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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少言得蕭玉山內力,如虎添翼,一掌拍去,猶如排山倒海,竟直接將閻王打到五尺開外,金少言不由得吃驚:“山哥,你這內力也太深厚了吧?”
蕭玉山低聲道:“我才恢復不到一層,否則定要將他擊得粉碎。”
“山哥——”
“來不及廢話了,少爺快跑!”
身後黑壓壓的鬼宗弟子追了出來,金少言大喊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追我們幹嘛啊!”
身後誰去管他說了什麼,提著大刀子瘋狗一樣跑來。
蕭玉山望著身前洞穴,他叫金少言快些進去,金少言當下會意,一個大跨步衝進了洞穴,蕭玉山吐納氣息,運起功力於雙掌,猛地朝洞口擊去,大地為之一震,無數落石眨眼封住了入口。
金少言叫了聲:“厲害。”不敢遲疑,沖了出去。
他腳下生風,轉瞬已到奈何橋。
如今擺渡人已死,這懸崖峭壁他該如何過去?
“山哥,你和楚大俠他們是怎麼過來的?”
蕭玉山道:“楚大哥他輕功了得,抬抬腳就過去了。”
“不是吧!”
“那我們現在怎麼過去?”
“少爺你若信我,不妨往下跳。”
蕭玉山頗有自信。
金少言有點不敢相信:“這下去就是死啊,山哥,雖然你我情深義重,但還不到同死的時候。”
蕭玉山聽他害怕,心裡一樂,朝他身後猛地一推,金少言哪裡會想到蕭玉山會在身後推他?
站立不穩,直接往下摔去。
他苦笑一聲,以為自己要英年早逝,卻聽到蕭玉山的笑聲:“少爺,看來你還是這般膽小啊。”
忽然他踩到了實地,金少言心中驚起,回頭去看,竟已到了懸崖對面。
“什麼情況啊?”
第57章:回歸
“少爺你不妨抬頭看看。”蕭玉山指了指兩人頭頂,金少言看得仔細,上面竟有木樑懸掛著繩索:“若非如此,想那擺渡人的船是如何飄浮在懸崖之上的?”
金少言即刻明白過來,身後追兵到了對岸,想要將船從一旁移來,金少言回過神來,手裡長刀猛地朝上空擲去,這一擲力氣極大,斬斷木樑上數根粗壯繩索,那邊鬼宗弟子叫囂要將他們碎屍萬段,金少言還不忘朝身後吐了吐舌頭:“有本事你們跳過來啊!”
兩人回到地面後,其時已是白日,陽光透過古堡上方殘露的fèng隙照射進來,竟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回到地面後,蕭玉山已覺大腿有了知覺,他不輕易地望了一眼自己曾躺了數日的房間,心裡竟也會想起那個神志不清的少女來。
金少言看他目光所指,調侃道:“不如帶上你家娘妻一同離開?”
蕭玉山聽他話里略帶的醋意,心中好笑,嘴上卻說:“卻不知回了泉州少爺會不會支持我們成親。”
“山哥你說哪裡的話,你娶親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支持呢?”
蕭玉山道:“如此最好,少爺快些帶我去那房中,看她還在不在。”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帶你去。”
“少爺不帶我去,我自己怎能過去?”
金少言笑開了花:“這天下哪有少爺背書童的道理?”
蕭玉山在他身後輕輕環住了他的脖子,一張臉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地說:“只因玉山與少爺實乃結拜兄弟。”
“哎!山哥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很肉麻啊。”
“我怕你聽不清。”
“你這樣我反而聽不清了。”
結果他背著蕭玉山走到房間裡,卻不見靜兒的人。
“想來她已回鬼宗去了。”
“恩?我們一路出來,也沒看到她呀。”
“說不定這裡還有其他通道。”
“有道理。”
“嗯?少爺,我看到你懷裡有一株糙。”
金少言疑惑地伸手到自己的衣服里,還真有一株糙。
此糙尖根通紅,狀若花蕾,卻長在葉子上面,著實讓人覺得驚奇,金少言一邊往古堡外走,一邊研究起這株糙來,身後的蕭玉山看著這株糙很是眼熟,忽然想起自己那本古怪的經書上有過記載,此乃龍琰糙。
“什麼糙?”
“龍琰糙。”
“龍吐出來的火形成的糙?”
