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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總管差點暈了過去。只是讓一盆冷水給撲醒。
板子足了,她步到陳總管跟前。
“陳總管,你可知自己錯在哪裡?”
“奴才知錯了,知罪了。太后饒了奴才一回吧……”喘著氣,奄奄一息。全身狼狽不甚,和平時那一個八面玲瓏的陳總管差得遠了。
倏地,沈素兒想到一事。
有些事情,她是不是不需要通過肖仲之才知道呢?或者陳總管也知道一二。
於是,她緩步到小庭院中間,再回首看了看屋子。
這種距離,就算是肖仲之在屋子裡也應該聽不到了。
她命人將陳總管拖到自己跟前。
“陳總管,皇宮裡頭,敢將太皇太后,皇上和哀家一起耍的人,也只有你了。”
“太后饒命啊,當是奴才性子急。是為了您好啊。因為有些話,您不知道比知道更好。當時瞧著肖將軍要說了,而說出來的事兒,後宮的女人是萬萬聽不得的,不然會給誅殺……”
“誅殺?”
“是……”
“什麼意思?肖家有那一個權利殺哀家嗎?”
“這個……”陳總管眼中又露出了難色,欲言又止。
“哀家可以饒你不死,但要說實話。”沈素兒對周圍的宮女和太監道:“你們全退到院子外面。”一群宮人應是,紛紛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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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守也帶著侍衛退到院門口。
這時,沈素兒再回首看陳總管,“現在可以說了嗎?”
“太后,這個……”
她淡漠的嗓音一轉,冷斥道:“哀家沒這個耐心等你!也不一定要等你說,現在皇上和肖將軍就在裡面說著,等他出來,哀家一樣可以知道真相。哼!來人!把陳總管拉去出砍了——”拂袖轉身,帶著清冷和絕然。
這時,陳守等人迅速的進來。
陳總管一見陳守,馬上打了一個寒噤,這太后說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再下一會兒,他就給架著出去,不,或者說是拖更恰當些。
陳總管嚇得面無血色,“太后饒命啊!饒命……”眼看就要給拖出院子外了,在外面他就是死定了!人死了,還守什麼秘密啊!“我說我說!太后饒命……”
沈素兒鄙夷抿了抿嘴,古代的人都沒種,靠!不經嚇。簡直這麼一嚇就招了?!不知道有沒有嚇得屎尿都出來了?再回頭一瞧,陳總管是拖出了一道水跡,不過也可能是剛才潑水的緣故。
陳守聽陳總管一說,不等沈素兒發話就停了下來,徵求她的意見。
沈素兒哪裡知道,她自己心裡是想嚇嚇陳總管,可是她剛才的命令是真下了,侍衛們的拖人的氣勢根本就不是做戲,因為事先她可是沒有先知會的,命令下了就是下了,口諭也是下命令。陳總管若給拉去出,那是真殺,侍衛們也不會有一絲含糊地執行。
這也難怪陳總管會給震住!
只是這一層,沈素兒一時之間還沒意識到。
沈素兒令人再將陳總管扯了回來。
再令陳守等人退出去。
“說!哀家就給你一次機會。”
陳總管跪趴在地上,順了順氣兒,微咽著磕在地上道:“太后,肖家是世代忠良。在北宛是有著特殊的身份:太平使。前面數代的君王也得給他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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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兒疑惑問:“太平使是什麼?太平使者?”
“意思差不多。那是老一輩才曉得的事。因為近幾十年,肖家很低調,漸漸的,就給年輕的人遺忘了,可是老一輩子的人,包括現在朝中很大老大臣們也知道的事兒。”
“什麼意思?”聽著迷糊,這皇家的秘密還真不是普通的多。
陳總管磕首繼續顫聲道:“意思……就是肖家有清君側的特殊權利,世代擁有北宛的太平令。太平令是北宛開國之初就有的……那是上可打昏君,下可殺佞臣。奴才有把柄在他們身上,若……若不聽話,他們隨時都可以殺……殺了奴才。”
陳總管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實。
他說的,自然也不全是事實,人很自然就會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說去,自己做了多少壞事,自是不會蠢得自己講出來。“太后,後宮是主子們是嚴禁干預政務,您……您幫皇上處理朝政,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恐怕……連皇上也保不住您,所以奴才擔心……擔心肖將軍發現你在御書房……”
後面的擔心純屬多餘,理由也牽強。
不過,沈素兒聽得迷糊迷糊,許多疑惑並沒有解除。
只是漸漸的,好像也有一些明白了。
肖家有清君側的權利,只是哪裡有殺君的權利?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才要設計引出慕容景到邯城,再刺殺嗎?清君側,連一國之君也清了?
