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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瑾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喊了聲小二,便就隨著小廝下樓出了聚賢樓,外面已經有馬車在候著了。
虞瑾對一直送過來的聚賢樓小夥計低聲道:“留意下盛京中可有異域外邦女子,有消息就送到城南街的於府去。”
“虞府?”小夥計納悶著,他倒是記得城南街上的虞府,可那不是封了嗎?他正要追上去問,虞瑾已經上了馬車離開了。
讓趙睿璘去追查仇天錦是最好的法子,首先將三皇子府的關係撇開了,另外趙睿璘本就是江湖中人,追拿一個慣去下毒害人的仇天錦本也是理所應當,還有一點,雖然趙睿璘捉拿仇天錦是江湖之事,但到底還是在替三皇子府捉拿仇天錦,不管趙睿璘是否有心有幫趙崇珩,至少在旁人的眼裡,趙睿璘的心是向著趙崇珩的。
才到府里,虞瑾朝趙崇珩的貼身小廝道:“兩年前江南曾有一富商中了慈悲手的毒,你去告知一下三皇子,查查他是為何中的這毒。還有,告知三皇子,慈悲手已經重現盛京,許是仇天錦來了,讓府里戒備森嚴些,以防仇天錦下毒。”
“是。”小廝應下,扶著虞瑾下了馬車,又讓下人將馬車趕走,就匆匆的往前院裡頭去了。
虞瑾回了府里,又想起一事來,吩咐一隊府兵:“傳令下去,全城搜捕仇天錦,找到立即殺無赦,讓背後的人明白咱們三皇子府放出的話都有些什麼分量!”
“是。”府兵應下,府中一番整頓,已經著手去捉拿仇天錦了。
虞瑾疲憊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稍晚些,府中一陣窸窣,想必是趙崇珩已經吩咐下去府中戒備森嚴。
第九十六章 斃命
天色愈晚,緋衣趁著夜色掩護回到府中來,引起院中一陣打鬥,稍後便就停歇。虞瑾起身來,緋衣已經開門進來,借著昏黃的燭光,她身上略顯狼狽,想是方才進來時與院中防守的侍衛交手了的緣故。
緋衣無心顧暇這些,同虞瑾道:“程於飛都說了,是他之前半夜潛入皇宮,在東宮裡安置了百年的靈芝造成祥瑞之現,不過慈悲手的毒,他說並非是他自己服下,他一口咬定是二皇子或者太子要將他滅口。”
虞瑾點著頭道:“大皇子對太子之位失而復得一切都是二皇子一手安排,大皇子對此事估摸著也是並不知曉。由此可見,若真是二皇子要除去程於飛的話,那仇天錦定然是二皇子的人。”
說完,虞瑾由衷的嘆道:“二皇子才是真正的城府深厚啊!”
緋衣並不了解這些,聽虞瑾說完,便就退出去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守在虞瑾的房間外。
一夜無眠,虞瑾才起來打開房門,不見緋衣和榮娘,卻見趙崇珩似是院子裡等了許久,熹微的晨光透過樹葉的細縫照耀在他的身上,地上的影子被拉得細長模糊。
虞瑾到他身前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才發覺他的衣袍涼手得很,她問道:“你是在這裡等了許久了?外面這麼冷,你怎不讓榮娘早些叫我起來。”
趙崇珩呵出一口熱氣來,聲音暖暖:“榮娘同我說你夜裡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快天亮了才睡著,我想著讓你多睡會兒。”
虞瑾突然有些感動,道:“趙崇珩,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這麼好了?讓我覺得你都不是你了。”
趙崇珩笑笑,寵溺的拉過她的手:“你我是夫妻,夫妻同體,命運息息相關,再說,你也是為我的事情操心到半夜裡睡不著,我怎還不能寵著你。”
虞瑾嬌嗔道:“你也說夫妻同體,命運息息相關,我替你操心,便也是替我自己操心,你還說這般見外的話。”雖是嗔怪,語氣里卻滿是開心甜蜜。
趙崇珩失笑道:“好了,仇天錦的事,慈悲手的事,我都清楚,你不必這般憂愁苦苦,瞧你,眉頭皺得這般深。”說著,點了一下虞瑾的眉頭,伸手將它撫平,很輕很柔。
趙崇珩大清早的竟來院子裡同她這般溫情?虞瑾早已失去了以往的理智,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趙崇珩的柔情里,笑得嘴角都彎了。
倏爾,趙崇珩放開虞瑾來,語氣平淡的道:“過了年關後,府中的開銷一直沒降下去,花的銀子不少,去年裡好幾處莊子和田地的租子都沒有收上來,你可有什麼法子將此事辦好?”