“少爺,你不懂不要亂說,龍琰糙三字,實為龍涎糙是也,以前那些農民看的書少,不識得‘涎’字為何,念作‘琰’因而傳下來便成了龍琰糙。”
“有什麼用?”
“也沒什麼用,好像能起死回生。”
“這還沒什麼用?”
“山哥,這次我們去鬼宗除了驚險一點,簡直賺大了。”
金少言果不愧是蕃客的兒子,商人的本性暴露無遺,蕭玉山見他如此開心,渾然忘了方才不久還在鬼宗里九死一生,心中不由得感慨,他雖擔心楚笑笑和杜四娘的安危,卻也知道楚笑笑既然讓他們走,自有辦法脫身,更何況——
“他與閻王和黑白無常打鬥時,根本就連萬分之一的實力都未施展。”
金少言不識得楚笑笑,以為他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功力,殊不知楚笑笑除了是神捕的傳人,也是二十年前一代劍聖柳如是收養的義子,一身武功造化已得劍聖真傳。
二十年前柳如是死在石原小妹子之手後,關於他的傳說就全部結束了,人們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個養子,甚至就連石原小妹子也在那一戰後消失於江湖,這起往事本來知道的人很少,蕭玉山也是聽師父提起過一次。
至於楚笑笑的身份,他是聽文天祥說的。
位於“十劍”之首的人,定是劍法超群,武功深厚的人,當年楚笑笑知道柳如是死後,想過要復仇,可他正好遇到被貶為知州的文天祥,文天祥以為黎民百姓謀福之大胸襟感染了他,從此被文天祥收養,長大成人後,由他一手組建“十劍”傲視江湖。
兩人到了古堡之外,金少言的踏秋意外地還在那裡,他摸著已有兩日未曾見過的馬兒,感慨一陣,將蕭玉山丟在馬背,自己一躍而上,蕭玉山不服:“少爺你能不能優雅一些?”
金少言笑道:“你我二人,還要那優雅作甚?”
二人剛剛衝出森林,迎面跑來一人,他的馬兒已累得猝死,他輕功了得翻身站穩腳跟,還要繼續奔跑,聽得熟悉的聲音叫了他的名字:“唐小南?”
來人正是唐小南。
他為白勺之症來鬼宗求藥,一路馬不停蹄,累死不知多少匹快馬,如今終於到了,馬也累死,他看見金府少爺身後橫在馬背上的蕭玉山,一驚又是一喜,急忙趕來,金少言雖沒見過此人,但他已看出此人與蕭玉山是舊識。
“蕭玉山你怎會在這裡?”
蕭玉山一路顛簸有些難受,說話聲音有些沙啞:“說來話長,你不在泉州跟著李未雪,來這裡作甚?”
唐小南苦笑,學著蕭玉山的口吻:“說來話長啊。”
“那就長話短說。”到底是讀過書,蕭玉山急忙開口,唐小南瞪著眼,很是不服,他看了眼金少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蕭玉山也看了一眼金少言,心中略有酸楚,金少言是蒙古人,他們若是說了些軍機要密,他自己都無法保證金少言會不會回去告訴金老爺。
唐小南顯然知道金少言的身份,他看了一眼立即會意,又改了口:“待我辦完正事再回去與你們說。”
金少言笑道:“你這麼急著進入這處森林,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唐小南道:“我有一個朋友患了重病,需要這處森林裡的一種糙才能醫治。”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像是都猜到了什麼,果然唐小南說:“是一種名叫龍琰糙的植物,聽說宋徽宗曾經煉製丹藥時出現過,後來就不知所蹤了。”
蕭玉山眉頭一皺:“你要救的人可是李未雪?”
金少言驚訝:“那個寡婦?”
唐小南一愣:“什麼寡婦。”
“咳咳,少爺你總該知道李未雪長得很漂亮。”
金少言張了張嘴,又看了一眼唐小南,這才醒悟,若有所思,唐小南知道蕭玉山是讓他以李未雪為藉口,他雖沒讀過書,可經歷過大風大浪,早已明白,當下說道:“她身患重病,快要死了。”
單純天真的金家少爺大大吃了一驚:“如此說來當真是刻不容緩。”
蕭玉山此時內心卻有些擔憂,莫不是李未雪這些天接到文天祥的命令對張弘范進行暗殺了嗎?想到這裡,他說:“她可是在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