“陳總管繼續說。”
“說……說什麼?奴才已經全說了。”
沈素兒眸子一冷,喝道:“全說了?太平使就是太平使,清君側就是清君側,這點事兒也值得你守住不說?”
“不、不是!太后娘娘,那是因為老相爺不允許奴才亂說,事關於一點肖家的事兒,也不能亂講。說亂講就會殺了奴才,您說——奴才懸著這條殘命兒敢說嗎?”陳總管老淚縱橫,哭得甚是悲傷。
若他是在演戲,那麼也可以得奧斯卡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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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沈素兒冷哼一聲,“你把哀家當小孩子來耍嗎?肖家有什麼太平令,會在幾年前讓皇上打入死牢,差點滅了三族嗎?”
“這個……奴才也不知啊。奴才也尋得機會問過一次,老相爺只是說了,特權是清君側,太平令是天下的太平令,不是肖家的保命符。老相爺一生公正不阿,那時他不用……也不奇怪……”陳總管斷斷續續說著,悄悄的還抬首瞧沈素兒的反應。
沈素兒蹙著眉。就算如此,肖家也管得太寬了!慕容景這事兒也不是他們應該做的。直接刺殺算什麼?哼,最公正的辦法不是搬上朝庭上讓文武百官還決定嗎?
不,這其中肯定還有問題。
這個問題,或者真就只有肖家的人能解答。
現在也不算是沒有收穫,至少知道了清君側,太平令這一回事。
這事情,還得找時間到藏書閣里查查史官的記載。
“陳總管,你說說。老相爺既然有這個權利,怎麼就掩藏了這麼久呢?”
“這個……太后你仔細想想就能明白的。”
“不,哀家想聽你說。記著,若不能令哀家滿意,你的腦袋……哼……”她冷冷一笑,再自嘆了一下,有些掉腦袋的意思不言而明。
陳總管喘著氣兒,打著顫,在她面前可不比在皇上面前。她說殺,那就是真箇兒的殺,“自奴才所知。肖家的人從沒在外人面前提過太平令,代代都是一直謹言慎行的。君臣之間也是心照不宣了。
太后聰明過人,若當臣子的權利太大了,對於君王來講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稍為不慎一點小事兒也會給擴大招來滅門之禍。就如上一回的肖貴妃一案,其實老臣們心裡啊,很多人都以為……肖家是在劫難逃的。只是突然之間又……那事兒讓不少人吃驚著呢。”
“哦?是這樣嗎?倒也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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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這樣嗎?倒也有些道理。”沈素兒淡淡斂起眸子。慕容景當時知道肖家有這項特權嗎?“剛才你說,年輕一輩的,好像都不知道肖家人有這特權……”
“是。”
“包括上一任的帝王嗎?”她指的無疑就是慕容景。
“這個奴才不知。”陳總管也不敢亂講。
“按你心裡的猜測呢?”
“奴才……猜想不出來。”陳總管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亂動。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特別是屁股後面是血淋淋的。他這話沒說假,慕容景的心思難測,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確是猜想不出來。雖然他也覺得不知道的可能性高些。畢竟換慕容景的性子,若真知道了,卻還放過肖氏三族不太合理。
“我看你是不想猜吧——”
沈素兒還想說什麼。
這時,在院門口有一點小小的騷動。
陳守進來稟報,說老相爺來了。
沈素兒沉笑,“有請。”清君側啊,太平令。她沒怕過,生了,死了,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她是干政了那又怎麼樣?政給她毀了嗎?那一件事處理得不合情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