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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慕容景踏入屋子,再轉到左邊的臥室。
即見到司馬洛正安靜的睡在床榻上。
外面天氣很好,他又習慣地將司馬洛移出屋子外看夕陽。
暖暖的陽光,灑在人身上,像大自然的洗禮。
今天慕容景沒有移出琴,而是盤坐在司馬洛的躺椅旁邊。
就是那樣安靜的呆了很久。
西方的天際,一個火紅而又圓的落日,如隨時會隱去。
出使!餘下的恩怨4
“阿洛,今年的冬天不見下雪,一邊數日天氣都很好。不知過些天,天氣會不會又轉冷,你要多注意些。”突然一句話,像他要出遠門一般。
慕容景頓了一頓,又繼續道:“朝中已經安排了傳位的事宜。在傳位之前,父王說讓我親自出使北宛。我本想拒絕,但想想也正好去了結一些事。……初雪登上帝位數月了,南蠻尚無派人祝賀。父王說讓我以這一個藉口去打聽一個我的下落……這時,父王不知道我沒有死,正執意要攻打北宛了。我還沒有向父王坦白一切。
這一趟北宛我是一定要去了。若我不去,父王也會派別人去的。到時情況也許更不好。
阿洛,你要快點醒來,你不醒來我怎麼安心去北宛?”
慕容景皺眉。
這時,藥老人恰恰出來將木柴搬進去,隨口道:“想去就去吧,這壞小子不是有我這個師傅照顧嗎?”
“藥老前輩……”
“信不過我?”
“不是!”
“那你還擔心什麼?”
“我……您老人家總會有離開的時候……”他擔心的就是那時候阿洛醒來或者遇刺。
“呵呵,在擔心這個啊,那我保證,在你回來前這小子會一根頭髮也不會掉。”掉什麼掉?生龍活虎的,還能讓這一個師傅侍候著呢。藥老人含笑無奈,搖搖頭又進去了。說來,他也挺佩服自己這一個徒弟,居然這麼會演戲,瞧起來像真昏迷的人一樣。
慕容景感激。
說會快去快回的,也安排更多的侍衛守住後山。
“明天我讓人準備好日常所需的送上來。”慕容景淡淡凝視著司馬洛。他就算要出使北宛,也要準備些天。而在這些天時,他會爭取將南蠻餘下的孽黨給清除乾淨。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的離開南蠻一段時間。
他再呆了一會兒,又將阿洛移回屋子。
離開後。
司馬洛又醒了。
出使!餘下的恩怨5
這一刻,他沉默了,眼睛像在沉思中,想著什麼也令人難懂。
他爬了起來,邁到廚房的門前,半倚在門口,看著師傅忙碌的身影。
“師傅,我不想當皇帝。”他幽怨似的擠出了一句。
藥老人一怔,這小子又有點失常了,於是習慣一樣回應:“看出來了。”
“我以前要當皇帝是因為不當皇帝就報不了仇。因為不做皇帝我就會死……”他是一個人心中帶著恨意,活到現在……突然間不想再恨了。
“嗯。為師知道。”那就是身為太子的悲哀。太子不死,若品德又沒敗壞,按照南蠻的祖訓一般不會給廢黜。
“師傅,我恨累了……”口吻有點撒嬌的味。
“累了就歇息,世上已經沒啥人值得你恨。”
“有。那個女人,我不想原諒她……只是我聽說,她當年若不逃出宮就會死。所以……我又好像能理解了。”畢竟這麼多年,他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宮斗。
藥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明白阿洛口中的女人是誰。
“壞小子啊,每個人活著就像是一本書,怎麼寫是自個兒的事兒。你的書寫壞寫好,主要還在於取決於你自己的用心。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些配角,而這個配角也有自己的書,你不能操縱他們的思想,也不能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活,你要學著尊重,去理解,去試著要怎麼去閱讀他們的書。”
司馬洛聽得迷茫迷茫的怔在原地。
“師傅,你今天說的話兒太深奧了……”
“那就慢慢想,一會兒說明白。為師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知道了。晚飯做好沒!”
“快了快了!”
“師傅,我就是做一個囂張的弟子,這書我打算這樣寫了!”
