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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終於看到她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華服公子還想阻攔,卻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一意想要去見素素的男子,突然轉身離去。
“真是個怪人。”華服公子輕蔑地笑了一聲,便又諂媚地朝台上的素素走去,他雖對她喜愛了多年,卻從未與她做過任何男女之事,只因在他心裡,素素是那般聖潔那般美麗。
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自己爛醉如泥,想起那時他已有了死的念頭。
一個人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帶著一種不甘心死去,他不甘心,雖然家裡條件富裕什麼也不缺,可他還是時常感覺到孤獨。
孤獨的人,尤其害怕挫折。
他與“斬鬼刀”的一戰驚天動地,卻還是敗得一塌塗地。
“玉面劍君”沈雲從此於江湖中消失,“斬鬼刀”一戰成名!
楚笑笑當然知道剛才的青年就是人稱“玉面劍君”的沈雲,他走出“醉春閣”後心裡不免有些疑惑:“莫非真的是那一戰使得沈雲變得如此普通?”
可當他重新回頭去看“醉春閣”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與剛才不一樣的東西。
他似乎看到了在“醉春閣”的二樓有那麼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的方向,他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似乎靈魂都已被人看透,似乎此時此刻他已完全赤裸。這樣的感覺很恐怖,以至於他不由得失神了片刻,身後一個推著小車的男子正好撞上他。
“走路看路啊!”楚笑笑苦笑一聲,道了聲抱歉,便又抬腳離開了。
只不過他還是忘不了,簾幕後面的那張臉……
“素素,你現在叫素素了嗎?”
沒有人認識楚笑笑。
即使是在他來的地方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誰。
但他的師父卻是全天下有名的捕快,曾供職大宋朝內,一生從未有過冤假錯案,但凡朝廷通緝之人絕無例外盡數緝拿歸案。
第36章:神秘人
楚笑笑來到發現司空圖屍體的地方,他死在了郊外墳頭。
在潮州小鎮的郊外墳頭只埋了一個人。
昔日財富冠絕天下的李福王突然暴斃,就是埋葬於此,李家將整個郊外墳頭都收買了下來,只安葬李福王一人,據說陪葬的器具多不勝數,更有活人祭。
這本是讓人髮指之事,自西周以來活人陪葬已少之又少,孔夫子怒斥慘絕人寰,但這天下終究還是免不了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有人說司空圖是被李福王的靈魂殺死的,至少在仵作看來司空圖身上沒有一點傷痕,他死的時候一定還以為自己找到了李福王的寶藏。
正當楚笑笑要離開,忽然一道劍光亮起。
這一劍無疑已等待了許久,只因這一劍刺出已讓人感受了死亡。
必殺的一劍,也許為了這一劍要修煉至少十年。
十年的寂寞,十年的風吹雨淋讓這一劍無疑成了可怕的武功。
楚笑笑不敢大意,他站著不動不代表他無處可動,他一定要等到劍快要刺入他的身體時他才敢動,因為他相信世間所有的武功到了快殺人的剎那都會有片刻的破綻出現。
殺人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冷靜的刺客也都不會漠視生命,因為他刺殺的本身就是為了讓自己活命,既然他自己都害怕死亡,那麼別人的死亡也定然會對他有所觸動。
殺人,本是違背天理的事情。
楚笑笑敢賭,他見過無數的歹徒殺人時都會有剎那失神,即使是那些頭腦一熱的衝動,也會在兇器刺入死者身體的剎那產生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噁心。
他敢賭,所以他能贏。
劍光突起到即將刺入他的胸口,短短的剎那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昔日有陸小鳳的“靈犀一指”能抵擋世間所有兵刃,楚笑笑雖非陸小鳳傳人,但他的手無疑已有當年陸小鳳的風範,他一伸出手,便馬上抓住了即將刺來的劍身,對方定然沒有想到致命的一劍竟被人輕易化解。
她還想再攻,卻不料劍已被楚笑笑折斷。
楚笑笑在笑。
“杜四娘什麼時候學會偷襲人了?”
杜四娘也在笑:“還不是因為你不辭而別。”她將斷劍扔在地上,身子朝楚笑笑靠了過來。
楚笑笑往左一側,杜四娘撲了個空,心下生氣,破口大罵:“好你個死鬼,竟然敢躲我!”她罵得越凶楚笑笑笑得越開心。
直到夜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才離開這墳頭。
杜四娘道:“你師父讓我帶一樣東西給你。”
一開始楚笑笑就注意到了杜四娘身後背著的包裹。
“莫不是天問三劍?”
