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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瑾不緊不慢的擦掉臉上的髒污血水,也不同傾蕪計較,她將匕首遞給瑟瑟,道:“瑟瑟,殺了她,忘記那些纏繞著你的噩夢,一切都會過去的。”
瑟瑟握著匕首恨意的看著傾蕪,一步一步慢慢向傾蕪走過去,嘴裡迷糊的喊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手一直在抖,一直在抖。
傾蕪絲毫不懼,大笑了聲,對虞瑾道:“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出賣了虞家,偽造老爺的字跡寫的那些通敵的信?”
瑟瑟手裡的匕首就要對著傾蕪的心臟刺下去,虞瑾忙叫住她:“瑟瑟等一等!”
瑟瑟被這突然起來的一嚇,手裡的匕首應聲落地,慌忙的逃到虞瑾的背後躲了起來。
虞瑾緊盯著傾蕪的眼睛,逼問道:“是誰?”
傾蕪輕笑著,像是在嘲諷虞瑾,卻什麼都不說。
兩人僵持了許久,虞瑾都要失去耐心了,就在這時,傾蕪突然掙開綁著她雙手的繩子,快速撿起地上的匕首朝著虞瑾的胸口刺去。虞瑾一時未反應過來,躲在她身後的瑟瑟卻出奇的鎮靜、大膽,瑟瑟伸手將虞瑾推開,自己生生接下了傾蕪刺過來的匕首。
第一百五十九章 報仇(2)
傾蕪也沒想到瑟瑟會突然推開虞瑾,自己擋了她的刀子。沒有一次殺得了虞瑾,她已經失去了先機,外面守著的人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即沖了進來將傾蕪制住。
虞瑾抱著倒在她懷裡奄奄一息的瑟瑟,慌亂驚恐的喊著:“瑟瑟你不能死,你怎麼這麼傻啊!我不該叫住你,這樣你就可以殺了傾蕪,從新開始了,都怪我,都怪我……”
瑟瑟笑著輕微的搖頭,吃力的道:“瑟瑟不怪小姐,對瑟瑟來說,死才是解脫,瑟瑟終於可以解脫了,瑟瑟高興,小姐也要替瑟瑟高興啊……”
虞瑾哭著搖頭:“不,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這就讓人去宮裡請離憂先生過來救你,你不會死的……”
瑟瑟繼續道:“瑟瑟沒有什麼遺願,只是覺得沒有吃夠,等我死了後,您以後要是吃了什麼好吃的,是什麼味道,寫了出來燒給我看好不好……”
虞瑾胡亂的點著頭,瑟瑟還想說話,猛烈的吐了口血,已經說不出話來。大夫還沒有請過來,瑟瑟就在虞瑾的懷裡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虞瑾怎麼喊她,她也不睜開眼睛來,虞瑾故意說瑟瑟最愛吃的點心,瑟瑟再也不會眼睛巴巴的看著她,饞得直流口水。
許久之後,虞瑾擦了眼淚,侍衛小心的問道:“三皇子妃,傾蕪該怎麼處置?”
虞瑾看了面如死灰的傾蕪一眼,冰冷的道:“殺了吧,這樣惡毒狼心狗肺的人活著只會害了更多的人。”
傾蕪出奇的安靜,沒有一絲恐慌,問道:“你已經知道是我出賣了老爺、出賣了虞家,對嗎?”
