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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的劉婭原本凍白的臉都紅了起來。
我躲在後面,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那個幾乎是徹夜狂歡的迎春節,整個皇宮都被宮燈映出暖洋洋的橘黃色,天空中飄揚著同樣橘色的浮燈,浮燈越來越多,幾乎蓋住皇宮上方的天空,像火燒一樣的亮眼而美麗,宮外的歡聲笑語似乎都要衝破這厚厚的宮牆,傳入我們之間。
我出生十六年將近十七年以來,也許是見識太少,也許是之前太苦,但我怎麼想,都覺得這大概是度過的最美好的一個冬天,就像這東源國看不見的鵝毛大雪一樣,飄飄灑灑的,不容置喙而又不動聲色的蓋住了我,讓我的心變得像棉潔的雪一樣,柔軟又透徹。
大家都玩累了,才紛紛請辭,既疲憊又滿足的回到自己的府邸,我和無泯君也累的夠嗆,兩人笑著等大臣們都回去,這宮中便瞬間又安靜下來。
細細密密的雪一點點落下來,發不出一點聲息,我和無泯君在黑暗卻泛著橘色光芒的夜晚中對視,兩人周圍都是狼藉卻可愛的雪地。
浮燈代替了月亮,柔和的光芒不均勻的灑下,鋪在我們周圍的雪上,冰與火在此刻仿若交融一般,綿長而溫柔。
我和無泯君在空蕩的宮殿裡接了個吻。
身後光華流轉,落雪成白。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很不容易啊,有點想哭T_T
這種嫁閨女的趕腳……是腫麼回事……
26
【49】
迎春節的第二天,按著慣例,依舊不需要上朝,我卻醒的有些早。
昨夜我和他在彼此都清醒無比的情況下接了個吻,雖然吻完之後,兩人就都沉默著回房睡覺了,但有什麼悄然改變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看著無泯君,想要回憶我自己為什麼昨晚要和他接吻,但怎麼回想,都無法回想出那時候的心境。
大概是昨天晚上心情太好?還是因為浮燈和宮燈太多,太亮?要不然就是因為雪細細密密的亂下,才擾亂了我的心緒?
我拿被子蓋住腦袋,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和無泯君彼此認識這麼久,除了那次喝醉,和那次因為安神水,兩人之間從來沒有任何僭越的舉動,但昨晚那個吻卻那麼自然,雖然只是輕輕一觸便分開,但卻和之前的任何一個吻都不同。
因為無關喝醉與否,無關藥物與否,那是個結結實實,發自內心的吻。
我摸了摸嘴唇,一時有點晃神。
直到無泯君的手伸過來,把我往下一拉,我嚇了一跳,被拉著側著倒在枕頭上,和無泯君面對面的對視著,雖然那就是我自己的臉,但一想到那雙眼睛之後,就是無泯君,我便很不好意思起來。
我道:“你……你醒了。”
無泯君抿嘴一笑:“嗯,我不睜著眼睛睡覺的。”
我:“……”
結果還是沒什麼改變嘛!一大早醒來就和我抬槓!
我氣悶道:“我就是隨便問……”
話還沒說完,無泯君捏著我的下巴,湊過來親了一下。
我:“……”
無泯君親了一下立馬分開,我愣愣的看著他,無泯君愁苦地看著我,然後忽然用額頭狠狠的和我撞了一下。
我痛的差點飆淚,剛剛的什麼氣氛都沒了:“你幹嘛……”
無泯君也揉了揉腦袋,道:“哎,本來想會不會撞一下又撞回來了。”
我道:“……那怎麼可能,沒這麼容易啦……”
無泯君嘆了口氣,看著我道:“對著自己的臉實在下不去手……早點換回來就好。”
我終於聽出無泯君的弦外之音,小聲道:“那就不要下手唄……”
無泯君笑了起來,道:“等換回來了一定要……嗯,和你行夫妻之禮。”
我尷尬的縮了縮:“你……提這個幹什麼。”
無泯君一點不自然也不見,道:“早就成婚過了,不是麼?”
頓了頓,又道:“既然已經是西泱國的皇后了,便就這樣吧。”
我道:“什麼?”
無泯君淡淡道:“就這樣一輩子吧。”
他還是看著我的,眼裡瞬間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柔和。
我被這句話和他的眼神弄的措手不及,結結巴巴道:“一,一輩子?”
無泯君似笑非笑的瞥著我:“不然呢?名分上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
我正打算辯解“誰說我的心是你的”,無泯君又接著感嘆:“可惜暫時沒法完全落實。”
我:“……”
無泯君輕輕笑起來,伸手大概想攬過我,但是苦於比我還矮,所以沒辦法,只好將就一下,縮進我懷裡。
我:“……”
被他的舉動弄的笑起來,我道:“幹什麼,幼稚不幼稚。”
無泯君笑道:“現在只能這樣了,將來換回來……”
他話沒說完,給我長長的留白,我不好意思道:“行了,換回來再說。”
無泯君笑而不語,沒再說什麼。
但……我實在覺得,我大概沒法從這樣的眼神里脫身了。
我忍不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無泯君瞥我一眼,道:“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你了?”
