起來!
她驚道:“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於是邁了幾步拿起了那隻耳環,左瞧右瞧的。心裡卻相當糾結,戲還要不要演下去?別人的生死管不管?或者我自己都保不住性命了,還要不要多事?天啊,真的好糾結……
在這時候,慕容景卻問了:“皇后怎麼啦?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皇上,刺客不是肖貴妃啊。”沈素兒這話一出,如晴天霹靂,震撼著整個議事殿。她是硬著頭髮上吧!咬咬牙關,舉止雖然幼稚,卻也是唯一的辦法。
慕容景眸子一沉,詢問道:“此話怎講?”
“這耳環前幾天掉的哦,不是今天早上的。臣妾一開始沒有認出來,剛才瞧了瞧才想起的,原來這耳環是肖貴妃的啊。”沈素兒像在回憶著,敘述道,
“四天前,貴妃來過朝鳳宮。當時她走的匆忙,丟了一隻珍珠耳環,臣妾無意中撿到的,不過,當時沒有想到是肖貴妃的,瞧著蠻精緻的,我就拿來玩……可昨天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呵呵,原來是在庭院啊,想不到差點害了她。”
沈素兒佯裝抱歉一笑,還嚮慕容景請罪的。一番話,相當誠懇的表情,在21世紀,那些高手們碰到人不熟悉的人,十句話中至少有八句是假的,但也偏偏令人覺得很可信。而她就是其中的高手之一。
“此話當真?”
“當真!臣妾沒必要替刺客說謊吧。再說,我可是比誰都恨刺客,那可是一個想要殺我的人。四天前的事,皇上派人一查就能查出來的。肖貴妃的確來過朝鳳宮一趟。”她說得字字中肯。
驀然,慕容景一拉,沈素兒跌入他的懷中。
男子狂野又雄厚的氣息直入鼻息,她來不及感嘆一下,他如冷風吹過嗓音在耳邊輕語:“要傳你朝鳳宮的奴才證實嗎?”聲音很小,卻很有力,仿佛在警告她別在他面前玩把戲。
皇后!下不為例6
沈素兒心顫顫的,也很虛,低眸不敢直視,而小臉也正好擱在他胸前,壓下心底的著急,儘量輕柔地補充道:“皇上,他們都不知道這事。”困窘,她可不想牽上他們呢。
因為自己的一時想法,害掉別人她是不能容忍的。但這時候,是不是應該先擔心一下自己的安然?
沈素兒緊張得心怦怦直跳,很怕說謊給戳破時小命休矣的可是她自己了。
慕容景在她背上一按,霸道地將她的心臟貼向自己,若有所思似的像在感覺著某人的心跳,半晌,鬆開了她,低首,深如寒潭的眸子看向她,冰冷中隱藏不為人知的複雜。
“何故?朕想要一個理由。”給一個他饒她的理由!
“那個……剛才說的就是理由啊。皇上一定要聽進去哦,冤枉要死三族啊,三族要死多少人?慎重慎重,一定要慎重決定……”振攝於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勇氣一來打死也不改口!沈素兒突然這麼做,可不全是感動於老相爺一翻話,很大的原因想到誅三族太殘忍了,光想到一些無辜的人給殺掉,而這一根導火線是自己,心中就一陣罪惡感。
慕容景身子僵了一僵,僅是彈指之間,連靠在他身上的沈素兒也沒留意到。
他將她按坐在自己身邊,低聲警告道:“安靜呆著。”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真的令人很壓抑,說懼怕還恰當點。
“因皇后有此一說,此事等查證後再——”慕容景剛想暫時放過他們的,不料,陳守帶著幾名侍衛匆匆的進來,稟報說找到了新的證據。
幾句下來,沈素兒要暈了。
陳守拿來的,居然是刺客穿的衣物,沾著少許泥巴,尚有水珠在滴,據說是在萬儀宮後面的一個花園的池中找到的,讓刺客綁上石頭一起沉到水中,漸漸地浮上了些許衣袖,讓眼尖的侍衛瞧到打拐了起來。
罪證如山,刺客是誰,一目了然。
還需要說誰是誰非不?
