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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太醫她信不過,虞瑾向緋衣道:“我會去跟賢妃說,將離憂請進宮來給我護胎,緋衣,你定要安全的將離憂帶進宮來。”
緋衣點點頭。
玉瑕端著安胎藥進來,恭敬的道:“三皇子妃,安胎藥好了,您趁熱喝。”
虞瑾示意緋衣退下,接過玉瑕端著的安胎藥,在鼻間微聞了會,正要喝,突然的就是一陣噁心,忙放下了藥碗,捂著心口乾嘔了起來,榮娘忙上前去拍著虞瑾的背,又呵斥了聲干愣在一旁的玉瑕:“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去廚房裡拿青梅蜜餞過來!”
玉瑕看了眼藥碗,又看了眼虞瑾,忙跑去廚房裡找青梅蜜餞。等玉瑕一走,虞瑾就停止了乾嘔,將放在桌上的安胎藥倒進了屋子裡養著的一盆墨菊花盆裡
她輕嘆了聲:“不知道這墨菊會不會死?”
玉瑕找了青梅和蜜餞過來,看了眼桌上的空碗,鬆了口氣:“您快些吃些青梅吧。”
虞瑾也不懷疑,撿了個青梅仍進嘴裡,吃得津津有味。
用了午膳後,虞瑾就不舒服的厲害,肚子一陣又一陣的疼,太醫看了許久也看不出是什麼問題,只好將這事稟了皇后和賢妃。沒一會兒,賢妃和皇后都來了清犀苑裡。
虞瑾已經疼得臉色煞白,渾身冷汗淋淋,瞧得賢妃是心疼不已。
皇后也表了幾分的關心,將一眾的太醫訓斥了遍,卻再無下文。
倒是賢妃,不知是心疼她未出世的孫子,還是真心疼虞瑾,她是多要強的人,太醫束手無策,虞瑾又疼得死去活來,她竟不落忍的哭了起來:“真是個命苦的孩子,娘家沒了,又是嫁給了我那智力有些不足的珩兒,難得皇上心疼你將你接到宮裡來生產,竟沒想又遭了這樣的難!”
虞瑾有幾分感動。
她吃力的同賢妃和皇后道:“兒媳的胎先前都是離憂先生在保,兒媳想請皇后娘娘宣離憂先生進宮幫兒媳保住孩子。”
第一百二十章 催產
有人擔心離憂能救虞瑾腹中的孩子,果不其然,緋衣護送離憂進宮的途中受到多翻阻撓,不過,緋衣總算是不辱命的將離憂送進了宮。
離憂一進清犀苑就直接過去給虞瑾診脈,臉色晦暗不明。他從隨身的小瓷瓶里倒出一顆藥丸來餵著虞瑾吃下,虞瑾這才沒方才的疼痛了。
離憂這才施手向一旁擔心的皇后和賢妃道:“皇后娘娘,賢妃娘娘,不必擔心,三皇子妃並無大礙,靜養兩日就好了。”
意思是閒雜人等都可以退下了,皇后和賢妃也各自回自己的宮裡。
皇后笑笑道:“三皇子妃有勞離憂先生照看了。”說著便準備離去,賢妃聽聞虞瑾沒事,她也放下了心,離憂先生是個可信的,虞瑾有離憂先生保胎,定能安全誕下孩子。囑託了離憂一句,便也跟著皇后離開了清犀苑。
等皇后和賢妃一眾太醫都離開之後,離憂才面露難色的道:“三皇子妃的身體堪憂啊!”
虞瑾早有心理準備,鎮定的問:“離憂先生可如實說來,這孩子,保不保得住?”
離憂搖了搖頭:“我也沒有十全的把握,一切當憑天命,三皇子妃被藥壞了身子,孩子在娘胎里多一日便就多一日的危險,在下眼下只能開藥將三皇子妃身體中的毒慢慢清除,孩子能不能撐到瓜熟蒂落就看他的造化了。”
虞瑾伸手覆在肚子上,這孩子在她腹中已經八個月,兩百四十天,她每天都能感覺到孩子一點一點的長大,這是她與趙崇珩的孩子,她一定要將他平安生下來。
“離憂先生,你能讓我現在就將這孩子生下來嗎?”
