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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相爺急喘著氣,樣子很艱難。
肖家!特殊的肖家18
“爹,您別說話。注意休息一下。”
“不……聽爹說。這個……就是……太平令……傳說中的太平使才會有的太平令。……不要弄掉了,它是我們肖氏子孫的榮耀和驕傲,是我們身份的象徵。即便我們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也不會丟掉的……的……”突然,一口氣怎麼也連接不上,痛苦的神情,再接著眼睛一瞪,一翻,那一口氣就——斷了!
“爹!……”
肖仲之緊握住父親的手,悲痛無法抑制……
老相爺一死。
將軍府即辦起了喪事。
這時,許多親屬趕過來。
他也決定先守教七七四十九天再擇日帶著父親的骨灰回老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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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由於老相爺一死,好像突然間風平浪靜了,什麼恩怨也在一瞬間全煙消雲散。
至於肖仲之和初雪,自從上一回單獨談了些事後。
二人之間,好像有一種默認的結局,對於邯城一案,初雪以擱置來處理。
沒有人再提起。
而皇宮中,也寧靜了起來。
慕容景的那些嬪妃早已經讓初雪命人全給了一筆錢,遣散回鄉,選秀之事也讓初雪停止。後宮中,真的安靜了很多很多,那麼大的皇宮,居然——感覺就是住著一家子,三個人。他們天天就在一起說說笑笑,吃著飯做著事兒。
朝政的事兒,初雪本不想讓沈素兒來做,結果,還是說不過她。
於是還是二人一起分擔了。
時間一久,有一個問題出來了。
新皇登基已經一年,後宮依然無妃無後,有點說不過去。
內務府的大臣人又開始不斷的參著本子,說選秀女讓初雪拒絕了,再改成說選一國之母。拿著什麼一國不可長期無後之說。初雪卻笑道,只聽過一國不可長期無君,沒聽說過不可無後。
結果大臣再怎麼奏請,還是給他執意拍回去了。
歸來!無處不相思1
沈素兒知道後,倒是貌似發愁了,訕訕笑道:“小三,你……也老大不小,是不是也應該……找個女朋友?”
“女朋友是什麼?”初雪怔怔問著。
沈素兒一窘,“呃……就是情人。”
“哦。”真就只是呃了一聲,接著就沒戲了。
日子還是照過。
轉眼,一個月又過去了。
有一天。
平時寂靜的皇宮突然熱鬧了起來。
原來是南蠻的使者快到了。
朝庭提前準備招待的事宜,聖旨一下,說不能怠慢半分。
傍晚,陳守值完班就出宮回家。
再忙的官兒也會有歇息的時候。
京城好像平靜了,他擔心的事兒一件也沒有發生。
南蠻有使者要來,會提出什麼要求、發生什麼事也是一個未知之數。
有時,他也不想承認,現在看著初雪是皇帝,然而在心裡,他一直承認的皇帝還是只有那一位。儘管那人現在不知身在何方,他認定的主子就是那一個。
繁華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神態各異。
他沒什麼心情欣賞。
倏地,腳步一頓,目光也一凝,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背影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不由的心一顫,那背影他太熟悉的,曾經天天都在看著!
“皇上……”迅速的,追了上去。追了幾條街,還是追不上人。看不到正面,只是身形……看不到正面他是不會死心的!他一開始還有點顧忌,現在他那裡還有顧忌的心情?全力在追人,就差沒有喊出聲。
突然——
怎麼回事?一瞬間,在大街之中,居然不見了那熟悉的背影。
陳守焦急的立在大街中央,左顧右盼,查看著周圍每一個來往的人影,難道是看錯了?沒有,不會看錯!剛才是有一個背影像極了他。誰都或者會看錯,然而就他不會。一個看了快十年的背影,你說會看錯嗎?不會!
只是,人呢?故意躲著嗎?
歸來!無處不相思2
深夜。
將軍府依然籠罩在一片悲慟的寂靜之中。
肖仲之怎麼可以安眠?
當他在迷迷糊糊之間,突然心生警惕,沉聲喝道:“誰?!”與帳幔相隔,在床前分明立著一個人影。在昏暗的燈火之下。
肖仲之之警惕的翻身而起,將掛在床邊的劍握住。
撥開帳幔一瞧,卻突然怔住了!
