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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少女大喝一聲:“你滾!”她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塵土漫天。

    金少言再也克制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便是要笑你,又是如何!”

    少女摔了一跤,面具竟還在臉上,她啊啊啊啊地叫了幾聲,衝到金少言面前:“你敢不敢留下名字,日後定會有人收拾你。”

    金少言哈哈大笑一陣:“怕只怕你爹爹也不是我的對手。”

    “哼!莫要言大閃了腰!”

    少女拍掉身上灰塵,這讓金少言心中詫異,此女子看來不像大家閨秀,言語粗魯,也不在意數次跌倒在地,她穿一身火紅大衣,極為醒目,想要要讓人去看她,可她又戴著面具,不讓人看,當真古怪至極。

    金少言與她玩鬧一陣,正色道:“在下金少言,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懶得回答,卻是拿他名字做了文章:“什麼少言多言,稀奇古怪的名字。”她不知此名是金老爺為金少言取的,這個蒙古漢子初學中原文化,心血來潮替孩兒取了個中原名字,別人讀不出其中含義,他卻總是歡喜,說名字傳神有趣。  

    暫且按下此說不談,卻說少女心中暗暗吃驚:“此人武功之高在江湖也算得上一好手,旁人到了此鎮都遠遠繞道,唯獨他卻進了鎮來。”

    “他說是一小孩引他來此,但自己在此處待了三日,並未見到什么小孩,難不成他是爹爹派來抓她回去的?”

    想到這裡,又仔細去觀察他的樣子,看他模樣,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是個貴公子。

    看來他並非是爹爹派來的人。

    她躲在這裡三日,想著來抓他回去的人已經走遠,若非金少言突然闖入此處,她興許已不在這裡。

    第24章:新年到

    少女思索過多,忽然想起自己與某人還有約定,便不想再與金少言糾纏下去,她面具後的眼睛轉了一圈,冷笑道:“你若喜歡這裡,便自己待著吧,本姑娘還有事,便不奉陪了。”

    她說走就走,火紅的大衣即便是在昏暗的房間裡仍是醒目,金少言錯愕半晌,心想這女子當真豪慡,絲毫沒有中原人的溫文爾雅,他哪裡知道中原女子的心中大多住著一個漢子,平時礙於禮儀及顏面,不好表露出來。

    女子走後不久,金少言心中仍是想著她的事情,不知不覺夜已深了,身處死鎮之中仿佛有一股陰森之氣襲來,金少言在房中找到了睡覺的床,不知怎的想起之前少女也睡在這裡,心中一緊,臉上微微一紅,像是想到什麼,竟不敢躺上去。  

    到底還是金貴少爺,他堅持一會兒便脫了外衣躺上了床,他心中好笑:“我自幼與山哥同床,倒也能忍受這張床。”

    只是與蕭玉山的床上的皂莢味道不同,此處獨有一股少女的芬芳,令人魂牽夢繞,輾轉難眠。

    ***

    農曆臘月三十,戊寅月,乙丑日。

    忌嫁娶,忌出行,忌栽種。

    宜祈福。

    家家戶戶已是張燈結彩,新春總是令人快樂的,正如團聚總是讓人高興的。

    金少言離開了死鎮,往南嶺的方向一路前行,又走了一日,看見一塊石頭上面寫著“鳳凰集”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年幼時爹娘帶他來此玩耍,那年也是如今日這般寒冷,那時的中原卻是比如今的中原要熱鬧。

    金少言在泉州金府待了數十年,早已忘了鳳凰集的模樣,他今日行到此處,見著每家每戶門口的燈籠,兒時記憶早已復甦,蕭玉山提著大燈籠的可愛模樣,他笑了一陣,沿著古老大街尋著自己年幼時模糊的記憶來到一扇破舊的大門前,門內殘垣斷壁、雜糙叢生已不復昔日繁華。

    他尋得一處,蹲了下去,念及昔年經過此處時,母親送了他一併木頭雕刻的小人,心下一暖。  

    不多時他從外面買來許多紅色蠟燭及彩帶,他還親自做了幾盞燈籠點亮燭火。

    他將大街上無處可歸的流浪漢和乞丐請了進來,買了大魚大肉,數人天南地北無話不談。

    流浪兒說著說著淚已滿面,他本是富貴人家子弟,怎奈jian臣當道,皇帝昏庸,忠臣良將慘遭迫害,致使家破人亡,流亡天涯。

    如今蒙古入侵中原五十多載,他已老,雄心壯志早已被現實的無奈撫平,他只得浪跡天涯,哪裡有酒哪裡就有他。

    眾人為他悲慘默哀不語,忽而聽得一女子唱道: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

    曲港跳魚,圓荷瀉露,寂寞無人見。

    又有一人說道:“姑娘此曲未免有些傷感,今日除夕夜理應開懷暢飲,不然如何對得起段公子請咱們也過上一回年?”

