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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頓然慌了。
趙崇珩走進屋子裡來,聲音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等會,本皇子會讓人送一碗湯藥過來,把孩子打了,你依然還是本皇子最寵愛的側妃。”
傾蕪揚著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崇珩,問道:“為什麼?妾身為什麼就不可以生下您的孩子?這也是您的孩子,您就如此狠心,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嗎?”
趙崇珩冷漠的眼神落在傾蕪的身上,警告道:“本皇子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不聽話,傾蕪,你應當明白本皇子的意思吧?”
傾蕪的身子陡然的顫慄,臉色蒼白,死死咬著唇,一言不發。
趙崇珩沒再理會她,撣掉衣袍上沾染的一絲灰燼,轉身大步離開了傾蕪的屋子。
第六十六章 阿嗔
第二日一早,就有丫鬟端了落胎的湯藥過來,傾蕪呆愣了許久,傷心了許久,最終還是端著那晚湯藥一飲而盡。沒多一會兒,她的孩子便就沒了。
這消息傳到虞瑾的耳朵里時,虞瑾也是一番唏噓,雖然傾蕪著實令人可恨,可到底也是可憐。
趙崇珩不知是怕面對虞瑾,還是還是真心疼傾蕪,這幾日沒再來虞瑾的屋子,每日都陪在傾蕪的身邊。如此一來,虞瑾也算是落得個輕鬆,每日晨起就出了府,等到日落才會回府,二人相安無事。
今日從望仙樓的窗戶隨意一瞟,便看見樓下有四五個地痞流氓在毆打一個瘦弱的小少年,那孩子瘦弱的很,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蓬頭垢面的,被人推倒在地上,左一腳又一腳的踢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絲毫沒有還手的力氣。
每日在外面閒逛久了,也是無聊的很,再來虞瑾也著實看不慣這些地痞流氓,便下樓來去管了一回閒事。
讓緋衣教訓了一頓那些人,將被欺負的那少年給帶上瞭望仙樓,虞瑾看著眼前這男孩,十五六歲的樣子,瘦瘦弱弱的,雖然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污垢,不過那一雙眼睛極為的清澈,模樣看著也很是周正。
虞瑾吩咐望仙樓里的小夥計去買了一套乾淨的男子衣裳來,又讓人準備了熱水讓那少年先把自己身體洗乾淨,等他換上新衣裳出來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你叫什麼名字?”虞瑾問眼前這個拘謹怯懦的少年。
他縮了縮身子,有些畏懼的看著虞瑾,小聲的道:“我……我叫阿嗔……”眼神落在桌上擺著的美味菜餚上,吞了吞口水。
虞瑾看著他這番模樣,也是可憐的很,忙讓他坐下先吃飯。
阿嗔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下就被噎著了,虞瑾關心的道:“慢點吃,不夠我再叫。”
阿嗔對著虞瑾憨笑兩聲,猛喝了一口虞瑾遞過去的茶水,才道:“謝謝姐姐。”眼圈卻有些發紅了。
虞瑾就那樣看著阿嗔吃飽了後,才問道:“阿嗔,他們為什麼打你?”
想到被打,阿嗔的眼裡閃出害怕的神色來,慌張的道:“阿嗔餓……他們要阿嗔去偷錢,阿嗔不做,他們就打阿嗔……”
聽阿嗔說話的這番口吻,像是個憨傻之人,不然怎會被那些個地痞流氓欺負成這般,他這著實也太瘦了,定然沒少挨打餓肚子。
虞瑾又問:“阿嗔,你其他親人呢?”
阿嗔聽這話,突然哇哇的大哭起來,哭了好一會兒,擦掉了眼淚,才道:“爺爺帶著阿嗔來盛京裡頭討飯,爺爺被人打死了,阿嗔……阿嗔就被人欺負,謝謝姐姐今天救了阿嗔。”
傷心哭泣之餘,仍然還有禮貌的感謝虞瑾的相救,可見阿嗔的確是個好孩子。不知為何,虞瑾在聽到阿嗔說他爺爺被人打死的時候,她想到了自己的爺爺在北地過世,是不是爺爺也是被那些看守的官兵打死的?
