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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叫到桑榆的名字時,桑榆站出來,趙睿璘看了桑榆一眼,嘴裡囔囔了一句。
老馮叔一喜:“七皇子喜歡這姑娘?她是來府里做短工的,七皇子若是喜歡,老奴便就讓人去將這姑娘留下伺候七皇子。”
趙睿璘只道:“模樣長的不錯。”卻沒在說別的。
認過府裡頭的丫鬟小廝後,趙睿璘一人坐在桂花樹下的大石頭上喝酒,空氣中已經不復桂花的香氣,趙睿璘卻是一番痴迷的模樣。
老馮叔過來問他:“七皇子這番回來,不會再走了吧?”
趙睿璘搖了搖頭:“還不知道,許是走,許是留。”
第八十章 喝酒
皇室里的爭鬥,他沒有興趣,他回來只是因為在外面累了,在怎麼厭惡這盛京和皇宮,這兒到底他的家。這次回來,走不走,尚且無定數,若是東宮之位定了下來,皇室里的爭鬥落幕了,也許,他就不會再離開盛京了。
想到此處,趙睿璘又灌了一口酒,同老馮叔道:“那位叫桑榆的姑娘,等府院打掃好後,便就辭了她吧。”
老馮叔不解:“老奴瞧著七皇子您似乎對桑榆姑娘很不一般,怎麼不將她留在府里?”
趙睿璘解釋道:“那桑榆姑娘單從姿色上來看,就絕非俗品,看她言行舉止也是進退有宜,應當是有人特意安排到府里來的。老馮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安排她進來的人意欲何為,把她辭了就算了。”
老馮叔聽趙睿璘這一說,點了點頭:“明兒,我便給她結了工錢,讓她走人。”
趙睿璘又囑咐了一句:“錢別少了人家的,原先是多少,還得是多少,不能少也不能多。”
老馮叔道:“老奴知道。”
趙睿璘回府的消息片刻便傳到了皇宮裡,趙玳安派了高得明來七皇子府宣趙睿璘進宮覲見。
趙睿璘舍了酒罈子,卻是掩不住一身的酒氣,高公公掩著鼻子,皺眉道:“七皇子這般進宮怕是要觸怒聖駕,惹得皇上不高興。”
可眼下進宮是必然的,趙睿璘這一身的酒氣片刻也散不掉。高公公無奈,只得等趙睿璘回屋子裡清洗一番,另換身衣裳再進宮。
此番,酒氣卻是少了不少。
一路上,高公公也甚是唏噓,同趙睿璘道:“七皇子這得有快四年沒回來了吧。”
趙睿璘仰頭看了看天空,道:“差不多吧,記不清了。”
高公公嘆了聲:“唉,七皇子在盛京的日子加起來怕是也沒兩年,皇上現在年紀大了,就想著與幾位皇子多聚聚,在一塊說說話,而並非是為了爭儲才進宮看他老人家。”
趙睿璘笑道:“皇權至上,人人都想爭取,皇室之中妄莫談親情,父皇身處其為,應當早就曉得才對。”
高公公道:“還是七皇子看得開啊,雖說皇上也是明白這個理兒,可皇上到底也想像普通老百姓家一般父慈子孝,兒孫滿堂。皇上他也只是個老人罷了。”
趙睿璘看了眼高得明,戲道:“高公公,您今兒的話有些多。”
高得明曉得多言,忙扇了自己幾個耳刮子,不敢在多說,引著趙睿璘往紫宸宮去。
到底是父子,又有好些年沒見,趙睿見趙玳安卻是比四年前蒼老了不少,鬢角已霜白,他坐在高位之上,認真的批閱著奏摺。
聽著聲響,趙玳安放下奏摺,抬起頭來。高公公弓著身子小聲的道:“皇上,七皇子來了。”
趙玳安應聲,趙睿璘這才跪下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高公公退了出去。
趙玳安嘆道:“在外這麼多年了,也該安定下來,這次回來了就別走了,朕替你挑個皇子妃。”
趙睿璘弓身道:“父皇,您這是逼著兒臣走嗎?兒臣此生是錯生在了帝王家,但也想像個江湖俠客一般肆意而活,陪伴終身的女子,定也是兒臣心之所屬的才行。您如此草率的替兒臣賜婚,難道不就是逼著兒臣離開嗎?”
聽此話,趙玳安不由得想起了趙睿璘已故的母妃馮昭儀,馮昭儀也是出身武林,一身的灑脫之氣,這深宮拘束了馮昭儀的一生,當初他並不喜愛馮昭儀母子,才會任由趙睿璘在外飄蕩。
到如今想起來,她們母子身上的這股灑脫之氣,當真是皇家人羨慕的。
“罷了,選皇子妃的事情,朕便再容你任性幾年,這次回來了,多陪朕一些日子吧,也跟朕說說你這些年在外面都經歷了些什麼。”
趙睿璘笑道:“多謝父皇。”
案桌上邊上的炭爐里溫了一壺酒,趙玳安喚著趙睿璘坐下,沒了半點帝王的架子,與趙睿璘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了小酒。
趙睿璘同趙玳安說著在外面的見聞,有時候,趙玳安聽著會緊蹙著眉,許久都難以散開,有時候,聽了又是開懷大笑。兩人不像君臣父子,反倒更像是經年未見的老朋友。
不知何時,外面竟是下起了小雪。
高得明朝著剛過來抖露披風上沾染的雪花的碧瓊恭敬的道:“奴才見過昭儀娘娘。”
趙玳安已有幾分微醉,聽著聲音,抬頭看了眼,道:“碧瓊來了啊,快進來,外面冷,別著了涼。”
碧瓊進殿內來,看趙玳安面色微醺,泛著淡紅,便道:“皇上怕是喝了不少酒吧,您近來身子不好,還是少喝些的好。”
趙睿璘聽出碧瓊話中的逐客之意,便起身向碧瓊行了個禮:“見過昭儀娘娘。”
隨後又細心的看見碧瓊的披風上還沾染著幾許未抖落乾淨的雪粒子,便問:“昭儀娘娘,外頭可是下雪了?”
碧瓊的語調緩和了些,道:“是下起了小雪,估摸著等會要下得更大。”
趙睿璘向趙玳安道:“父皇保重身子,兒臣明日再進宮來看父皇。”說罷,又向碧瓊道:“勞煩昭儀娘娘照顧父皇了。”
說罷,便退出了紫宸殿。
外面的雪下得紛紛揚揚的,趙睿璘本就穿的一身白袍,披的也是白色的披風,此刻疾步頂著風雪而行,並不引人注目。
等他騎著大馬回到府中,全身已經被雪花打濕透,他匆匆的回房又換了一身的白色錦袍。
才換好衣裳出來,準備出去,老馮叔便過來稟道:“七皇子,三皇子妃求見您。”
老馮叔的話才落下,虞瑾已然出現在了趙睿璘的跟前,此番,她是一身女裝打扮,不華貴,普通家姑娘的著裝,後面跟著總是一臉冰冷的緋衣。
趙睿璘打趣道:“三嫂這般明目張胆的來找我,怕是讓人知曉了不好吧?”
虞瑾一臉的哀怨,沒有心情同趙睿璘玩笑,只道:“我想喝酒,你請我喝酒吧。”
趙睿璘爽快的應下:“好,我上回買的酒還有好幾罈子,眼下正下著雪,去外面喝酒怕是冷。我讓下人去準備炭火爐子,這酒就該溫著慢慢的喝。”
他許是在紫宸殿裡同趙玳安喝的還不盡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