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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難啊!是很難做得到。
理論上是可以,實行起來很難。
人的血怎麼能做到不能感染,或自行解毒?
果然——
阿洛搖頭了,眼中也隱著憂色。“這只是設想中想到的不是辦法的辦法,根本很難做得到。這是醫學上的一個突破,也難找到突破點。這就好像是一種絕學,找不到連結的口,尋不到方法啊。”
“我們還有些時間。”
阿洛眼中露出了決意,“嗯,不會放棄的。不到最後都不能放棄。”
“呃?……”崔神醫愣愣盯著阿洛。
阿洛疑惑的看著他的目光,“怎麼啦你?”
倏地,崔神醫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不只樣子長得和他像,說得話也像了。”
阿洛抿了抿嘴,瞧樣子慕容景也說過同樣的話,“行了。他對醫學只是一個糙包子,以後初雪就由我這一個當皇兄的守吧。對了,這一年你沒說出去吧?”
“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陳守好像知道。而他好像又和肖仲之說了……不過我已經警告過肖仲之,這事情不能再與第二個人說。”
“這傢伙真是的。”阿洛罵了起來。“陳守是知道,那時我躲在太醫院三天給他發現了,而且他好像還聽到我們說的話了。我出去警告過他,他好像沒告訴慕容景他們,倒和肖仲之說起來了。”
隱瞞!阿洛的真正心意5
原來是在邯城一案前些天,初雪病危時,阿洛給了初雪的那顆丹藥,在那三天內並沒有出宮。
在崔神醫查看過初雪的病情時,再回到太醫院即見到了他。
崔神醫一聽他就是那一個施藥的人,自然不管他是誰都會答應留下來。所以,順理成章,他在太院醫逗留了三天。有崔神醫罩著,吃渴都不成問題,也順便了解到初雪的病情發展。無奈初雪的病情不太令人如意啊,那一顆藥也只能待續初雪幾年的性命,並不能完全解毒。
阿洛聽到這一個結果,當時是失望透頂。
當時太后生病,素兒和慕容景的擔憂也是顯然易見的。阿洛再聽到崔神醫說的往事,一家人已經憂慮了很久,他即做出了這一個決定,請求崔神醫一起撒了一個大謊,說初雪沒大礙了,只是餘毒未清,不會有生命危險,暫時也讓親人們喘一口氣,快樂過上些日子。
偏偏這一個謊引出來了邯城的事件,是他所料不及的。
阿洛暗中逗留在宮中的三天裡,還出了一點小意外,就是在暗處看著,讓陳守發現了,也發現了初雪的真實病情,阿洛是在陳守要去稟報慕容景的時候攔截了下來,並將動機說了出來。陳守細想之下,心也難受,若初雪的病情已經成定局了,暫時他也就答應了阿洛,不會那麼快說出真相。
結果,他是沒機會說了,邯城事件一出,慕容景即失蹤。
阿洛最先再踏出房間的門。
他一出,慕容景和素兒詢問的自然是將目前投向他。
這時,太皇太后也趕到了。
“哎喲,人齊了。”阿洛有點懶散的半倚在門前,悠然道:“初雪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只是因為一時氣血鬱結引起的,休息幾天就又會活蹦亂跳的。”
這時,崔神醫也出來了。平靜道:“皇上已經沒大問題了,以後,你們儘量讓他高興,也別勞累了,本來身子弱的人就不應該太勞累,還每天鬱鬱寡歡的。”
隱瞞!阿洛的真正心意6
慕容景他們一聽初雪沒大問題,心中的石頭一下子自然鬆了下來。
再回想到太醫的話時,慕容景皺眉了。素兒也皺眉了,太皇太后卻迫不及待進去看初雪的情況,好像沒有想到什麼事。
鬱鬱寡歡?初雪一下在鬱鬱寡歡?
慕容景的理解是初雪過得一直不開心。
而素兒的理解是的確很難放開心懷,畢竟自己的皇兄都發生了那樣的事,而自己又無奈之下登上了帝位,邯城一案的真相也是一個鬱結所在。
突然間,素兒發現,由著初雪不說出來,真的就是一件好事嗎?
