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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我受不了的躍下,站在無泯君身邊,看著那兩塊緊緊合上的大鐵片:“你,你也太……你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
無泯君懶洋洋道:“那倒也沒有,不過他抽出鞭子之後,我就這麼決定了。”
吳雍……誰叫你好好的去惹無泯君,我在心裡默默嘆息,忽然又察覺到不對勁,於是譴責的望著無泯君:“不對啊,還不是因為你誤導他……”
無泯君不理我,只是摸了摸下巴:“就先讓他待在這裡吧。”
我道:“這怎麼行!兩國哪怕交戰,使者也要安然無恙的,何況西泱國與北昌國現在還處於假惺惺的狀態。”
無泯君道:“我知道。不過他要婚禮結束之後再回去,現在先跟他的下人們說他因為很得西皇的喜歡所以被留居宮中便是——反正這段時間,我是不想看到他。”
我擔憂的說:“那他在裡面會不會餓死?”
無泯君想了想說:“你定時丟點東西給他吃就是了。”
“為什麼是我……你來啦!”我憤懣。
無泯君瞥我:“女人變得還真快,你之前不是還挺喜歡他的麼。”
我淚流:“你還說,要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變成這副鬼德行了。”
無泯君不屑道:“明明是他父親和他自己的問題,簡直沒有頭腦。”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倒也沒錯,只能嘆息了一聲:“他父皇肯定對他不好,不然怎麼會讓他事事當先鋒,哎。”
無泯君扯了扯嘴角:“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先鋒’。”
我們二人往外走去,無泯君手中還掛著那條鞭子,我看著那鞭子一晃一晃的,又想到剛剛無泯君鞭打吳雍那副狠辣的樣子,不禁有點擔心:“你帶著這條鞭子幹嗎?”
無泯君瞥我一眼,道:“不幹嗎……總不能隨便亂丟吧。”
我放下心來:“那也是。”
無泯君沖我笑了笑:“你在瞎擔心什麼?”
我囁嚅道:“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我忽然想到你身上的傷,想,該不會你真的有這種愛好吧……”
無泯君:“……”
“放心,沒有。”他淡淡道。
我知道是因為我提起他的傷,所以他有點不高興,於是轉移話題道:“南紋國的使者也快來了,不知道會是誰。“
無泯君想了想,道:“我大概猜到,可能是留良。”
“留良?”我疑惑,“這名字有點奇怪啊,而且怎麼感覺有點耳熟?啊!留善……”
無泯君笑了笑:“名字有點像,但應該沒什麼關係,他是南紋國太傅的兒子。”
我疑道:“應該?”
無泯君卻不再答話,只是搖了搖頭逕自往前走。
後來沒多久我就見到了留良,此人長相普通,伸手一般,態度也是正常,倒沒什麼值得讓人多加揣測的地方,至於名字……大概只是巧合吧。
當然,其實我也沒什麼精力去管別人了,因為我和無泯君的這場轟動四國的婚事,迫在眉睫了。
***
大婚當天,要做的事情非常之多,比如各種行禮,去太廟,祭天,冊封……亂七八糟的事情大一堆,但由於我基本都是渾渾噩噩度過的,所以記得不大清楚了。
再看無泯君,他雙眼渾濁,神態防空,姿勢放鬆,顯然比我還渾渾噩噩。
一直忙來忙去,直到半夜,終於,我們……
進洞房了。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提一下當初我還……沒有成為無泯君的時候,身為一個話本深度愛好者,關於洞房成親之事,我也是看過不少的。
看的最多的詞就是“紅被翻浪”,可這個詞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紅被翻浪過了,那麼兩個人便算作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身為……新郎官,我和無泯君雙雙進入洞房,喝過交杯酒,其他亂七八糟的儀式也都做完之後,便只剩下我們二人——我該感謝無泯君是個皇帝,還是個不那麼平易近人的皇帝,因為據說民間都要鬧新房的,如果真有人來鬧新房,我一定把手中的瓷杯摔他臉上去。
無泯君自己倒是很閒適,對我說:“快來,先幫我把鳳冠摘了。”
我心裡有點緊張,說:“自己摘!”
