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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像是要轉移金少言的注意力,小孩接著說:“百鬼生一人闖入被重重包圍的老喬身邊,兩人背靠著背與當時十大門派的高手一一對決,竟是不落下風,那一戰驚天地泣鬼神,從清晨打到日落,兩人渾身是血,卻仍站立不倒,面不露懼。”

    “好!”金少言聽到精彩處,不由得拍掌叫好,他又望了一眼地上已故去的擺渡人:“看來他生前定是天縱奇才,武學一途,已達高峰。”心中又不免駭然,若非他執意求死,自己又如何闖出他的幻境,將他擊敗?

    小孩點頭,目光閃過一抹寒芒:“但他師門卻以他褻瀆死者之罪名,百般羞辱,逼得他遠走天涯。”

    金少言好氣:“江湖正派之中也有宵小之輩,他與那女子相愛深情,便是死了也要相守一起,又怎會是褻瀆?”

    “沒想到你的覺悟挺高。”小孩笑著:“後來正道人士耐不住性子,群起而上。”

    “卑鄙!”金少言怒了起來。  

    “但百鬼生和老喬豈是弱者?他們絲毫不懼,揮舞著兵器與豪傑們廝殺在一起,可後來——”

    “後來怎的?”

    “後來蜀地唐門唐小煞暗器厲害,險些要了百鬼生的性命,危難關頭,老喬替他擋下一擊,面容盡數腐爛。”

    此時金少言望著地上掛著幾塊皮肉的面頰,已不似方才那般懼怕,但仍是驚悚,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心中默默念著勿怪勿怪。

    “後來百鬼生為救那個小孩身中百毒慘死,他託付老喬,務必要活下去,替他照顧那個孩子。”

    “那是百鬼生的兒子嗎?”

    小孩道:“百鬼生與他素不相識。”

    “這百鬼生竟為了個素不相識的人,甘受百毒侵體之苦,最後死去,當真是蓋世英雄也。”

    “誰說不是呢?”

    小孩笑了笑:“如今那小孩已經長大,老喬已無生還之心,便借你之手,送自己去了地獄。”  

    小孩忽然滄桑,面容嚴肅:“想我鬼宗一門,以幽鬼自居,本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可如今的鬼宗,已不復當年了。”

    他嘆氣:“新任宗主慕容連珏貪圖美色,妄圖煉製長生不老藥以求逆天而行,鬼宗遷到這裡十五年,除了做盡壞事,已不像百鬼生時為天下蒼生殺外邦將領。”

    金少言此時已不把他當小孩看待,他沉默半晌,方自開口:“請問閣下,前些時日我一故人被人殘忍殺害,剝了皮囊棄於江流之上,此事你可知是誰作的?”

    小孩轉過臉來,那模樣真與普通小孩無疑:“必是慕容連珏了。”

    “鬼宗宗主?”

    “是的。”

    “昔日宋徽宗也是貪戀長生不死,派人煉製丹藥,後西夏入侵,丹藥煉製便擱淺了下來,也不知這慕容連珏從哪裡得來了秘方,上面寫著需九九八十一名極陰之時出生的女子皮囊做藥引,再催生八卦天罡三十六陣,輔以烈火煅燒三日,便可成藥。”

    小孩接著說:“慕容連珏痴迷煉丹,雖步入邪魔外道,但也有所成就,他竟煉出了許多不世丹藥,甚至傳言他煉出了生肌肉塑肉身之藥。”  

    “什麼!?”金少言聽到此處驚喜起來,山哥經脈盡斷,若是能找到這慕容連珏所煉丹藥,豈不是可救他一命?

    他已迫不及待要進到鬼宗總壇,嚮慕容連珏求藥了。

    此時的慕容連珏脫下自己欣長的披風,眸子裡星若烈火,要灼燒榻上膚白貌美的慕容婉兒。

    “宗主,方才那名叫洛洛的女子,便是你要尋的最後一人嗎?”

    宗主貪戀地在她肚臍舔著,聞言笑道:“正是。”

    慕容婉兒也高興起來:“恭喜宗主,大業終成啊。”

    宗主搖著頭:“還差一點。”

    慕容婉兒道:“哪一點?”

    宗主將她翻了個身,自己騎在她的背上,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李情愁已闖了進來。”

    慕容婉兒大驚,惶恐得渾身顫抖:“宗主——”

    宗主忽又笑著:“莫非你想看著我跟她繼續親熱下去嗎?”  

    慕容婉兒吃驚,宗主在說什麼?