    聽到此處,女子歉意一笑,她在青樓之中曾聽人唱過蘇東坡此詞,那時便感同身受,至今難以忘懷。

    金少言舉杯道:“各位,在下雖非大富大貴之人,也非江湖有名之士,但江湖人天下為家,在下不才,無法解決各位的痛苦,只得請大家喝這麼一杯,還請莫要見怪!”  

    他不敢提自己是蒙古族人,一是不想掃興,二來也是害怕眾人對他不再友好。

    他雖知道大元建朝以後百姓多有不服,可他只當是這些人不明白大元的好,自己只需要慢慢引導,說不定能讓他們接受元朝代替了大宋的事實。

    他一口喝盡,眾人叫好,又有幾人起身敬酒,原本應該孤寂的除夕夜也因大家齊聚一堂而變得有了些歡樂。

    待得眾人已醉得不清,那唱宋詞的女子忽然找到金少言,她脫掉身上衣服,低聲道:“小女子從未奢望能服飾金公子,但今日種種小女子心下又著實感激,望公子成全。”

    金少言一愣,他讓女子將衣服穿好,嚴肅道:“姑娘言重了,在下不過是寂寥空虛,邀大家一起來過年罷了。”

    這寂寞空虛實在厲害得緊,江湖多少俠士便喪生此處。

    一夜過去了,金少言醒來時眾人已然離去。

    昨日歡樂恍如夢境,但夢境之美好又令他難以忘懷,夢也好,幻也罷,人在世間一生,但求問心無愧,便是再壞的生活也必然苦中帶甜。

    除夕已過,今日已是大年初一。  

    他行過每家每戶門前,見昨日歡笑似乎仍在,心下感慨之時,互聽一人罵道:“你這賊婆娘好大的膽子,張弘范將軍的貢品也敢劫?”

    只聽一少女喝道:“如今沿海海盜不息,忽必烈建立元朝卻不管百姓死活惹得天怒人怨,眼下這張弘范不為民集財卻收刮民膏,實在罪大惡極,本姑娘今天偏要多管閒事。”

    不一會兒便聽刀劍相擊的聲音傳來,金少言聽了一會兒發現女子似乎武功不弱,那護送貢品的人已然受傷,但不知怎的打鬥仍在繼續,或恐是對方人數眾多。

    金少言正欲上前解救,不料突地傳來一陣炮竹聲響,原是不少人家之作,今日大年初一本該紅紅火火,這炮竹是必定要放的。

    但炮竹聲過大金少言也不知那打鬥聲從何而來,他依稀記得東北方向,提勁便趕去,誰知他人還未到,兩柄森然寶劍已當頭擊下。

    他急退,拔刀。

    只見刀光一閃,一切不過剎那。

    若在旁人看來,至多只看到金少言稍稍後退一步,但一縷青絲已飄落下來,接著窈窕身影又攻金少言小腹。

    金少言自幼跟隨師父學習刀法,已是爐火純青。  

    這雙劍攻勢雖快但勁道不足,他瞅準時機,再次出刀。

    大刀雖拙但在金少言手裡此刀猶如神兵,竟將對方的寶劍斬斷。

    但聽“咦”的一聲,一女子已飄然落至金少言身前。

    她不等金少言開口,率先罵道:“你個狗賊功夫如此之高。”

    她話未說完,從天空似有一陣金黃光芒照射下來,金少言見了吃驚,但聽有人念道:“是非成敗空轉頭,色為空,空為色,空本無色,色又何空?”

    說話間,一和尚從天而落,當真是天仙下凡,寶象森嚴,女子又是驚訝又是害怕,方才她將那群護送貢品的官員擊敗,便躲到一旁,不料遇到那使大刀的小子,如今又來一內力高深的和尚,她如何能夠以一敵二?

    那和尚放落地,便一掌向金少言擊去。

    他惟恐金少言是那女子同黨,趁其不備,先發制人。

    好在金少言刀法超群即便後發制人依然可以將和尚逼退,他長刀一划刀氣已然成形,和尚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正欲再攻一招,不料對方刀鋒已來,壓力頓生,他吐氣收納,少林金剛掌施展出來,但見他雙手橙光湧現,想是要以血肉之軀去與長刀相抗。

    但他未曾料到金少言此刀雖然凌厲異常但速度極慢,待得逼近更有一股吸扯之力將空氣中的所有氣息盡皆納入其中,如此奪天地精華之刀氣實乃和尚聞所未聞。

    他想變招已然太遲,金少言刀氣迫出,又攻了過去,只待和尚躲開便提劍架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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