“阿嗔不哭。”虞瑾關心的勸著,還拿著帕子小心的給阿嗔擦了眼淚。“阿嗔,爺爺死了,你以後就跟著姐姐好不好?姐姐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阿嗔停止了哭聲,抬頭看著虞瑾,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姐姐你真好,阿嗔以後會聽話。”
之後虞瑾將阿嗔的袖子捲起來看了下,手臂上全是清淤,可見那群人打阿嗔如家常便飯一遍,看得虞瑾好是心疼,問:“阿嗔,你身上還有哪些地方有傷?”
阿嗔小聲的道:“全身都是,碰一下都疼,他們每天都打阿嗔。”
虞瑾頓然滿臉的怒意,朝緋衣道:“緋衣,去將那些人抓起來,每天打一頓,打上十天半個月再放了他們,我看他們還敢這樣恃強凌弱。”
“是。”緋衣應下,瞬間就出瞭望仙樓,去找那幾個欺負阿嗔的人。
虞瑾帶著阿嗔去了保和堂,讓林泰源去給阿嗔有傷的地方上藥,連著林泰源看了阿嗔身上的傷都覺得觸目驚心,唏噓不已。
胡德全正好在保和堂里上工,見虞瑾來了,忙進內屋裡拿了什麼東西出來,偷偷的同虞瑾道:“三皇子妃好,草民前些日子拿了月銀買了些桂花糕,小山最喜歡吃桂花糕了,草民想托三皇子妃帶些回去給小山吃。”
雖然小山在三皇子府里好吃好喝,什麼都不缺,這桂花糕雖算不得什麼稀罕東西,卻也是胡德全愛子的一番情意。虞瑾接下東西,道:“我一定將桂花糕幫你帶到,明兒小山正好沒課,我讓人送小山回去,你們父子倆也聚一聚,保和堂這邊,你明兒也不用來上工了。”
胡德全聽了,感激的道:“多謝三皇子妃。”
虞瑾又看向阿嗔,想到他身上還有傷,便向林泰源拜託道:“阿嗔身上的傷一時半會還好不了,我想拜託林大夫照顧他幾日。還有,阿嗔似乎腦子有點問題,你看看能不能治好。”
林泰源本就是以懸壺濟世為己任的大夫,見阿嗔這麼可憐,自然欣然答應了下來。
虞瑾從緋衣那兒聽說過,林泰源府中並不寬裕,他在保和堂當坐堂大夫也賺不了多少銀子。她略想了一會兒,將身上帶著的錢袋直接往林泰源扔去,道:“這銀子算是阿嗔的診金,還有阿嗔住在林大夫家中的住宿、伙食費。”
之後又道:“另外,林大夫每月在保和堂里坐堂的診金再加一倍,算是報答林大夫之前和離憂先生研製出慈悲手的解藥的獎勵。”
林泰源倒也沒推辭,應了下來,拱手道:“多謝三皇子妃。”
虞瑾看著他,讚賞的道:“好好做,你會有一番好成就的。”
這會兒,緋衣已經回來了,看著天色不早了,兩人便回了府中。
原本虞瑾還怕跟趙崇珩撞上,偷偷摸摸的回去,偶然聽小廝說趙崇珩帶著傾蕪進宮去看賢妃了,今兒晚上要在宮中歇下,不回來了,虞瑾這才大搖大擺的回她的院子。
只是趙崇珩怎麼會帶著傾蕪進宮去見賢妃?而且還要在宮中過夜?虞瑾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好久都猜不透這是為何。
早上,許氏綢緞莊的人送來了幾匹最新的綢緞給虞瑾,虞瑾聽送綢緞的夥計說,許春紅進宮送綢緞給賢妃和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