虞瑾略想了一會兒,道:“這事簡單,我們可以改租為聘,百姓種田,原本餬口就不易,若是再遇上乾旱蟲災,怕是就要白忙活一年,自己吃不上不說,還得籌錢去交租子。若是我們給他們提供最好的種子,乾旱灌溉,預防蟲害,聘請他們給我們種田,收成之後,再給他們發放工錢。租子錢是固定死的,可是收成的話,卻比租子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來。咱們府上的那些田地可都是良田,若是管理得當,不愁沒有好收成。”
聽虞瑾說完,趙崇珩忙點頭:“這主意倒是不錯,只是收成之後,大量稻穀不好積壓,我們如何快速的將糧食都賣出去換成銀子。”
虞瑾笑道:“此事盡可放心,進來有好幾家的米莊新開,他們尚且還沒有固定的老客戶,我們可與他們先達成合作,看在皇家的面子上,想必他也不會給我們太低的價錢。”
此事若是成了,那哥哥新開的米莊便有了糧食來源,此事乃是一舉兩得,哥哥也盡可快速的將米莊的生意從官家搶回來。
趙崇珩略思索一會,便就點頭道:“此事便就按著你的意思來辦。”
“嗯。”虞瑾滿意的應下。
傍晚時分,便有府兵來回稟說在二皇子府附近發現了仇天錦的蹤跡,他們正要追上去,奈何仇天錦已經躲進了二皇子府,他們不敢擅闖二皇子府,只能作罷,不過七皇子跟著追進了二皇子府。
第二日一早,虞瑾與趙崇珩正一塊用著早膳,小廝便前來回稟說七皇子來了。
趙睿璘快步進門來,開懷的道:“我可是來向三嫂討酒喝的,不知三嫂可願意賞酒與我喝?”
趙崇珩敵意的看著趙睿璘,無意之中將虞瑾擋在身後,可是觸及道趙睿璘銳利的目光時,他頓然的將全身的戾氣都收斂了起來,裝出一副痴傻呆愣的模樣。
虞瑾從趙崇珩的身後走出,大方的同趙睿璘道:“七皇子真是早,討酒喝也不是這樣的時辰,若是用早膳,這桌上倒還有些未吃完的包子稀飯,七皇子可要用些。”
趙睿璘收了笑意:“不同三嫂說笑了,三嫂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他手裡拿出一隻小巧的鈴鐺,輕微的晃動一下,便就發出清脆的鈴聲來。
虞瑾記得,她第一回 在聚賢樓里見到仇天錦時,她的手腕上和腳踝上都戴著這樣的鈴鐺,不過很是奇怪,那鈴鐺戴在她的手上,從未響過。
趙睿璘道:“我是過來通知三嫂一聲,那個仇天錦已經被斃命了,三嫂和三哥不必再害怕她來府里下毒。”
“死了?”虞瑾有些不信。
趙睿璘點了點頭:“是的,昨日我追著她跑進了二哥府里,她求二哥庇佑,二哥說仇天錦畢竟是太子後院裡的姬妾,她的生死也該去問過太子才是。我便就與二哥、仇天錦一併去了東宮。太子自然捨不得殺了這樣嬌艷的美人兒,不過太子妃深明大義,以嫡皇孫的性命相脅,才使得太子幡然醒悟,讓本皇子取了仇天錦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