杜四娘點頭道:“正是。”她說完,當下解開了身後的包裹,裡面包著一個長形盒子。
楚笑笑搖著頭:“想不到師父當做命根子的武器竟會交予我手。”他說完,從盒子裡取出了三把長短不同的寶劍。
天問三劍,兩長一短,斷魂斷腸。
奇怪的是那把最長的劍竟會是木劍,另外兩把都是用天外烏鐵打造,削鐵如泥,吹毛斷髮。
“師父說天問三劍最強的當屬這柄木劍。”
楚笑笑嘆了口氣:“可任誰都看得出,木劍恰恰是最容易折斷的。”
杜四娘也嘆了口氣:“雖然我不明白師父話里的意思,但我知道,如果我們不快點回到城裡,就要露宿墳頭了。”
“跟我住哪裡不都很開心嗎?”楚笑笑將天問三劍收拾好,背負身後:“好像有些累贅啊。”杜四娘還沉浸在方才楚笑笑的話里,臉上一紅,沒聽清楚笑笑說了什麼。
二人連忙趕到客棧,卻不料剛推開門,一柄秋水長劍竟忽然刺了出來。
這一劍若是換作常人,早已命喪黃泉。
楚笑笑雖然也是常人,但他是個愛笑的常人,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當他前腳剛踏進房門,劍就刺了出來,他眼睛都未曾眨一下,聽得“鐺”的一聲清脆,片刻間他已抽出了天問三劍之一的鐵劍,他架住劍的同時,木劍已在左手,他方要刺出,聽得一女子委屈求饒道:“笑哥你當真要殺了我嗎?”
愛笑的楚笑笑苦笑道:“就算我想殺你,但我的劍不會同意。”
“哦?莫非你的劍比你的人更懂得憐香惜玉?”
“因為你不配死在我的劍下。”
女子嬌笑一聲:“看來你還時常惦記著我呢。”
“我只不過好奇,曾經以一己之力害得無數家庭家破人亡的段子心何以到了潮州小鎮成為一個名叫素素的女子?”
素素笑著從門後走了出來,她還是那般嫵媚,那般妖嬈,那般誘惑。
“全天下的男子都為著迷,唯獨你楚笑笑像是與我有深仇大恨,卻不知是何緣故?”
誰知一向謙和溫順的楚笑笑忽然大怒道:“段子心你莫要忘了自己做過的那些壞事,若不是你,我……”他想說什麼,終究是有所顧忌,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倒是素素接過了他的話:“若不是我,你師父又怎會將畢生武學傳授於你,讓你在朝中身居要職?”
“住口!”
素素偏不住口:“你師父雖然老了,但也是個男人,只要是個男人就會喜歡上我,你知道嗎,在所有的男人里,你師父是最喜歡打我的了。”
她說著,表情竟像是來了高潮,滿面潮紅,雙眼含著淚:“他打在我身上的每一拳都比別人要重……。”
楚笑笑一巴掌打在素素的臉上:“夠了!要不是你勾引我師父,他老人家又怎會落得被處以極刑斷了雙腿雙手?”
被打了一巴掌的素素竟然笑了起來,方才面紅的她此時更像是欲望達到了頂點,她竟然隨身帶著一根粗麻繩,她很快將自己的雙手雙腳綁了起來:“笑哥,你能不能再打我一次?”她自己綁住了自己,還希望楚笑笑去打她,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癲狂?
想起師父的慘痛遭遇,楚笑笑早已忍受不了:“你果然不配死在我的劍下。”說完竟然離開了客棧。
就在他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一個神秘人,那人渾身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看著地上不斷扭動的素素,竟然發出了野獸般的吼聲,素素聽得這樣的吼聲,興奮得忘乎所以:“快來快來,我快忍不住啦!”
糜爛之聲響徹深夜。
那神秘人竟用布條將素素的臉都纏住,只留一個嘴巴,即便如此素素還在笑:“當真好玩當真好玩……”
楚笑笑離開客棧後不久,一個黑衣人站在了他身後,他不回頭也知道那人的方位低聲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