眼前是一個青衫的身影,修長佇立。
面具之下是一雙陰森的冷眸。
肖仲之無奈一笑,“原來是司馬殿下,你——是來報恩還是報仇?”
只是眼前的男子依然一動不動立在原處。
倏地,肖仲之想到了什麼,凝神盯著他,“你是誰?”心裡隱約懷疑一個人。
半晌,燈光之下的男子依然沒有開口。
氣氛有點僵持……
“報恩?你覺得自己對本王有恩嗎?”
清清冷冷的嗓音,立了良久終於開口了。
肖仲之細聽之下,的確不像是慕容景的嗓音,貌似鬆了一口氣,只是不解,他身上的冷冽的氣息,淡淡透出的殺氣,雖然他和司馬洛有點恩怨,卻也不到他要殺自己吧,不由苦笑:“司馬殿下,雖然我利用了你,也沒安什麼好心。可是畢竟也算在刺客的手中救下你,咱們的恩怨就算扯平了吧。”
“嗯?”眼前的人似乎錯愕了一下,半會兒,冷冷的嗓音又問了:“那慕容景的死呢?”
“他?他死了?!”肖仲之震撼。顫驚的聲音掩飾不住。當時他也懷疑司馬洛和慕容景一起逃出去了,只是一年余的時間沒有回來,他也奇怪著,只是怎麼會突然間就聽到他——死訊?
消息不對……
“你看起來很意外?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邪魅的嗓音,諷刺無比。
聞言,肖仲之苦澀一笑,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劍,“……是您回來了吧。”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口吻。下了床,簡單披了一件長衫即跪下行了至高的禮節,三拜九叩。
歸來!無處不相思3
“肖將軍,這是什麼意思?”那人出聲了。
行禮完。
肖仲之垂眸低首,緊繃著身子,半晌他終於壓抑住心底湧上的情緒,沉聲道:“這是我個人欠您的,代表的僅是我個人,也不是整個肖氏。這也不是為了什麼君臣之禮,而是為了相識一場,我卻對您做出了那種事。”
“……”那人漠然的沒有一絲回應。
這只是前奏,肖仲之真正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來。
果然——
肖仲之拜完之後即立了起身,神情也變了,恢復了自己的真性子。
眼中沒有君臣,不卑不亢。
更甚點,帶著幾分豁達和囂張。
“我已經不再是北宛的將軍,而你……也不是北宛的君王。”他有些漠然的掃了一下屋子,“不久,我就會帶著父親的骨灰離開京城,此生也不會再踏進一步。”
“你想走?”
“你想殺我?”肖仲之仿佛變了一個人,冷笑,“你沒有資格。我們肖家從來不欠北宛帝王任何東西,相反的,一直只是你們在欠肖家的。哈哈!在很早以前我就想對慕容家說一句:忘恩負義,天必誅之。”
父親已經去逝了,那一道橫在心中叫責任的枷鎖好像一下子給解開。
從此沒有君王,沒有臣子,也沒有肖家的責任。
他繼續嘲諷一笑,“慕容景……哦不,司馬景吧。算了,不管你是慕容景還是司馬景,那都無所謂。天子算什麼?,歸根到底,還不是那些每天想著如何搜刮民脂民膏的龜孫子們奉出來的一個玩物?人有些時候,最好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
頓了片刻,他又冷哼了一聲,眼中的嘲弄依然,剛才放落在劍重新握在了手中,“動手吧,今天到底誰會死,還是一個未知數。悄悄告訴你,就算我殺了你,殺了屋子外面的人也不會有任何的罪責。”
歸來!無處不相思4
肖仲之是掩藏了近三十年。
有些話的確是不吞不快。
或者說,他也是當了龜孫子,每天隨著他們拜來拜去,在父親嚴格的家教之下,以責任為重,做著那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面具下的冷眸,隱藏透出的殺氣居然漸漸在收斂。
凝視著肖仲之半晌,他冷峻的轉身,身影一閃,由窗子飄了出去,沒有留言隻字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