“哎喲,這大逆不道的!”藥老人一根剛想扔到火坑中的木柴往門口的某人砸了!
某人笑呵呵接住了。“師傅,徒兒來添柴。”
“早就應該幫忙了。壞小子……”
“呵……”
出使!餘下的恩怨6
突然間,司馬洛發覺自己一直也並非是一個人,不是還有師傅在身邊嗎?幹嘛要現在才意識到呢。相比於那一些拋棄自己的親人,師傅不是比他們更像親人嗎?自己幹嘛要執著於他們?
他有時就是一個隨性的人。
而這隨性的人有時也又是感性的人。
這種人外面裝得再強悍,而內心往往最容易受傷。
“壞小子,給!”藥老人挑人一個剛煮熟的雞蛋給他。
司馬洛接了過來。臉上帶著柔和的,淡淡的笑,“師傅,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怎麼?良心發現了?”
“師傅——”俊臉微微一紅,還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你好好的把師傅的東西學去,別讓師傅的東西後繼無人才好。”
“這個……呵呵,師傅,對你好不一定非就學東西吧。”
“是不是又想偷懶?”
“沒、沒……我儘量,儘量……呃。。師傅的絕學博大精深,徒兒會慢慢學,慢慢學。”
藥老人心裡是欣慰。
壞小子這一下好像真想通了些事,笑起來也清澈。長輩關心小輩是很正常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呃,師傅,如果人失憶了,要怎麼才能恢復記憶?”
藥老人疑惑看了他一眼,難得他會問關於醫術上的問題就解答一下,“那要看怎麼個失憶法。是碰到頭了呢,還是受到刺激。”
“要如何醫治?”
“碰到頭了,可能是腦袋有淤血,壓住了腦中什麼的經絡,暫時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也會有,用點藥把淤血散了就會好。這種最容易恢復。若是人受到刺激就麻煩了,這是精神上的病,屬於心病,一般藥是沒辦法治的。服用點安神兒的藥物,再加上原本熟悉的人、事、物,刺激一下,說不定突然就好起來了。還有一種失憶法,就是下藥的,這個找到解藥就行。”
“還有下藥的?”他沒聽說過。
出使!餘下的恩怨7
藥老人重重地給他一記響頭了,“壞小子平時不看醫書,書上有一種叫無憂糙。這種糙吃得適量,就會忘記一些事情的。不能多吃,多吃人就會變成白痴了。”
“師傅,我不看醫書,是等寫好了自己著作我再看,這樣省事兒多了,直接將師傅畢生的所學全學去了。”司馬洛知道藥老人一直有醫術記札,那些配方,藥性,還有毒物等東西都會有詳細的記載。
而老人一生的願望就是寫一本關於毒物的書,記載一下天下各種毒物,再找出相生相剋的藥。
他剝著雞蛋,一邊吃一邊嚷嚷,“只是師傅,你的藥庫里有存沒著?”
“你要用?”
“師傅,我要把得罪我的人都變成白痴。”
“壞小子,又胡說了。這東西亂用不得,沒解藥。”
“又死不了人,要解藥幹嘛?”
“沒有。”
“師傅撒謊的時候,那長鬍子就會吹吹。”他調侃地說著說著,那纖纖如玉的手指還要去扯師傅的鬍子?
“死小子,滾!”藥老人瞪了某徒弟一眼。那拿在手中的鍋蓋,差點沒給他扣上去!
司馬洛呵呵笑道:“不滾,師傅。我是說真的。這失憶症……我有一個心儀的女子,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居然把我也忘記了。我得想辦法讓她恢復過來。”
“心儀的女子?你小子什麼時候有喜歡的女子了?”
“她在北宛……呃,在皇宮中。”他的目光閃了閃,想到素兒不記得自己了就心疼。
“小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壞事?”
“沒有。我只是……為了她的安全將她送進了北宛皇宮,我以三座城池為代價讓慕容景保護她的。可是現在……情況有點複雜。師傅,你想一個辦法。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失憶的,沒和她說上幾句就會……”司馬洛蹙眉了,換個說法,“我、我沒好好的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