虞瑾只略微的看了傾蕪一眼,她的確在傾蕪問出那句話之後就大抵猜到了是傾蕪出賣了虞家。這麼久以來,她早已想明白,就算沒有傾蕪偽造爹爹通敵的書信,沒有幾位皇子的彈劾,趙玳安都不會看著虞家財力滔天,害了虞家的是滔天的錢財和趙玳安。
侍衛迅速的了結了傾蕪,虞瑾再沒看傾蕪的屍首半眼,一人奮力的抱著瑟瑟的屍首離開柴房。
很長一段時間裡,虞瑾總會念著瑟瑟喜歡吃的東西,半夜裡夢醒都會叫著瑟瑟的名字,她有時還會靠在瑟瑟的墓碑上說今天都吃了些什麼,都是什麼味道,委曲詳盡。緋衣和榮娘總會在旁邊靜靜的陪著,榮娘偶爾偷偷的抹淚,緋衣的臉色也不再像平常那樣冰冷。
趙玳安昏迷大半個月,總算甦醒過來,他的身體經離憂、林泰源和一乾的太醫診治調理,已經恢復正常,雖然身體器官衰竭的症狀還沒有完全治好,但是已經得到控制。他一甦醒,就立即召了七皇子趙睿璘進宮覲見。
“璘兒,父皇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琅兒死了,璉兒也死了,朕就只有珩兒、璟兒、玧兒、你、琤兒這幾個兒子。珩兒藏得太深,朕信不過他,璟兒雖得朕歡心,可他近來的表現實在也令朕寒心,玧兒逼宮謀反被朕貶去了西山,琤兒是個將才卻非君主的料子,唯有你,雖淡泊名利不問朝政之事,卻深深了解民間疾苦,朕相信你以後會成為一個好皇帝的。”趙玳安苦口交代道,神色滄桑,相較之前又蒼老了許多。
趙玳安一說完,趙睿璘立即推辭道:“父皇,兒臣這性子,實在不適合當皇帝,三哥和五哥都是經緯大才,他們比兒臣適合。再說,就算兒臣坐上了這皇帝的位置,也沒有人會服兒臣,只會讓江山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
趙玳安道:“這你可以放心,朕會祝你坐穩這皇位。”說著,從身上取下一塊令牌遞給趙睿璘,道:“這是能調動二十萬西南軍的兵符,領軍的飛虎將軍是朕的人,他會聽命於你。還有羽林衛的沈統領也是朕的人,接下來朕會讓皇叔和護國公輔助你。”
“父皇,兒臣實在不願困在這宮闈權位之中,兒臣會幫助父皇選出最好的儲君,還請父皇不要再為難兒臣了。”趙睿璘跪下懇切的道。
趙玳安嘆了聲,道:“罷了,罷了!”喊了高得明進殿內來伺候,他拿筆於案桌上空著的聖旨上快速的寫了一道聖旨,然後蓋上玉璽,這才向趙睿璘道:“這是朕留給你的密旨,若有朝一日,朕為逆子所害,不幸駕崩,又未立下儲君之選,你便登基為帝,若已有儲君之選,你要輔助他登基,肅清逆賊。”
趙睿璘遲疑了許久,終還是接了下來:“兒臣遵旨。”
趙宸璟一回京就被監視了起來,在趙玳安一甦醒,老王爺和護國公就將這些時日所發生的事情都稟告了趙玳安。趙宸璟心裡明白,抓走皇子妃,濫用私刑,誣陷皇子謀反……就算父皇再喜歡他,也不會輕易的饒了他,極有可能跟六弟一樣落個貶去貧乏之地當一個封王。
他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在父皇下旨辦他之前進宮讓父皇改變主意。
趙睿璘才離開紫宸殿,就有太監公公進殿來稟道:“皇上,五皇子求見。”
趙玳安一想到趙宸璟做的那些事,就氣得恨不得將趙宸璟也貶去外省當個封王,正要說不見,想了想,還是讓他進來了,他倒想聽聽趙宸璟的解釋。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昏迷數日,兒臣心慌擔憂,只恨不能代替父皇受過。有一重要事,因父皇一直昏迷不醒,兒臣只好自己下決定做了,特此來向父皇稟報此事。”趙宸璟先是表達對趙玳安的關心,然後再說稟報的事,神色畢恭畢敬,鎮定自若,不見絲毫慌亂。
趙玳安怒意的道:“你是要說綁架你三皇嫂,對她們濫用私刑,誣陷你三皇兄逼宮謀反之事嗎?枉朕如此信任你,你竟做出此等混帳之事!”
趙宸璟道:“父皇先別生氣,兒臣給您看些東西。”說著,將那份記著虞瑾名下產業的帳本呈上去給趙玳安,“這帳本里記著的是三皇嫂名下在大齊各地的產業,這些產業明面上都有別的東家,這還只是兒臣查出來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