仿佛一切都成了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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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沈素兒的庇護本來升起一絲希望的眾人,一下子又墮落絕望的深淵。
當今的帝王即位九年來,一直以強悍的手段治理著國家。推行,執行律法絕對不會有一絲的含糊。剛開始三年,他方十五歲,即展現了驚人的治國之才,勵精圖治,親自平熄了內亂,誅貪官污吏、地主惡霸不計其數,包括他們的親屬無一倖免的。
曾經的血流成河,方換來北宛國今天太平盛世。
如今,皇上更注重法度,又怎麼會有例外?
肖貴妃面色鐵青,驚恐的瞧著慕容景,哭訴:“皇上,念在往昔的恩情,難道不能相信我嗎?不是臣妾做的,真不是我!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我?……”
她絕望,目光是那麼悲愴,而輕泣聲不大,卻令人覺得傷心欲絕。
在絕望的時刻,她跪爬到老相爺身邊,梨花帶淚,可憐兮兮尋求父親的理解,“爹,我沒有做,沒有!你女兒是冤枉的,……我雖然不喜歡皇后,但從來沒有要殺她的想法。嗚嗚……爹爹!”
“哥哥……”
肖貴妃喚不回父親的支持,轉而看向自己的親哥哥。
她本是性子剛烈,如今也淚如雨下,泣不成聲,赫然是一個柔弱可憐的小女人。
“妹妹,認命吧。哥就是相信你也要認命。在家裡,爹娘就是太寵愛你了……下輩子投胎時,一定記得以禮待人,切記持寵而嬌。”她哥哥神情悲慟。
倏地,肖貴妃擦乾了眼淚,擅自立了起來,臉上一改剛才的柔弱,帶著倔強看著自己的哥哥,說道:“哥哥,就算是我做的,你們也沒有罪!”她剛站起沒一會兒,又猛的讓自己的哥哥給扯了下來。
大殿之上,豈能放肆!
“妹妹!大丈夫生有何喜,死又何懼?十八年後,還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從容不迫的一番話令聽者動容,也令人聽了暗暗惋惜。
再怎麼樣,也逃不掉一死。
人生是如此的變化無常,在朝堂之中,明明風光無限,卻可以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淪為階下囚。
皇后!下不為例8
沈素兒心酸酸的,仿佛見到古代那些鐵錚錚的大將,怎麼地忠於自己的國家和皇帝,慷慨赴死的一幕。幹嘛要這樣啊?突然間,好像殿下跪的全是忠臣,而身邊的皇帝是昏君,暴君。
在她想著的時候,卻聽到慕容景要發話了。他神態冷漠無情,眼中還透出凌厲,沒有一絲人情味似的,沈素兒一驚,果然——
“將他們全部打入死牢。擇日——”驀然,慕容景的話頓住了!錯愕的眼中,還透出了不可思議。
時間仿佛就停在這一刻。
皇上給人非禮了?非禮的是皇后?
大膽的皇后居然在朝堂之上當著眾人的面親上了皇上的嘴?
殿上的人全一愣一愣的,很快即“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了”,轉身、低頭或者撇開了視線。
三秒、四秒,
五秒……
沈素兒依然以唇貼著慕容景的唇,沒有動,只要他不說話即達到了目的。
在關鍵的時候,她也只想到這一個笨方法了。
雖然方式很窘很爛很狗血,卻是最迅速,也最有效,也最實際的。
在慕容景尚失神時,她眸子一轉,接下了他說的話。
“皇上說,先打入大牢,擇日再審。”回首瞧著眾人高聲宣布了!短短几句,講得頓挫有力,一點遲疑也沒有。
慕容景嘴角快速地勾起了一抹淡笑,很快又隱匿。
聽到皇后的話,陳總管恭謹稍稍鞠躬,請意問:“皇上……”
慕容景眸光微斂,稍頜了頜首,示意照皇后說的去做。暗中,那摟住某人纖腰的手臂緊了緊,讓她幾乎完全貼在自己身上,聞著她身上的馨香。
沈素兒大窘。
男女之間的某些曖昧的氣息好像在流轉著。
即便隔著幾層衣衫,還是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熱氣傳了來。
這時,陳總管高聲將沈素兒的話重複宣了一遍。
凝重的氣氛過了一會兒。
在高呼萬歲的聲中,慕容景儀態從容緊握著沈素兒的小手踏下台階,離開了議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