不是!一個人心底隱藏著痛苦的秘密,那麼這個痛苦就會更痛。想讓他完全放開心,只有大家一起面對!一起讓時間去淡忘。“不行,看來還是讓初雪說出來好些……”
她深諳人性。
一個隱藏著秘密的人,是沒有辦法可以活得坦然開朗的。
這就好比一個過得坦然沒有秘密的人,突然之間卻要學得深沉,學著去隱藏什麼,他還得過得瀟灑無慮嗎?難!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就算說做得到那也只是暫時的——在自欺欺人。
“在想什麼?慕容景已經進去了,你還在想?”阿洛疑惑的盯著素兒。她的失神是在想什麼?他索性邁出了門檻,立在她跟前。
素兒倒沒有急著見初雪,瞧崔神醫的樣子,再看阿洛的樣子,她也知道目前的初雪不會有事,“看起來,你和神醫早就認識了?”
“咦?你倒是觀察入微。”他不明著承認,也算是暗著承認了。
素兒輕聲問:“你到北宛的目的是什麼?”
“叫我師傅過來給你看病啊。你的失憶症,一定要治好。哼!”說罷,他拂拂衣袖,即饒過素兒先離開了,挺撥的背影,給人的感覺很堅定。
她心底閃過一絲疑惑,只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疑惑著什麼……
隱瞞!阿洛的真正心意7
阿洛將背影留給了素兒,然而他心底也難以言語。
他來北宛的目的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表面上,他是為了素兒而來的。
私心上,他也的確是想為了素兒而來的,可是,他也還有放不下的事,那就是初雪病情。這一年在後山,他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每天和師傅一起尋著解毒的辦法。
無奈,母體帶來的毒性,連師傅也束手無策。能做到的,也只和崔神醫一樣,將毒性延緩發作。
尋了一年,他找遍了各種法子,翻爛了幾本古醫書,也沒查到什麼辦法,結果,只是他師傅個人尋到了一個不算法子的法子。不過,那也只是在想,做起來也難上加難。
倏地,他頓住了腳步。
再回首——
他嘴角揚起了一個迷倒眾生的笑,“素兒,你是不是不捨得我,才會一直跟著?”
“沒啊,只是想問問,你師傅什麼時候到?”
“不就是這幾天嗎?早說過了。”
素兒邁前幾步,和他並肩而行,淡笑:“你有什麼苦惱的事情嗎?”
“說了你也不一定懂得。”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會不懂得?”她就知道,阿洛心中肯定有事。
他一瞧她的自信,隨口即道了出來:“你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令人血液帶著藥性嗎?”
素兒一聽,笑了笑,脫口即說,“這個太簡單了,我經常見到醫生用的法子,不就是吊一個點滴就行了嗎?”她呵呵一笑,結果笑僵住了!什麼跟什麼?這個……把藥輸到血液里去,在現代是很簡單,可是在古代就是特別困難的事。
靠!或者說,在古代根本就沒這個醫學技術。
麻煩事兒再來了,阿洛盯著她,死死地盯著她!
剛才她說了什麼?簡單?!
她說這個事情太簡單了??這簡直是震撼式的衝擊,到底那一點簡單?
隱瞞!阿洛的真正心意8
沈素兒趕緊避開了阿洛的目光。
想到他的盯著自己的目光就窘死了。
知道剛才說了沒用的事情了,的確,像他問的事,在現代是很容易解決,但是,那是西藥!在古代那裡來什麼西醫啊?!所以吊點滴的事情在這裡只存在於理論上,肯定就不可能實現。
“素兒,你說,這一個很簡單,真的很簡單嗎?”他知道,她剛才肯定不是撒謊,傻瓜都能聽出,那是她真的以為很簡單的一句,好像也是很普通,很尋常的事兒。因為——她完全是隨口說出來!“只是醫生?醫生是什麼?醫……是神醫對不?對了,還有吊一個點滴……是什麼意思?”
“這個……這個……”沈素兒拉聳著腦,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完蛋了,真解釋扯出來的事情會更離譜,她訕訕的解釋,“阿洛,剛才的話,你當沒聽到,當是我隨口說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怎麼可以不放在心上?!你騙我!這很重要!怎麼可以否認?”阿洛緊緊捉住素兒的雙臂,顯得格外激動。俊容也嚴肅緊張,好像正迫切地等待著什麼?而且眼中還帶著緊張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