無泯君:“……我要是能自己摘還要你嗎……你自己過來看。”
我緊張的走到他身後,低頭一看,果然,鳳冠後還牽著假髮什麼的,用許多簪子夾子死死的固定,我嚇了一跳,這可比我的冕要麻煩,於是只好耐心的幫他把簪子夾子一個個解下來,說:“你走路時是不是很小心?不然牽到頭皮,肯定很痛的。”
無泯君沒好氣的說:“你還知道啊……我真是從來沒想過我成親不是戴冕而是戴鳳冠……嘶……我這是替你受罪。”
我尷尬的說:“其實,就算我自己成親,也不大可能戴鳳冠的——我怎麼可能會嫁給皇帝呢?”
無泯君想了想,說:“那倒也是……不過北帝年紀不小了,也許可以勉強接受你。”
我毫不猶豫的把簪子往他腦袋上戳。
無泯君:“……”
“這是你的腦袋!”
我惡狠狠的說:“現在是你的了!”
我們兩個打打鬧鬧的把鳳冠解下,又把重的很的外衣解開,兩人都只穿著薄紗般的中單,面對著面,我會忽然有點不好意思:“無泯君……”
無泯君還在用手扒著自己散亂的頭髮,頭也不抬的說:“嗯?”
我更加尷尬:“你……你應該行過不少房事吧?”
“……”
無泯君莫名其妙:“什麼叫行過不少房事?什麼亂七八糟的用詞……幹嗎?”
我說:“我們既然要洞房……”
無泯君道:“哦,放心,我頗懂,可以教你。”
我崩潰:“不是說這個!”
還頗懂……我懷疑他根本就是精通!
“那是什麼?”無泯君皺起眉頭。
“只是……”我越發不好意思,“其實,呃,我以前也看過不少,呃,話本。但我知道,男女成親,是要‘被翻紅浪’的,而且,都是要新郎官作為主導的……我,我沒什麼經驗。”
無泯君:“……”
我們互相對望,無泯君面無表情,我心中忐忑:“不過,你經驗豐富,可以告訴我……”
無泯君:“哈哈哈哈哈哈!”
我:“……”
“笑什麼笑啊!”我抓狂。
無泯君興奮的說:“‘被翻紅浪’?!你有沒有搞錯……你就是在愁這個?咳……我問你,你知道男女行床笫之事究竟是怎麼樣嗎?”
我搖頭:“我怎麼可能知道……”
無泯君摸了摸下巴說:“其實很簡單,就是我們兩個一起在被子裡滾來滾去,並且身上是要蓋著被子的。”
然後他指了指百子千孫被:“你看,這被子不是紅的麼。”
我愣了愣,說:“原來就是這樣……”
不過又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滾來滾去?還要蓋著被子?不熱嗎?”
無泯君正色道:“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罷了,哪有什麼原因……大概也是圖個吉利吧。”
我點點頭:“也是……不過這樣子,之後就會有小孩嗎?”
無泯君:“……”
“?”我眨了眨眼睛看著無泯君。
無泯君面色非常難看,聲色也變了:“不是很清楚,應該吧……”
我有點驚訝:“那怎麼辦,我們可不能有小孩。”
無泯君終於忍不住了,一個人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無泯君要笑,但我還是有點擔憂:“你笑什麼……你,你怎麼一個人抱著被子就滾起來了……”
我,我要不要加入啊……
無泯君終於笑完,擦掉眼淚,默默的看著我:“雲皎,我跟你說個事。”
“?”
“剛剛說的,全是假的。”
“……”
見我額頭青筋亂蹦,無泯君趕緊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必深究,不過要證明你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就必須……”
他伸手在被子底下掏啊掏,掏出一匹白色的布匹:“要這布上有血。”
我很疑惑:“這是來癸水要用的嗎?”
無泯君:“……不是……總之,要有血便是。女子初夜,是會出血的。”
他這句話其實倒沒什麼實質的信息,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就忽然懂了不少,加上想到有時候早上醒來的時候,無泯君的身體會變得很奇怪,我隱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漲紅了臉,把那塊布往無泯君臉上一丟:“流氓!”
無泯君:“……”
“我怎麼又是流氓了……”他估計也快要崩潰了。
我捂著臉,不說話。
無泯君壞笑起來:“哦~你悟性還頗高嘛,嗯,可塑之才,可塑之才……”
我:“……”
誰要當這方面的可塑之才啊!
我很崩潰。
無泯君舉著那個白布,揚了揚:“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到時候宮中亂傳些什麼長宜公主是個不檢點的女子……那我可管不了哦。”
我趕緊道:“那怎麼行……!”
無泯君笑了笑,掏出一把匕首來——正是那次我去刺殺他用的那把,他也真是變態,新婚之夜居然還帶在身上,看來是早有準備——道:“割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