離憂點了頭,面露為難之色:“強行催產,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而且孩子也不一定能夠完全平安。”
虞瑾執著的質問道:“那若是再等兩個月生下來,孩子能活著的機率有多大?”
離憂面如土色,他知道情況糟糕到了什麼地步,卻不得不如實相告:“機會渺茫,千萬分之一。”
虞瑾頓然頹敗,道:“也就是說再等兩月,孩子必死無疑。”隨後又堅定的道:“強行催產,我只會是有危險並不代表一定會死,孩子也有機會活下來。離憂先生,我求你幫我,救救這個孩子!”
屋中靜默,離憂未點頭,也未搖頭,榮娘也悄悄的抹了淚,低聲勸了句:“三皇子妃,沒了這個孩子,您和三皇子還會有別的孩子的,如果您的命都丟了,三皇子定是要傷心死的。”
虞瑾搖頭,仍舊堅定的道:“這個孩子受到的重視程度非同一般,皇上、皇后、朝中,人人都盯著這個孩子,只有孩子生了下來,籠罩三皇子府的迷霧才會真的消散。我就是死,也要這個孩子活著,離憂先生,您既然忠心跟隨了三皇子,就該事事為大計著想,萬不可一時心軟壞了大事。”
離憂依舊沉默,虞瑾也不打擾他,許久之後,離憂才道:“三皇子眼下在江南,此事我難以當下就拿主意,您給我幾天的時間考慮一下。”
離憂願意考慮,說明有希望,虞瑾點了頭,讓榮娘去將清犀苑的偏殿收拾出來暫且讓離憂住下。
“奴婢去將那個玉瑕給剁了!”緋衣拿起青竹劍就要往外去找宮女玉霞。
虞瑾連忙喝住她:“站住!玉瑕一死,宮裡的人不就知道我這孩子生不下了嗎?”
緋衣停住,低頭咬唇,怒意不消。
虞瑾看了眼旁邊也是一臉怒意的瑟瑟,大聲的囑咐著:“你們誰都不准去找玉瑕的麻煩,還有,都給我一副高高興興的模樣,我肚子裡的孩子,有離憂先生護著,好得很!”
每天都來請平安脈的太醫怎麼可能會看不出虞瑾中了毒,而且孩子保不住,可是每天卻是說她肚子裡的孩子很好,還讓她多出去走動,到時有利於生產。這宮裡,有那麼一層窗戶紙,個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卻沒人去戳破,而虞瑾這些人,則是被布條蒙上了眼睛。
第三天,離憂先生給虞瑾診脈過後,留了話,讓虞瑾好生準備著。這是答應催產的事了。
屋子裡的那盆墨菊死了,只是淋了五天的安胎藥。榮娘吩咐宮人悄悄的將墨菊拿出去扔了,換上了一盆青松。
不過一盆墨菊,卻是入了趙玳安的眼。
紫宸殿中,是清犀苑裡伺候的小太監小柱子跪著,旁邊跪著的是先前每日給虞瑾請平安脈的太醫。小柱子道:“墨菊是今兒下午榮娘換出來的,剛剛的時候伺候三皇子妃湯藥的玉瑕姑娘死了。”
太醫道:“臣給三皇子妃診脈的時候,三皇子妃體內已經中毒,只是太傅跟臣打過招呼,說三皇子妃的胎生不下來比生下來好。”說完,看了眼站在趙玳安身邊的太傅,太傅略低了低頭,輕應了聲,表明這的確是他的意思。
趙玳安不滿的看了眼太傅和跪在地上的人,又問了句:“如此,三皇子妃的胎是生不下來了?”
太醫回道:“若是在等一兩個月,三皇子妃生下的必然是死胎,只是離憂先生是妙手神醫,大抵他真能保三皇子妃的胎。”