我:“……”
和離!!!
無泯君大概見我臉色很臭,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樣問我,我怎麼知道。”
我說:“怎麼會不知道啊!”
無泯君說:“那你先告訴我?”
我說:“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你了?”
無泯君:“……”
我報了仇,心情甚慡,道:“行了,不逗你……嗯,好吧,你說的對,這種事情,的確沒法說出確切的時間。”
無泯君說:“不,我可以幫你說出具體的時間。”
我疑惑道:“什麼?”
無泯君賤笑道:“我們成親的那晚……”
我:“……”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說:“不對,我也知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無泯君嘴角微揚,道:“哦?”
我說:“你來癸水的那天哈哈哈哈哈!”
無泯君:“這個跟那個有什麼關係……”
我道:“自然是有關係的,你忘記那日太后拉著你的手說‘今日起,你便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了嗎?”
無泯君:“……”
【50】
我和無泯君之間的關係居然就這樣在迎春節定了下來,這真是我所始料未及的,不過我左想右想,似乎也沒聽到無泯君說什麼“我愛你”或者“我喜歡你”哪怕是“我在乎你”之類的話,雖然無泯君說的話意思差不多,但他說的是轉了幾個彎的……不過我也不能多要求什麼,他好歹還說了什麼,我……我什麼都沒說……
迎春節一共兩日,雖然第二日也不必上朝,但要陸陸續續開始做事了,畢竟一個迎春節,就可能引發許多事情,比如在鬧市中趁亂打劫或者拐賣小孩子的人,甚至還有縱火殺人的人……雖然比起平常來說,不算太大的事情,但既然不必早朝,我和無泯君便乾脆了解一下,督促辦案之人手腳快些。
但到了傍晚,從邊城傳來了讓人震驚的消息--吳征被殺,原本助他上位的小侯爺忽然病好,這兩件事情同時發生,自然讓有多頗多揣測,小侯爺手段一向毒辣,若是他殺了吳征,也不足為奇。
何況雖然西泱國給了北昌國喘息的時間,但北昌國的人對吳征有太多不滿,戰爭還沒開始就拱手送城,未免太窩囊。北昌國國內起義不斷,整個北昌國一片混亂。
無泯君剛剛收了別人的城,表示和好,不好插手,按無泯君的意思來說,他似乎很希望可以在這樣的時候趁火打劫,我對他的看法不置可否。
而就在我們迎春節的那一天,小侯爺殺了吳征,躲在南紋國的吳雍也絲毫沒有消息,整個北昌國皇室除了一個縮在龜殼裡的吳雍,居然無人能夠出面主持正局。
無泯君聽了之後,表示這個小侯爺顯然不只想當個侯爺,估計要當皇帝是一早便想好的事情,只是那場病來的莫名其妙,所以才有所耽擱。估計他一病醒來,發現自己扶上位的皇帝吳征居然親手送了八座城池給西泱國,所以才惱怒之下殺了對方。
我也認為小侯爺會取而代之,但具體的我們卻知道的不夠清楚。
眼下小侯爺也許是殺了吳征,也許是沒殺,但現在新登基的小皇帝是吳旭的兒子,年僅四歲,封小侯爺為攝政王,主管朝政要事。
小侯爺一夜之間變成了攝政王,可不只是升官的問題,現在小侯爺是忙著清理朝中對他不滿的人或者其他對他有威脅的人,無泯君認為,一旦平定下來,不說小侯爺會不會攻打西泱,起碼他會想辦法拿回那八座城。
我問無泯君他有所什麼打算,無泯君沖我淡淡一笑:“到我手上的東西,就別想要回去了。”
這的確是無泯君的風格,我沒有多驚訝。
可接下來他無不挑釁的捏了捏我的臉:“你也是。”
我:“……”
自迎春節來,無泯君的手腳便越來越不乾淨了……
***
無泯君和我開始籌備戰事,同時也在民間尋找能人異士,來幫我們換回身體。
那些尋來的能人異士,顯然連司徒有晴都比不上,他們甚至不能看出我們是交換了身體的,遑論幫我們換回來了。
我為此很有些憂愁,無泯君……比我更憂愁。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很無語。
出乎我和無泯君意料之外的是,兩個意想不到的訪客來了。
***
那日天很晴朗,迎春花在風中不疾不徐地開放著,一片一片的黃色照亮了整個西泱皇宮。
有人拿著一塊令牌呈上來,說是有人求見。
我一看那令牌,便知道是吳雍,那令牌正是那時候我給吳雍,讓他出去的,這令牌可以出皇宮,但卻無法進入,他現在倒把他當信物了。
吳雍會來,顯然跟那位小侯爺……不,攝政王有關係,我和無泯君商量了一下,便讓他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