    卻聽門外傳來一女子聲音:“你們已親熱十五年,我也不在乎這一次。”

    宗主嘆了口氣,從慕容婉兒身上起來,穿上衣服,披著那裘披風推開了門。

    冷風吹來,吹開他迷濛的眼,望著如十五年前那般美艷的女子。

    她一點沒變,歲月在她身上定格了她絕美的容顏。

    “可我在乎。”他輕輕呢喃著,徹底將門推開,風吹動他的髮絲,捲起他的長衣,獵獵作響的披風正如十五年前無邊無際的糙原上,他們縱馬奔馳。

    多久不見了?十五年了嗎?

    “哼。”李情愁只得冷哼一聲,她本帶著濃烈的恨找到鬼宗,找到慕容連珏,卻在他一聲“可我在乎”便化了那千千萬萬的恨。

    慵懶地站在她眼前,他的笑仍是那般明朗,一如那個多情的少年牽著她的手,住進一家普通平凡的酒樓。

    那以後他們經常去,去得多了,老闆也認得了他們,他們就換地方,換的地方又被人熟識,無奈下他就到郊外找了片空地,自己搭起了房屋。  

    那是他們最開心最快樂的一年。

    他就是用這副笑容,令她整整愛了三年,恨了十五年。

    “你還好嗎?”她發現自己仍是愛著他,滿腔的恨,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想說很好。

    身邊忽然亮起了一道劍光。

    慕容婉兒的劍從宗主身後刺了出來,只取李情愁咽喉。

    誰知劍剛出頭一寸,慕容連珏嘆了口氣,慕容婉兒便飛了起來向後倒去,摔在地上。

    她掙扎著站起來,劍不離手,指著李情愁:“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不肯放過他!”

    她的髮絲凌亂,衣不蔽體,冷風吹在她身上,蒼白了她的肌膚,凍傷了她的心。

    李情愁搖了搖頭:“只因我恨他。”

    她望著慕容連珏的眼睛:“我恨他奪走了我唯一的愛,奪走了我整個的年華,恨他離我而去,娶了百鬼生的女兒為妻。”

    她又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細細呢喃:“我也恨他對我那般好,令我根本忘不了他一分一毫。”  

    慕容婉兒還想再攻,就聽男子低喝一聲:“夠了,婉兒你先下去。”

    “我——”她氣得直跺腳,可又無可奈何,更多時候她不是慕容連珏的女人,而是他的奴隸,甚至她已忘了自己是他的徒弟,是他賜的名字,將她從死人堆里撿了回來。

    她氣得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很快穿好,經過門口時,恨恨瞪著李情愁,那樣子像是要將她碎屍萬段。

    李情愁抬眼去看她,竟還對她笑了笑。

    這笑容里仿佛有著勝利者的喜悅和炫耀。

    氣得發昏的除了慕容婉兒還有一人,那就是蕭玉山。

    他發現靜兒自從睡了一覺後竟出奇的機靈,不論他如何引誘她總是繞開了鬼宗所在,說著別的話題。

    直到有人踏足了古堡外,一名醜陋老人闖了進來,大叫道:“靜兒,有數十人正往古堡來。”

    靜兒一驚:“你快去報告此事,我先去探明情況。”老人應了一聲,急忙又離開了。

    蕭玉山眉頭一皺,這靜兒時而瘋癲時而正經,轉換自如,全然不像真的瘋了,可她若是裝瘋賣傻,自己於她又有什麼特別呢?  

    “夫君你先睡吧,我有事要去辦。”

    她急忙下了床,出了門很快回到鬼宗,此時的鬼宗已與她之前來時不同了,負責看守的三十六煞已不知去向,就連守著奈何橋的擺渡人也不見蹤影,她來不及去思考他們去了那裡,輕車熟路找到存放面具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那份,穿戴好後,她的眼神忽然犀利起來。

    闖入古堡的一行人正是奉命調查少女失蹤案的楚笑笑和杜四娘,他們在森林裡走了半日便找到了這處古堡,看來那個神秘人說得沒錯,看來鬼宗的總壇便在這裡無疑了。

    他正要帶隊進入石門,不料聽得身後一陣動靜,他急忙將杜四娘護在身後,低聲喝道:“有敵人。”數十個官兵連忙抽出佩刀,緊張地環顧四周。

    就聽得一聲慘叫,靠得最外面的官兵的腦袋突然飛了起來,脖子處噴出一股血來,染紅漆黑的夜空。

    第43章:刺殺

    “小心!”

    楚笑笑剛出聲提醒,杜四娘便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腳,直如九幽地獄的小鬼,要將她拖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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